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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终章--大结局

藤妖白露 六月十二 13995 2022-11-05 01:29

  万般解释堵在胸口,宁墨生一个字也说不出。

  “对,我就是要让他死,这药你也别吃了,我留给初雪正好,你也跟着他一起去死,给他陪葬吧!”宁墨生突然换了一副嘴脸,阴沉沉的说道。

  白露猛然抬起头,眼里的光亮的迫人。

  不,不能死。

  她如果这样死了,岂不是如了她的意,趁了他的心,负了宁颜如的死。

  她一把抓过那颗诡异的解药,生生咽了下去。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在想那颗红色的药丸究竟是什么。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热流从胃部涌出,驱散着寒冷,修复着她被佛前香损伤的筋脉。

  这颗丹药里蕴藏着妖力,宁颜如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恐怕她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三个月后,宁墨生登上了皇位,成为了最新一任的梁皇。

  白露封为皇后,林初雪被封为皇贵妃,陈夏被封为贵妃。

  封后大典上,白露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出现,是由白家另一嫡女,白莜莜托着巨大的放着凤冠霞帔,皇后玉印宝册的玉盘,代为完成了大典。

  不仅在大典上没出现,这个皇后也从来没有踏出过正阳宫半步,新皇登基,扩充后宫,选了十来个新人,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得见过皇后的真容。

  至于那个贵妃陈夏,据说也曾是陛下的心上人,不过如今住在冷宫里,眼睛瞎了,嗓子哑了,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陈国公主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赐死了。

  宫内最受宠的,当然是皇贵妃林初雪。

  林初雪高高端坐在上,底下是一排来请安的贵嫔贵人。

  这些都是梁国高官家宅所出,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比她这个婢女出身的皇贵妃尊贵,不过现在,这些贵女们都匍匐在她身下,看她的眼色行事,唯恐得罪了她。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是陛下在位的第一个新年,众位妹妹都要好好准备,争取博得陛下欢心,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心里明明讨厌见到这些年轻娇嫩春花一样的容颜,林初雪说话时却带着得体的笑。

  略略得意的施恩般大度笑意。

  底下坐着的又何尝不是恨得牙痒痒呢,她们也想开枝散叶,但入宫这么久,陛下就翻皇贵妃一个人的牌子,让她们如何开枝,如何散叶?

  不过皇贵妃已经二十多了,还缺了个手臂,自己只有十五岁而已,陛下总有看腻的一天,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所以林初雪话音一落,还是有不少人没忍住脸上的淡淡喜色。

  “就算是开枝散叶,也一定是皇贵妃的头一份,我们等着到时候沾沾喜气呢!”早有惯会讨巧卖乖的朱贵人开始奉承。

  下面一片附和一声。

  林初雪的眼里闪过浓浓阴郁,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但接下来的谈话,大家都明显感觉到皇贵妃的兴致低落了,本来陪领导聊天就是一个辛苦活,既然领导现在神色不耐烦了,那趁此机会赶紧撤退。

  片刻的功夫,大家就纷纷告退了。

  只留下华丽丽空荡荡的宸宫。

  陆婉灵如今已是太妃,被迁到宫外的寺庙里居住,这宸宫赐给了她,这曾经是先皇宠妃的场所,也是最接近正阳宫的地方,是无上的荣耀。

  林初雪“珍视”这荣耀,所以她没有动一分一毫宫内的摆设。

  奢华糜艳,以金紫色为主的宸宫里,四处弥漫的百花露的浓香,这是一个无比华丽的牢笼,将她这只金丝雀死死的圈在其中。

  早晨在宸宫里皇贵妃的一番话带来的兴奋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晚间太监去各宫传话,今夜,陛下翻的又是皇贵妃的牌子。

  除了初一和十五,陛下象征性的留给了那个从未露脸的皇后,其他的日子,都是翻的皇贵妃。

  林初雪,林初雪!

  一个无门第无出身的残疾老女人,凭什么压过她们这些出生高贵的世家女子?

