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夕盯着他的黑脸看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转身走了,去到了沙发那边,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看她突然走开,木泽成的脸色一沉,整张脸顿时黑成一片。
自己都已经跟她说了是在生气,她不哄哄自己就算了,竟然还走开了?
是不是真的不管他了?
还有,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
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他以前什么时候做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在去想这些事情,他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能忍则忍!
过了一会儿,在木泽成将手上的绷带解开之后,九夕才走了回来,坐在了他的身边,抬眸看了他一眼。
见他不理自己,她又站起来走向了什么地方,竟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一眼。
“过来。”他又低低唤了一声,故意冷着嗓子:“我已经不气了。”
九夕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说:“我没有要走,去给你倒水。”
男人微微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脸色几不可见地窘了窘,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解着自己的绷带。
女孩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给他倒水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木泽成正好将手上的绷带解好,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将水杯递给他,男人接过一口给喝光,脸色阴沉的将杯子放下。
在九夕含笑的目光下,木泽成冷冷的说了一句。
“躺下来陪我。”
下一秒,他伸出长臂,看着她。
她别过脸,一张小脸一热之后,瞬间涨得通红。
“不可以。”
木泽成一听,脸色变的更难看了,他狠狠吐了一口气,在要暴发的瞬间,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创可贴。
他愣了一下,随后侧眸看向了身边的女孩,发现她竟笑看着自己,还伸出了那根受伤的手指,上面已经没有创可贴了。
“我的手受伤了。”她甜甜的对他说。
本来还在生气的男人,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扯了一下,眉眼都渐渐沾染了笑意。
他拿过九夕手里的创可贴,然后很细心的帮她将手上的伤口给贴上,俯身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九夕笑看着他,柔声说:“恩,现在好多了。”
看他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九夕笑着说:“你怎么连这个醋都吃,人家是我的哥哥,关心我不是应该的么?”
哥哥?
如果真的是哥哥,他应该也不会这么拼命的闯进来吧?
但这话又不能给她说,看老爷在和魏子韩对她的态度,是真的已经将她当成了家人,也能看的出这丫头有了家人后,那情绪上的变化。
一想到自己骗了她,木泽成心里还是对她有愧疚的。
“你不生我的气么?”他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忽然问了一句。
九夕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个,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了想,顿时明白他在说什么。
自从自己来到魏家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见过面了,除了那件事之外,也没别的事情是自己会生气的。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但想想,应该是他自己也一直在介意着这个事情,是怕自己在生他的气吧。
九夕眯起眼睛看着他,随后点点头说:“气。”
他看着她,用一种过去从未用过的目光安静看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过去的点点滴滴回到心头,忽然竟让他有几分迷茫了起来。
当初他一定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还要用最恶劣的手段让她留下来,也并不是喜欢上她了,只是留她在身边是另有目的。
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她都会生气的吧。
看他眼里明显有愧疚之色,九夕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柔声说:“你虽然接近我是有目地的,但你对我也不差,而且,现在不是也爱上我了么?就像今天这样,宁愿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来见我,你都这么诚恳的表达他的心意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生气?早就不气了。”
她的声音这么温柔,安慰自己的时候语气又是如此诚恳,这一刻,他忽然便不想与她继续这么计较下去了。
这丫头温柔起来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那把声音总是会轻易抚平他心底任何郁闷。
他喜欢的丫头,果然是最好的。
九夕眨了眨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在看,眼神复杂,一双眼眸幽深悠远的,让人完全看不透里头有什么,她心底有几分愕然,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气了。”
可他还是那样看着自己,这渐渐炙热起来的视线让她莫名就不安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这样看着我”她又问道。
木泽成终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将她轻轻拦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声音不明的说:“换做是别人,肯定会和这么对她的人闹上一番,你怎么这么好骗?好哄的我都有点心疼。”
是真的不生气了,还是看自己受伤了,所以才压下心头的气闷,假装和自己装装样子,却委屈了自己?
他抿着唇,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这般迷茫,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他居然想了那么久还想不明白。
九夕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埋入男人的胸膛,忍不住低笑了几声:“好骗还不好么?”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那我就给你一个惩罚,应该会让你好受一点。”
男人一听觉得有点理,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道:“好,你说,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可以做到。”
女孩的小脸微微红了红,抱着他轻声说:“那就罚你更爱我,以后也只爱我一个,其他人都不会放在眼里。”
木泽成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九夕见他不说话,顿时就慌了,她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抬头瞪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下一秒,她惊呼了一声,瞪着他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做不到吧?”
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答应自己,让她心里很慌张好不好?
