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夜灼越来越妻奴了。
这个集天下万千于一身的男人,仅是一道书说未免劳民伤财当行俭故简操辰宴,这原本隆重的生宴便缩清了一半有余。只是苦了这大大小小的官员,礼该怎么送?
他们可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是为了不让某人有机会来捣乱,外加自个儿这个小妻子还得含在嘴里生怕给别人瞧了去。只以为皇帝从哪得来了异想,若是真的如此那这礼可就不能送些金银之物,可是毕竟是上宫里的东西总不能拿不出手寒蝉人吧!
桃夭夭还未到,这大殿便坐上了人,擎夜灼未请外族,就连擎思义和擎天浩二位也不在近处,但是两国和这二位仍派了人提前礼到,这大殿空下的位置便平添了不少公臣家眷。
“你知道那个新进的皇妃吗?”
“知道啊!”
“啊?什么样的人啊,听说只是个平民女子。”
“什么平民女子,这个女人可厉害了。我跟你说啊,她进了宫后皇上可是生生留了三天三夜呢!”
“那她和从前那个桃妃——”
“陶夭儿可是相当当的美人,不过这宫里见过这新妃子的都说,和去了的桃妃长得一般模样呢!”
“啊?!”
“你们小声点,别给人听去了。这位娘娘可不比从前那位……”
“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啊?”
“我听说啊,这位娘娘可是厉害。刚进了宫被封了妃子,就给了这宫里上上下下一个下马威,还特地去冷宫侮辱了——”
“真的?”
“千真万确!我身边那个丫头和宫里的一个婢女是双胞姊妹,这事儿不会错的!”
“你们这算什么啊!这宫里都传遍了,这位娘娘善妒是因为她不能生养。从前那位的孩子还没出生便出了意外,北皋道现在还没有子嗣了,听说啊若是谁生了子,那便是当朝的太子!”
“啊?原本我还以为柔妃肯定会是皇后,可是这回平白地多了位极宠的娘娘,可惜啊!”
“什么可惜啊,我说这就是命!”
“别说了,要是给人听了,可不是小罪过!”
整个大殿虽未如往年金珠琉彩夜明珠坠,但是也算是锦绣奢华一片,这坐下的三三俩俩小声议论着,直到正主一个个到了,才将目光投向他们。
“柔妃娘娘到——”
“婉贵人到——”
“骆贵人到——”
三人衣着鲜丽,一个柔美万分,一个娇艳欲滴,一个清朗纯尚。三人款款而坐,江邵青自从当了妃子,身上的那股优柔的气质竟尽数消散,而表现出来的冷漠似乎是从骨子里而散的。倒是骆馨,久处深宫,虽在桃夭夭封后大典上素缟而出,却未因此幽闭冷宫,人却愈发地清冷了。
“皇上驾到——他桃妃娘娘驾到——”而再让众人转移目光的是,当今的皇帝直接牵着桃妃的手出场,而桃妃并未入座,却直接坐上了那张龙椅,这让众人大惊失色。
“臣斗胆,皇上生宴本是举国同庆之事,若有阴色伴行,这于理不合。”就在下一刻,便有臣子站出劝告。
“那爱卿的意思是,朕没有权利决定谁能坐在这儿吗?”擎夜灼的声音冷了许多,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臣并非此意,只是——”那个臣子仍坚持谏言。
“爱卿不必多说,既是欢庆之日,随心便可。”擎夜灼打断了对方的话,淡淡地说道,但是这语气分明不容置疑。
“是。”那臣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满朝的文武没有一个见过这新进的妃子,而最为惊讶的莫属梁高亮,他对桃夭夭有疑亦有愧,这种矛盾让他心忧难忍,今日却见了这个女子和桃夭夭长得几乎一样,更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何如。他当然知道那日火海中葬身的不是她,但是崖边不见,这般久久不寻,他的希望也慢慢弱了许多。
桃夭夭也是无奈,本想着静静地装个X,谁知道这货太高调,恨不得和全世界宣布似的,直接粉碎了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皇上,于大人说得有理。臣惶恐,桃妃娘娘未行礼而封诏,不与礼法。皇上,为了娘娘,总需行内务方查,也好对娘娘……”
“你的意思是,本宫只是南苏的野丫头,不配做这个皇妃,是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桃夭夭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慫得比擎夜灼还要粗暴。
“微臣只是直抒己见,还请娘娘见谅。”看来这满朝的文武都没讲她放在眼中啊,也是,毕竟是个没靠山的平民丫头,谁不敢欺负她呢?