  林初雪被嬷嬷们脱得精光,扔到冰凉的水里仔仔细细洗刷过后,未着寸缕的被入青用一床薄薄的棉被一裹,像是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到了正阳宫后,扔在那张冰冷的床榻之上。

  房内红烛高燃,身下的床榻铺的是龙凤和鸣子孙被,其上的鸾凤引颈高歌,神龙在身侧盘旋,似乎在细心聆听。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细心聆听过她。

  已是深冬,房内却没有火盆,她将薄薄的锦被裹紧了一点,但这丝滑的锦被根本不能御寒,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更冷。

  她睁大眼睛等了很久,才听到有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起来,锦被里的她在瑟瑟发抖。

  只有她才知道,这每晚的恩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墨生从来没有碰过她,大多时候,她就那样跪着,不准睡觉不能说话,一直到天明。

  门打开又合上,裹挟着酒气的寒意随之席卷进来,林初雪觉得更冷了。

  “我渴了!”男人清冷坚硬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林初雪一僵。

  “皇贵妃难道不懂得侍君之道?”

  林初雪咬咬牙,掀开锦被,就这样赤条条的站了起来。

  年轻女子的胴体在红烛下纤毫毕现。

  他喝酒了,也许,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她赤足一步步往前到他面前,弯下身子,极力撑起一个笑,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男人的嘴角挽起一丝讥讽的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被迫上扬,秋水般的眼睛里蓄着盈盈的泪光。她两个手臂交叉叠在腿上,似乎想努力遮住点什么,但这样的姿势就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

  可男人没有丝毫爱怜,眼里闪过浓烈的狠戾。

  就是这样一双眼,当初那般看着他,让他一时心软铸就大错。

  他嘴角含着淡薄的言明的笑,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女人的嘴边,用蛊惑的声调说道:“衣服都没穿,很冷吧,喝杯热茶吧!”

  林初雪不敢置信,眼里蓄着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抖抖索索的张开嘴,就着男人的手,小口小口的将那杯热茶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缓缓从小腹处升起,瞬间游走过四肢百骸。

  身子果然没那么冷了。

  身上的乌青之色也褪去不少。

  她仰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男人。

  他的心里,总归还是有一点自己的位置的,十多年的陪伴,不是短短半年的相处就可以轻易抹杀的。

  太好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脸上出现两团潮红。

  这时她猛然反应过来:“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曾给她喝了什么,我就给你喝了什么?”男人冷冷的声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春风十度?”林初雪重重的跌落到地上,心底一片冰凉。

  但身体却是火热,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她极需要一个缺口。

  “墨生哥,救我……”她向眼前人扑去,却被一脚狠狠踹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我虽然给她下了药,可最后她不是还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男人眼里的凶狠瞬间暴涨:“那是她结了善缘,这根本没法抹杀你的罪恶!”

  “我自然会救你,你不是告诉她说,陈夏让三个御林军轮了你吗?”男人淡淡的道“

  真是巧,我还真从她身边找到三个合适的人!”

  说罢他拍拍手,紧闭的房门再度被推开,三个身材壮硕面容丑陋的男子依次进来,他们一个个满面绯红,酒气冲天。

  “好好享受吧,记得叫大声一点!”男人附在她耳边,吐出恶毒的话语。

  “只要不把人弄死,随你们怎么玩!”宁墨生丢下这句话,像看垃圾一样看了林初雪一眼,便提步离开了房间。

  林初雪的房间距离白露被囚禁的房间并不远。

  三个月来,他很少出现。

  倒是林初雪得宠的消息不断传入她的耳中。

  她恨得牙痒痒,却无能无力。

  她尝试过很多次,那一日那样的妖力爆发,却没有再度出现。

  她只能懊悔自己太蠢,当初如果不沉浸在悲伤中,而是带着宁颜如的尸体出了正阳宫,从此后她过的恐怕是另外一种日子吧。

  但一个时辰前,喝多了的宁墨生闯入她的屋子。

  一开始她剧烈的反抗,在明白不会有任何作用后,她索性摊开手脚。

  不过一具人身而已,在乎清白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要恶心一下他,因此她低低唤了一句:“颜如……”

  男人果然迅速疲软,扯了被子盖住她后,摔门而出。

  半个时辰后,林初雪的叫声就传来。

  她的叫声太大太凄厉,想来男人在她这里憋的一肚子的邪火,都尽数发泄到林初雪身上,既然这样将她捧在心尖,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吗?

  白露腹诽完,扯上被子,闭上眼睛,吹灭了灯,认认真真的睡了过去。

  “皇后娘娘,该喝药了!”十岁的婢女小茶端着一碗颜色不明的热腾腾的药进来,白露不由的皱眉。

  “你先放那里,我一会再喝!”天天要喝这古怪的药,白露皱眉。

  小茶原地站着不动,一双大眼不安的看着她:“皇后娘娘,你赶紧趁热喝吧,不然小茶又该挨打了!”