究竟是做不到她说的哪一个?是做不到更爱她,还是做不到只爱她一个?!
九夕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指着他说:“你你你,你渣男!”
木泽成看着她,唇角没有笑意,只是眼底躺着星星点点取笑的意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丫头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间隙,就直接将他一锤子认定是渣男了?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九夕还是气着的,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木泽成嗤笑了一声,忽然大掌探出扣上她的腕,只是轻轻一拉,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盯着她的一双眼睛,很真诚道:“我不回答你是因为,你说的事情我一直在做。”
九夕有点错愕,一双透彻的眼眸微微眨动,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他说,只爱她,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倏地,女孩的小脸瞬间涨红,直接扑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这么甜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害的自己误会他了,还说骂了他。
木泽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孩,眼底满是宠溺的神色:“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容易脸红?”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不继续骂我了?哪个渣男有我这么专一的?”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渣男,知不知道自己认识她以来,连瞧都没有瞧别的女孩一眼。
九夕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小脸越来越发烫,也越来越红,红的都快要渗出血了。
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温热,木泽成勾唇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好了,不逗你了,陪我休息一会儿。”
“嗯?”
还不等她说什么,男人搂着她直接在床上躺了下来。
九夕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只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一落下,真的会压疼他。
“你干嘛!”九夕惊呼了一声,一脸焦急:“你受伤了,我这样会压疼你。”
男人的长臂落在她腰间而已,不需要使力,这个弱小的丫头便就挣脱不开他了。
她低头对上木泽成藏了一点邪魅气息的目光,急得乱了呼吸:“你快放开我,不要这样!”
“我自己都不怕疼,你怕什么?”他是真的一点不在意,长臂落在她的腰间,没有用力把她拉下来,但也没有放开,只是两条长臂的重量便足够让她难以承受,相处了这么久,对她那点虚无的力量,他算得上是了若指掌。
“你,你别闹!你身上的伤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的,怎么可能会压不疼你?”
九夕哪怕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两条纤细的胳膊撑在他胸膛上,慢慢因为扛不住而颤抖了起来,她还是死死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落下。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他胸口处也是有伤的吧?
只是一瞬间,她忙将手从他身上移开,撑在了床上,现在不管是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九夕按耐不住寂寞,将重伤在身的木泽成给扑倒在床。
“你快放开我。”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声音也开始有了几分沙哑:“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放开。”
虽然他不在意,可她不能像他那样不在乎,她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怎么可以去压一个病人?
木泽成本来已经闭上的一双眼眸再度睁开,看着她不安的小脸,他勾了勾唇,又笑得邪魅了起来:“那就撑不住吧,我挺乐意你压我的。”
九夕心头一愣,沉默了片刻后,一张脸顿时涨红了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魏家的人,他怎么能跟自己说这种话?
魏子韩安插在这里的两个眼线,现在就在门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过不了多久这事应该就会传到魏子韩的耳朵里吧?
他们看到自己这么拼命将他救下来,就已经气的半死,现在在和他躺在一起,那爷爷知道了不得气晕过去了?
木泽诚抬眸盯着她因为使力,两片微微抖动的薄唇,他忍不住空出一只手,伸出长指,指尖在她唇上划过。
“那就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起来。”
九夕因为累,低喘了一下,一脸焦急的说:“你……你先放我起来,我在亲。”
不然这个姿势……确实是有点奇怪了。
但男人似乎很是不给她面子,声音微沉的说:“不,你先亲,我在放你起来。”
“你!不许耍赖!”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在这么下去,她绝对会朴在他身上。
“我说了不行,你先亲。”木泽成依旧不愿意放手。
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门口处忽然传来响动,随后有人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的两个人之后,她气的双眼瞬间猩红,快步走到他们的身边,指着九夕说:“你!你快给我起来!”
听到有人进来了,九夕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木泽成一直不松手,急的她都要冒汗了。
“快放开我!”她惊呼了一声,木泽成看她是真的着急,于是只好放手让她起来了。
等九夕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后,木泽成才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
魏楚莲没有回答他,而是一双美眸圆睁,死死瞪着九夕说:“你这个禽兽,他都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你竟然趁人之危!”
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衣服的九夕,听她这么骂自己,她顿时就懵了。
她看着魏楚莲,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说:“你说我是禽兽?我趁人之危?”
九夕猛地侧头看着木泽成,生气的说:“你自己说,是不是我扑倒的你!”
明明是他一直不放手,怎么自己就成了那个不知羞耻的人?!
看他把责任全都赖到木泽成的身上,魏楚莲的火气瞬间又涌了上来。
“我全都看见了,你当我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