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血刀下她的泪,黑莲美人煞
曹龙在一边装模作样的喊起来,“你这样说未免有些太残忍了些,他是恭亲王殿下,你不应该不知道?还不放了恭亲王妃?”
诃子将毒蝎子又往程玉姚嘴里塞进去几分,唇角向右边上扬,阴郁的笑着。
“别废话,要是再不割,我现在就要她的命。”
烈阳下,曹添峰紧握的那只长剑,泛着耀眼的白光,刺痛了程玉姚的双眼。
尽管她想过重生这一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惜代价,也要为她前世的怨恨报仇。
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看到曹添峰为了救她,割开他的胸膛。
她想喊他走,想让他不要管她。
毒蝎子的头已经抵在她的舌头上,尾端的刺肉眼可见,只要她一动舌头碰到它,刺一定会蜇到她的肌肤。
“程玉姚,你真是本王的劫!”
曹添峰说完,撤掉身上的腰带,扯开里面的里衣,露出麦色的肌肤。
而他的胸口,那他一道狰狞的伤口还未痊愈,在日光中竟是那样的惊心怵目。
程玉姚眼睛酸疼的难受,她一直朝着他眨眼,不想让他再割开胸前的伤口。
曹添峰一双深邃的眼眸紧望着她,那眼神像在告诉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无畏生死。
当长剑刺开他胸口最上面的那块伤疤,瞬间皮开肉绽,鲜血从伤口滚落成一条粗粗的红色的血线,染红了他往下狰狞的伤口,还有他身上的皮肤。
‘不要……曹添峰……你不要为了我这样伤害自己……快走,不要再伤自己……’
曹添峰仍旧滑着剑刃,剑刃所到之处,血肉绽开。
曹龙在他耳边虚情假意的惊呼着,“九弟,为了一个浪荡的女人,值得吗?你可别再伤害自己了,看的我都心疼!”
“值得!”
一声值得,让程玉姚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曹添峰,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好?是我让你一次次受的伤,你为何还要这样保护我?’
“九弟啊九弟,可那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你啊,你就算是为她死了,她是没有心的,怎么会在乎你?”曹龙边望着程玉姚阴森森的笑,边又言语刺激曹添峰,像是要从这里找他胜利的乐趣,将痛苦建立在他们的身上。
“诃子!”曹添峰没有理会他,而是咬牙喊了诃子一声,“剩下的一剑,我会划到底,你答应本王……要放了她。”
诃子也没想到恭亲王会真的为他挟持的女人,割开他的胸口旧伤,但他怎么会是言而有信的人。
对他而言,人死跟死一只蚂蚁一样,不管他是恭亲王,还是恭亲王妃。
诃子低头看了眼哭的像泪人的程玉姚,再抬头看向曹添峰,心口不一道。“放心恭亲王,本公子说到做到。”
“好!”
曹添峰一句好,握紧剑柄,做好了割开剩下一半多的胸膛。
程玉姚眯起眼睛,眼中的泪光和曹添峰手中染血的剑光,幻成了细碎的红色光芒。
谁都别想再威胁她,她也不想再让人为她受伤,疼痛,牺牲性命。
她都死过一次了,本就是一只恶鬼重生,哪里还有惧怕。
惹她者……死!
程玉姚阖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眸色像枯井一样空洞黑深。
“美人,有人心甘情愿为你死,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
诃子垂眸,打趣着怀中美人,手中的毒蝎子在曹添峰要割下剩下的胸膛时,在她的口中一点点往下放。
当他对上程玉姚那双空洞死寂般的双眼,不由得心惊,这……哪里像是活人的眼,和死人毫无两样?
就在他手抖了一下的时候,毒蝎子的头触碰到了程玉姚的舌尖,毒蝎子的刺迅速一弯,要蜇程玉姚的脸。
嘎吱嘎吱!
清脆的咀嚼声,在程玉姚嘴里响起,吓的诃子目瞪口呆。
只见程玉姚嚼着毒蝎子,一只手捏住了剩了小半截带刺毒刺的尾巴,勾起红唇对他冷笑。
啊!
程玉姚一把捏住诃子的下巴,将毒刺塞进他嘴里,然后捏紧他的嘴巴。
“曹添峰……给我停下!”
见诃子惊瞪双眸,双手捂住嗓子,跪在地上,脸色红中带紫,中毒难受的样子。
程玉姚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转身朝着曹添峰冲了过去。
“曹添峰,我让你住手!”
曹添峰刚咬牙,心一狠,想要割下胸膛的时候,就听到了程玉姚焦急的喊声。
他抬头,日光晃了他的眼,而他流血过多,视线已经渐渐模糊,快要看不清冲过来的程玉姚,是怎样一个表情。
是哭了吗?还是担心他了?
“曹添峰!”