  她伸出一双手,手背上新旧伤痕交错。

  白露看着那双天真不知世事的眼眸,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她叹口气,将那一碗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小茶这才欢天喜地的端着碗去了。

  “喝了?”出门不远处,身着龙袍的男子威严的问道。

  “嗯,喝了!”小茶邀功般的举起那个空碗。

  龙袍男子于是温和的摸摸她的头,说了一声乖。

  小茶就蹦蹦跳跳的退下了。

  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小茶,似乎有点,缺心眼!

  这样的白纸般一眼能看到底的孩子,放到她身边最好。

  “皇上,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没有大碍,您可以不用再日日放心头血给他了!”入木在一旁小声的劝到。

  没有人发现,宁墨生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白。

  男人目光凌厉的扫了入木一眼。

  入木后背冒出冷汗,低头道:“臣僭越了!”

  从那夜以后,宁墨生有两个月没有踏足过白露的房间。

  这是好事,白露每天吃吃睡睡,竟然觉得自己腰身粗了一圈,长出了不少赘肉。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最近变得特别嗜睡,胃口却好得不得了,一顿可以吃下两大碗米饭。

  不过这一天,小茶给她端来御膳房做的清蒸桂鱼,这样的大冬天,要吃到新鲜的桂鱼实在难得,她食指大动,但刚刚夹了一筷子放嘴里,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忍不住哇哇大吐。

  一刻钟后,孟川柏和宁墨生就站到了她床边。

  孟川柏似乎又变老了,背都有些佝偻。

  他左手探完探右手,直到宁墨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即将爆发,才颤巍巍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

  白露脑子慢了半拍。

  “你是说她怀孕了?”宁墨生的声音沙哑,眼里冒出烈烈光芒。

  孟川柏点点头,一张老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

  宁墨生却欢喜的过了头:“赏,赏,赏!”

  “小白!”

  白露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

  “小白,从前的事,都是我对不住你,你好好养胎,生下我们这第一个孩子,你想要怎么样都行。”

  “我想要出去走走!”

  “只要不出正阳宫,有护卫跟着你,都可以!”

  “我想见察月!”

  宁墨生顿了顿,道:“察月木兰已经回南疆了,等你生下孩子,我再宣她来陪你!”

  “她回去了?”白露一直没有问过察月的行踪,是担心宁墨生会对她不利,但既然他现在这么看重她肚子里这块肉,那她就趁机提点要求把。

  “她不是喜欢何新修,怎么舍得回去?”

  “我明日就给他们赐婚!”宁墨生想了想,还是继续隐瞒了实情,他说道:“等你生完孩子让他们完婚,这样你可以参加她们的婚礼。”

  白露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笑容。

  珍馐美食流水一样的送进白露房里,宁墨生搜集了许多奇巧的玩意,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近来的朝堂之上,向来以冷面著称的皇帝脸上经常会挂着如沐春风的笑,让一众官员们摸不着头脑,战战兢兢。

  最先得知消息的当然是后宫,原来陛下近来变得爱笑,是那个从不出世的皇后怀孕了。

  渐渐的,关于这个皇后的消息也多了起来。

  她不再是一个代称,而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可以羡慕可以诅咒的实实在在的人。

  工作狂宁墨生近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伴着白露。

  两人其实无话可谈。

  就这样独处一室,各干各的的,白露甚至一整天都不会在他身上落一眼,但只要闻到她身上的草木清香,他就莫名觉得安心。

  这样宁静互不打扰的好时光,是他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不过这样貌似幸福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知从哪天开始,宁墨生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阴沉,时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孟川柏来给她探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要不是自己能跑能跳能吃,白露都要以为是这肚子里的肉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就算是宽大的冬服遮着,也能隐约看出小小隆起了。

  开始显怀了!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孩子,但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杀掉,白露已经慢慢接受了她,也许是感应到母亲的心意,小家伙竟然在她的手掌之下轻轻的动了动。

  也许,这个孩子能让她放下仇恨和执念。

  也许,她出生后,宁墨生就会愿意给自己自由。

  这一日,是休沐。

  宁墨生这一日脾气异常的好,不顾她的冷言冷语,早上起来先拉着她在正阳宫内走了一圈,因为她不能出去,他便单独辟了一处地方,搭了暖棚,里面没有种花种草,就种了一暖棚扶芳藤,郁郁葱葱的,开着细细碎碎的小花。

  午饭时又强迫她多用了半碗饭。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花,抬头的瞬间,她发现宁墨生看她的眼神里有切骨的哀痛。

  “该喝药了!”午睡醒后,小茶端来安胎药。

  那药被宁墨生接过,黑色的汤汁散发着不明的难闻气味,男人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让手不要抖动。

  他极力扯动嘴角,绽出一个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小白,你喝了它吧!”

