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邵凯在自己的工作室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工作。单丹丹近日身体状况不好,常常咳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样子。邵凯曾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可是,单丹丹却总是推三阻四不配合。让她在家休息,她答应得倒挺爽快,可是,一转身的时候,她已经打扮妥当,穿戴利索,要随他一起上班。
单丹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明知去日不多,却也要撑着身子,端着架子,有种生当作人杰,死也要做鬼雄的气势。
邵凯很无奈,虽然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更知道她的脾气,她要想干啥,谁也劝不动,他不想惹她不高兴,也就依了她。邵国军因邵菲儿的离世,一直悲痛郁郁寡欢,再加上老母亲八十多岁了,重病在院,酒店的一切日常事务无暇顾及,便放手交给单丹丹和另外两个副总来做。他是个孝子,为照顾母亲,家里医院两头跑。当然他也现单丹丹身体状况不大好,也劝她看医生,但单丹丹却总是以感冒咳嗽不碍事为由唐塞过去。
所以那天晚上单丹丹在酒店总值,邵凯因惦记着母亲的病情,下班以后也就没有走。他处理完手头上的文件,便起身去看望单丹丹。
当他走到单丹丹工作室的门口时,现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人应声,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单丹丹的工作室是一个大套房,外面是工作的地方,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室。
外屋没人,邵凯刚往外走了两步要出去,却听到休息室传来单丹丹在说话的声音,便又转身走了回来,抬手刚要敲门,却听到单丹丹在说:“就是前台那个小丫头,对······叫柏蜀甄······和邵菲儿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今晚九点下班······行,在路上······对,震宇街,你叫别人动手······”
邵凯顿时惊呆了,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说话的内容和口气竟然让他这么震惊和陌生,这还是那个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吗?怎么变得如此异常可怕。这时,邵凯听到单丹丹说着话似乎要走出来,来不及细想,拔腿快退了出去。
他心慌意乱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一屁股坐到办公椅上,眼神盯着一处,头脑在高度思考,母亲这是要伤害柏蜀甄,为什么呀?难道仅仅是因为和邵菲儿长得相似?不!这不是理由,他在苦苦寻找答案,却一无所获。看来事情很不简单。眼下救人要紧。他看到桌子上的电话,立刻抓起拨到总服务台:“我是人力资源部,请问你们今天当班的大堂副理柏蜀甄在吗······下班了?谢谢!”
邵凯放下电话,抬起腕表看了一下,二十一点三十分。柏蜀甄已经走了半小时,但愿还能来得及。
他下了电梯,脚步匆忙路过酒店大堂时,却一下子看到冯刚,便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他往震宇街赶去。所幸,正看到柏蜀甄被人拉扯着拽上车的那一幕。
他没有报警,那两个小混混他认识,是以前在酒店做过餐饮服务员,他知道是其母和另外一个人指使这两人干的,便生气地踢了他们两脚,让他们滚蛋,就不了了之。否则报警,很容易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是他根本无法来面对的。
邵凯驾驶着他的那辆路虎,从酒店的停车场向医院的方向驶去。在将要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前方的信号灯闪了两下,由绿变红。他减停了下来,怔怔地注视着前方,邵菲儿的宝马车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看见邵菲儿开的宝马车视红灯不见,依然疾驰而行,这时,可怕的事情生了,宝马车被一侧路口疾驰而来的消防车拦腰撞翻出去好几米远······
后面有车鸣笛,邵凯突然间惊醒,前方的信号灯已由红变绿,自从邵菲儿出了车祸这两个月以来,每每行驶到红绿灯路口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一目······
邵凯手里拿着一沓化验单子,趴在方向盘上抖动着肩膀哭泣。
他原以为母亲单丹丹只是普通的感冒咳嗽,检查完了,顶多开些吃的药,打几个点滴,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单丹丹竟然是肺癌晚期,当医生已经表明日子所剩无几时,他顿时六神无主,腿软,眼睛也潮湿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没有离开过母亲的羽翼之下。这一旦感到母亲将要离他而去,感觉天似乎要塌下来。父母在,人生尚有安稳踏实感;不在,则空落落的没了依靠。最终,邵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匆匆上车,趴到方向盘上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红肿的眼睛,启动了车,出了医院的大门。可是,没行驶多久,新一轮的泪水又模糊了双眼,他忙打方向盘,靠路边停下,抬起双手,摸了两把泪水,用纸巾擤擤鼻子,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当他再一次启动车时,已经收拾好悲痛的情绪,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暗暗打定主意,对母亲隐瞒病情,并尽快说服她住院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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