程玉姚冲了过来,一把夺走他手中的血剑,丢在地上,扶住快要摔倒的他手臂。
曹龙这个时候才出手,在另一边扶着曹添峰,还对程玉姚心疼的问一句。
“玉儿,刚才那个坏人可有伤害你?”
“滚!别让我见到你!”程玉姚狠狠咬牙,骂了他一句,一把打开了曹龙的手。
她知道,曹添峰会有今天,这个男人定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干了坏事。
“你真的心变了,我的心好受伤!哎!”
曹龙走了,程玉姚眼皮都没抬一下,眼里只有曹添峰,紧张的扶住他的手臂。
“曹添峰,是不是很疼?你坚持下。”
“程玉姚,他放了你?”
程玉姚不想跟他说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她现在担心他的伤口,这样流血下去,一定会死。
她赶紧将腰带结下,将他胸前的伤口紧紧缠上一圈。
一只腰带不够,她就将衣裙脱下,又用长剑割开一条条,缠在了曹添峰流血的胸口上。
“曹添峰,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割开旧伤?”
为什么?
视线渐渐模糊的曹添峰,叹了口气,发现胸口好疼。
或许就是见不得她受伤?
也或许就是见不得她为他掉一滴眼泪?
更或许……她在他心中,与众不同吧。
他抿唇苦笑,却没回答程玉姚的话。
程玉姚将瘦小的脊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
曹添峰看到那纤瘦的脊背,怎么瘦成这样,难怪那天去青山上寺庙的路上,她梦里哭着,都说恨他。
是他不好,让她哭,让她过得不好,瘦成了这样。
他用染血的手,触碰在程玉姚的脊背上,然后眼前一片漆黑,咣当一声歪倒在地上。
“曹添峰!”
程玉姚回头,看到了曹添峰倒在了地上,大喊一声。
“诃子……”
程玉姚恨红了眼,再抬头见诃子是不是毒死了,诃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曹龙也不知道何时没了身影。
她狠狠握起拳头,指甲挖进手心血肉,发誓,“若是诃子你不死,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曹龙……我也定饶不了你!”
程玉姚收回视线,将曹添峰拉到巷子拐角处,然后掏出吊坠,心里想着急救箱。
吊坠转瞬间变成急救箱,她赶紧从急救箱里找到麻醉剂,针线,止血散,还有输液装置和消炎滴液。
她先给曹添峰注射了麻醉剂,静脉注射点滴,然后清理了伤口,缝针线,止血,包扎伤口。
等这一切都完事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之时。
程玉姚看了眼这条空巷子,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而恭亲王府的人也没找来。
她叹口气,见曹添峰还昏睡不行。
就将他的头枕在了她的腿上,让他在睡的时候舒服一些,希望他早点醒来。
这一等,又是到月上中天。
程玉姚将身上能脱掉的衣服,已经脱下了,怕曹添峰身子虚弱会冷,就给他盖上。
终于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程玉姚抬头一看,正是姜良和松原。
“王爷,王妃!”
姜良和松原看到他们,赶紧赶过来。
“快,将王爷送回府去!”
“王爷怎么了?”松原见曹添峰昏迷不醒,脸色比月光苍白,心急的问一句。
“先送回去再说!”
“好!”
姜良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程玉姚披上,“王妃,就将就下,属下衣服是不好,但也能为您遮掩下。”
程玉姚这次意识到她现在也是衣不遮体,赶紧将袍子在身上拢紧,“多谢你姜良!”
“属下只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
姜良感慨一声后,和松原一起将曹添峰抬走。
程玉姚紧随其后,出了巷子后,松原找了一辆马车,将曹添峰抬了上去,程玉姚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回到了王府,曹添峰也被抬进了府中,程玉姚给他伤口再次检查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对姜良和松原嘱咐一声,“帮我照顾好王爷!”
松原见她要走,眉头拧起,“王妃,王爷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您到现在都没有解释清楚。”
“等我回来,我自会解释。”
姜良不放心喊一声,“王妃,您要去哪里?这大半夜的。”
“我会让石燕,石竹陪着,不必担心。”
程玉姚出了屋子,剩下松原和姜良二人守护曹添峰。
松原看到曹添峰苍白的脸色,重重叹口气,“王爷只要是和王妃的事有关,定会祸及自身,这次又受了伤。”
姜良咬唇,惭愧的嘀咕一句,“都是我不好,早知道王爷找王妃会受伤。
我就不该将今天去川谷那里去拿兵器,也就不会撞到王妃和庆王的事,告诉王爷后又让王爷气匆匆的去找王妃还受了伤。”
松原又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程玉姚出了王府,坐着王府马车来到了庆王府。
她的到来,让庆王府的人都是为之一怔,毕竟从程玉姚嫁给恭亲王以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前常来庆王府。
“王妃,这么晚了,王爷歇息了,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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