  他极慢极慢的将碗递了过去。

  白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碗,扯了扯,男人没松。

  她又扯了扯,男人似乎握得更紧了。

  “是不要我喝了吗?那正好!”白露耸耸肩。

  男人如梦方醒般放手,还好白露眼疾手快捞住那个碗,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溅出来。

  白露端起碗一饮而尽,男人的脸立时变得惨白。

  她才终于察觉出异样。

  答案没让她等太长时间,半个时辰不到,她的小腹就开始痛起来。

  孟川柏马上背着药箱出现了。

  “你给我喝的是堕胎药,你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说完这句话,白露的身体就被剧痛撕开,下体一热,一股血腥味道就弥漫开来。

  之后她像是一个僵尸一样,任由孟川柏和一干嬷嬷们翻来覆去,男人像是一尊雕像,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不发一言。

  他给了她一个希望,又亲手毁灭了它!

  她不吃不喝不说话连眼珠子也不动。

  他命人将小茶打的浑身是血推到她面前,她的眼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仿佛,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药喂不进去,饭也喂不进去。

  她好不容易长起来的那点肉迅速消失,整个人又如同在江浙一般逐渐枯萎。

  可他不愿意放手。

  他不能放手!

  松开了她,这世上自己便是孤独一人。

  孤零零的坐在那个冷冰冰的位置上,有何意义?

  他连续多日没合眼,胡茬子长了一脸,就这样看着她,这一日,终于撑不过去睡着了。

  等他惊醒时,床榻已经空了。

  她不见了!

  他瞬间慌了神,转身一看,发现她就背对着他站在房内的一盏宫灯前。

  “小白!”他小心翼翼的唤道。

  “察月是不是已经死了?”白露的声音轻得像抓不住的烟。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神魂均已离壳,但有一股温和的红色力量,硬生生将她拽了回来。

  是那颗宁颜如给的丹药里蕴藏的力量。

  这一次,她感觉无比熟悉。

  这红色力量里,蕴藏的是察月木兰的气息,那颗红色的药丸,应该是她的内丹。

  她死了,她早就死了!

  自己还以为好好的活着。

  都死了!

  宁颜如死了,察月木兰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

  就剩下她,苟且偷生!

  宁墨生没有回答,白露也不需要答案。

  她笑着转过来,脸上有两道皮肉翻卷的伤口,正在滴滴答答的缓慢的流血,一边流血一边愈合,但每愈合一分,白露便用那琉璃蝴蝶簪划开一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碗,流出的血已经快要填满那个碗了。

  “你疯了!”宁墨生双目充血,就要上前抢夺。

  白露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喉管:“你过来试试!”

  他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

  “我曾答应你救你心上人的命,我虽然是妖,却信守承诺,我曾经恨她,想杀了她,但杀了又如何,他们都回不来了,既然你这么爱她,我就把我的血放了,让她喝下去,从此就再也不用受心疾折磨了。”

  “你放我走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那片林子去,死在那里!”从她脸上滴答而下的血越来越少,翻卷的伤口也不再愈合。

  她的脸无比狰狞,眼里已经弥漫出死亡特有的灰色。

  宁墨生的手在抖,他的整个人都在抖,眼神剧烈的变幻,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无言。

  他无法告诉她,如果留下那孩子,她就会死。

  人妖殊途,在一起已经是违背天意,又如何能生下孩子?这个孩子一出世,就会吸尽母体的精力。

  就如同察月木兰的外婆一般。

  “你走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成简单的三个字。

  白露不可置信。

  “快走,马上就走,不要让我后悔!”宁墨生闭上双眼,不再看她。

  房门就在此刻应声而开。

  白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簪子一扔,慢慢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她踩着浓重如墨的夜色,出了正阳宫。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白露,她只是山林里,清清白白一只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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