梁高亮仍没说话,和着明岳、姜怀、琅生等人也都未开口,姜怀甚至满脸疑虑和不可置信地看着桃夭夭。
“本宫不想见谅,像你这般以色待人者,难为人臣。”桃夭夭轻轻开了口,一开口便是狠话。
“来人,革去官职,交于刑部。”桃夭夭紧接着在擎夜灼耳边附语了两句,擎夜灼皱了皱眉头,便下了令。
“皇上,臣冤枉啊!此等妖女祸国殃民,皇上明察啊!”那臣子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般逆转,一方面哭喊道,一方面对桃夭夭恨不愈加。
桃夭夭一点也不同情他,这满朝的人谁是贪谁是清,她早就通过咸池楼查了个清楚,自然知道此人的底细。不说和李明涛狼狈为奸那么久,就是贪下的那些钱财也足够要了他的命。只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大动干戈。
“皇上,宋大人为朝廷忠心耿耿,皇上若是为了一家之言,恐难服众啊!”之前说话被呛回去的于大人开了口。
桃夭夭撇了撇嘴,分明就是一伙。
“爱卿的意思是,朕不分忠奸,妄自悱恻?”擎夜灼不怒反笑。
“臣不敢。”于大人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心虚。
“宋大人春分当日收南苏太子顾之贤黄金万两,用来直通河口两岸的十二船闸物,这十二船上满载刀戟。宋大人,本宫说的你莫非忘了?没关系,当年科举重开,宋大人苛待清子举试,硬收取银两,莫非也忘了?”桃夭夭接着话,缓缓地说道。
“这是诬陷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宋大人听了之后,身子猛烈地颤抖着,但是仍不死心,在他心中这个丫头虽不知是如何知晓的,但是绝对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实据。
“宋大人都忘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您在西郊养的那个小妾没忘就行了。”桃夭夭冷笑道。
宋大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滞地看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侍卫架出的大殿。而大殿上,此时鸦雀无声,众人心中纷纷揣测,此女子到底是何人?
“于大人?”桃夭夭见人被带走后,好笑地看着那个还站在殿上的那位。
“微臣……”于大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好像刚刚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于大人,莫不是也忘了什么要本宫提醒吗?”桃夭夭歪着头好心提醒道。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于大人慌忙看了桃夭夭一眼,匆匆回了原位,还差点在座位边摔了一跤。
“皇上,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就让臣妾献上一曲,以表祝贺。”江邵青聪慧地站起了身子,说的这番话直接缓和了当时尴尬的气氛。
擎夜灼微微点头,江邵青当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让认抬出了古筝,坐在筝前苏指轻抬拨响琴弦。
桃夭夭看了她这个模样,心中更为不耻。不说这琴是她的原创,就是这样子也是模仿她的,难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连自己都抛弃了,宁愿装作另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吗?
琴声如空谷幽兰,盛立独放,颇有些桃夭夭的意味。这琴自从桃夭夭那日大放光彩后,便慢慢传了出去,看来江邵青练了很久。
众人还在这琴声中回味无穷,江邵青早已坐回了原位,而等众人回过身后,那殿上已经多出了一众舞女,婉贵人被揽在当中,犹如明月耀空,青衣栖身,万缕银丝顺着腰线随着腰肢轻轻摇摆。
桃夭夭颇有兴致地看着,就像是在戏剧院看戏一般,更何况这歌舞可不是那些寻常演员可以比拟的,这可是国级的。擎夜灼还不时剥几颗葡萄什么的塞进她的嘴中,可谓是悠然自得,好不自在。
几个节目之后,桃夭夭恨不得拍手叫好,擎夜灼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为她擦去嘴角的食渍。而这一幕恰好被江邵青看见,满心的嫉妒喷薄欲出,可偏偏她又不得上脸,只得给李婉颦捎了一个眼色。
李婉颦也是郁闷不已,自己精心准备的坑,这人虽跳进去了,可是根本没有一点损伤,好好地坐在坑里呢。她见了江邵青的眼神,随后转向桃夭夭,笑着开了口。
“皇上生辰大喜,娘娘必然精心准备了贺礼,婉颦好奇,不知娘娘准备的是何物?”李婉颦说完后,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这个女子,就连擎夜灼也免不了好奇看着她。
“本宫这个礼物呢,可不比姐妹们的伤心悦目,怕是大家看了不入眼。”桃夭夭淡淡地答道。
“娘娘说笑了,娘娘这般慧质,定是有着超脱的才技。”李婉颦恨不得把桃夭夭捧到天上去,这样她才能摔得更惨。
“可是,本宫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歌长舞短。”桃夭夭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而在场的女眷中有些年纪轻的不禁捂着嘴笑了,这大殿之上谁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女子什么也不会,也是好笑。
“娘娘说笑了。”李婉颦心中得意,平民就是平民,怎能和她们相比。
“不过,若是大家硬要看,就当本宫送给皇上的大礼,预祝我北皋千秋盛世,万古长青!”桃夭夭站起了身子,说的话气势磅礴,虽然简单,却让人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