马婆子的真面目被孟娇揪了出来，柳青青彻底瘫倒在地。
“你都已经知道了。”
“不算全知道了，只是很多事儿都串联起来了。”
柳青青垂着头，面色惨白，眼中却全是愤恨的光芒。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一个孩子手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孟娇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二娘可能想不明白，我怎么就会怀疑到马婆子头上，怎么就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明明你每日对我毕恭毕敬殷勤周到，我却还是怀疑了你。”
闻听此言，柳青青迅速抬头。
她的确是很好奇，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让孟娇能够这么快怀疑到她的头上。
“因为...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我布下的局。”
柳青青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根本不认识孟娇一样。
半晌，缓过神来，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退，只觉得这一刻，孟娇实在是有些可怖。
“二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桃杏一个小丫鬟，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了父亲，又顺理成章的做了孟家的三夫人，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你一时没看顾上，驭下不严吗？”
孟娇说到这儿，话就已经很清楚了。
柳青青狠狠地瞪着孟娇，若是目光化形，怕是早就已经将孟娇碎尸万段了。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帮那个小贱人铺平了道路！”
“不太准确，确切来说，桃杏从被我过府之后，就已经成了我手底下的人了。”
柳青青这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桃杏不会出现在身边儿。
她一直认为，是打重了，桃杏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养伤。
却原来，是到了孟娇这里，学了那一身狐媚的本事。
“看样子二娘好像有点接受不了，别着急，还有后头的呢，桃杏想要进府何其困难，更何况那个时候，二娘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
柳青青几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娇。
“韶月...韶月也成了你的人？”
“二娘觉得，表姐为什么不会成为我的人呢？人家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要给自己的姑丈做妾，落一个不知廉耻的骂名，你不觉得姑侄二人共侍一夫有什么不对，那是因为你不知羞耻，表姐却很知道这个。”
孟娇嘲讽的说完这句话，欣赏着柳青青一片灰败的脸色。
柳青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女儿，也会背叛她。
“这个贱人...小贱人！我让她来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她竟然谈什么礼义廉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送她去上那几年的私塾！小贱人！实在是害苦了我！”
孟娇没想到话已经点透了，柳青青还是不觉得事儿是自己做错的。
简直是有些，不可理喻。
“天色不早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用同样的手段害了我母亲，这件事儿，你是认还是不认！”
孟娇突然发话，柳青青还未回过神来，眼瞅着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认，却被她硬生生给截住话头。
柳青青面露狐疑的看着孟娇，心下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对簿公堂，总要讲究一个人证物证。
如今，孟娇拿住了马婆子，不过取得了人证而已，若是不能寻到有利的物证，她要打赢这场官司，也不轻松。
“你含血喷人，我怎么能承认？马婆子既然能收了我的银子，难道就不能收了你的银子作伪证？你若是没有有力的物证做这个呈堂证供，就是白费心机！”
柳青青越说越觉得底气十足，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她越想越觉得对，孟娇若是不能取得有利的物证，她大可以咬死了牙关不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这个事儿就不会按照孟娇预想的判定。
如此，她必定还有一线生机。
更甚，若是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说不准还能反告孟娇一个诬陷清白的罪名。
孟娇冷眼看着她在这自我盘算，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青青，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会兴师问罪的人吗？”
柳青青听闻此言陡然变色，却依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呵！当年种种，知情之人早已经死绝了，当年的物件儿丢的丢烧的烧，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无需在这里诈我，没有用的，只要我不承认，这事儿，不会按照你所预想的判定的！”
孟娇听着只是摇头，等她说完了，抬手示意林嬷嬷拿东西过来。
林嬷嬷从怀中取出了一封证词，孟娇接过来，拿到柳青青面前缓缓展开。
柳青青一行一行看的极慢，随着看的越来越多，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等到终于把这薄薄的一张纸看完，她已经是浑身冷汗，面色骇人的瘫倒在地上。
“不会...不会的...当年的人，我明明都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胡乱找的人来，就是为了诈我是不是？你就是为了让我自乱阵脚！”
柳青青指着孟娇，颤抖的手昭示了她的恐惧，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没错的，一定是你！我告诉你，当年的事儿，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会承认的！不可能！”
孟娇看着语无伦次的柳青青，也不说话，只是嗤笑一声。
过了半晌，柳青青终于平静下来。
孟娇看着已经形同疯妇的柳青青，勾唇轻笑，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二娘自认为处理干净了，殊不知天网恢恢，碰巧当年有个打扫的婆子，因为犯了事儿，被你的枕边人赶了出去，侥幸躲过了你的那场大清洗。”
柳青青不敢置信的抬头，孟娇现在带着笑容的脸，对她而言无疑与地狱里的厉鬼。
怎么会...明明天衣无缝...怎么会如此？
“你胡说的...一定是你胡说的！”
“是不是胡说，等二娘见了这个人就能判定了，林嬷嬷，把人带进来，让二娘好好看看，是否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