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界四国,三宗九派,五海八荒,其中灵剑宗为三宗之首,其宗主更是比其他宗门强者先一步跨进了化神期,而门下唯一弟子——魏伶更是惊才绝艳,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不过弱冠之年便已踏入金丹期大圆满。其外门师哥师姐更是极为关护这个小师弟。
四国之中
为瑜安国为首。
而瑜安国内有四宝。
一为随缘剑,内有由天地灵气孕育幻化而成的剑灵,福泽一国。
二为司空法,功法如其名,一招一式恍若无力打空,却能掀起黄沙,卷动风云,无形之中毙命。
三为灵脉,灵气浩瀚却极为温润,被当做温床养育灵植。
而四却极为有趣,乃瑜安国的国师,其实力强悍却无人得知到了何等地步,如今似乎已一百岁数了,却依旧淡雅如雾,温润如玉。不禁让人怔忪其实力可怖。
也正是依靠此四宝瑜安国一跃成为诸国榜首,实力强盛。
而这四宝来历却又无人可知,就像一片迷,从何而来又何时而去皆是一片空白。
又听闻瑜安国十三年前有位言将军。
不过桃李年华便已踏入元婴初期,享誉四国,深受百姓爱戴。虽是位女将军,但实力强盛,军营之中更是无一人不服气,极为团结一致,也因此为瑜安国整治了不少叛军。
言将军无父无母,自出生起便被丢弃街头,后被尹老将军捡到,当成自家孩子养传那尹家香火。本想让言将军识那女子所擅长的深闺之物,却见言将军丝毫不感兴趣,反对那习武持剑之事爱不释手,那尹老将军见此一喜,懒得再去动那麻烦事物,丢到一旁大笑两声便收拾起来亲自教导言将军的修炼与武功。
而那言将军也不负尹老将军的盼望,用了极少时间,便后继尹老将军之位,且成为被朝臣与各路百姓推举成为瑜安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将军。
只可惜这样一位传奇女子,却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以元婴中期的实力为救一五岁男童却没能抗住他国将领施了法淬了剧毒的一张符箓。不过二十有三便踏入六道轮回。
据闻言将军死后,尹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怒请命上场杀敌,直至那国将领尽数毙命后,便回到自家府邸,却见言将军与那位五岁男童一齐失踪,尹老爷子气急攻心,耗费人力物力十余年寻找不得,最终踏入灵剑宗成为长老客卿。
在人仰马翻的京城大乱之时。
那本应失踪的五岁男童正眼色沉寂不像是这年纪本有,望向面前的檀木棺,左手抓紧袖中的乾坤袋,随后抬手轻拂过棺口刻着的二字——古语。
而后一把大火将屋子燃烧殆尽,徒留一地残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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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瑜安国内国师府
竹林轻扬,深幽绝尘仿若人在仙境。
那竹林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小桥流水与那摆放自然的通透玉石伴随着一微清风拂过,随后远处传来缕缕清澈明动的琴声潺潺流动,悠悠扬扬,满含一种清韵似来自幽谷深山。
楼阁之上只见一宛若谪仙一般的男子席地而坐,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轻轻拨动着琴弦。
只见男子薄唇微动,面前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的小公子墨发轻扬闻声而道:
“弟子古语就此拜别国师大人。”
瑜安国
“眼波流转微荡漾,顾盼生辉遥相望,袅袅纤腰似杨柳。镜中貌,月下影,帘后形,君何忍抛妾弃云楼?方家有女泪阑干,只消君怜妾之情。”只听见一声女子轻喃凄婉的空灵之音不绝于耳,如歌似泣,凄切婉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于北方巫山脚处的树林之中久久回荡。
与此同时,自那远方静谧的湖边庙堂处刹然响起一声旧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紧接着一男子惊恐地大叫声在庙堂边响得格外清晰。
东辽城内
“啧啧,这是第几具尸体了?”
“第六具了,你瞧瞧,这尸体一具比一具惨!
“这有甚么办法,死的都是城里的公子哥,再不济也是位肥头大耳的二世祖。像咱们这种小人物只能干看着,免得被抓了把柄丢了小命儿。”
在城门口几位捕快正极为耗力的搬着一张盖着白布的的木板,白布下方能够初见一男子身形的轮廓,只是那身形却像被水泡过多个时辰般肿胀不堪。
“你们几个麻利点儿,婆婆妈妈的,有个男人样吗?”一位从官服上来看像是个捕头的中年男子说着便从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来恶狠狠地抽了一下地面,那由石砖精心铺成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白痕。“他娘的赶紧给我把自个儿的事情整好了,耽误了县令大人办案有你们受的!”
听了这话其中一位看上去似是新来的捕快涨红了脸,暗中不满的瞪了几眼捕头便迅速低下了头。
而这几眼却被捕头给瞅着了“你————”
“这位便是捕头大人了吧。”被打断的捕头好似有些恼怒,转头正准备怒斥,却见一身穿白色锦丝绸袍的男子身材修长挺直,腰间悬挂着一柄萦绕着丝缕灵气的长剑,五官分明的脸俊美绝伦,带着些许温雅,那捕头不由顺着往下看,待目光落到腰间衔着的木铃时,脸色突变,“在下为来自灵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魏伶,师尊听说此地有些古怪,特派在下下山来此历练。”魏伶抬手举起一令牌,双目含笑,说话间自带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
原本见了魏伶腰间那属宗主弟子所特带的木铃时,那捕头便已冷汗直流,一瞧那手中令牌便被其上面的威压震得脸色青白,差点跪下来。
魏伶见此慌忙将令牌收回,脸上一派焦急之色“真是对不住捕头大人,在下虽已步入元婴,却不能精准的控制力道,师尊也趁此命我下山来此历练”
“不碍事不碍事,是本捕头实力不尽人意,区区筑基期而已,又怎比得上魏伶公子呢?”没有继续被威压压制的捕头脸色转好,心中却暗暗后怕差些没惹着那杀千刀的魏伶,勉强笑道,“魏公子唤我张番即可,捕头大人未免太生疏了些。”
“这———”魏伶迟疑了片刻,随即抬眸笑道“张大哥。”
被灵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叫了声“张大哥”,张番心中又不禁开始觉得这魏伶可真不像其他宗门弟子一般骄横,也默默道,“我又怎可担当此声大哥?魏公子你有何事要问直说便是。”
魏伶无奈轻笑,“那我便直说了。”说着又些许担忧的看了看张番,后轻拍了雪白云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刚刚我在城中行走,竟见到了不少贵府悬挂白绫,这仔细一打听,得知是府内的公子没了并接二连三在巫山脚下的碧庭湖处发现被泡的肿胀的各府公子的尸体肚中竟装满了石头。这一两个公子没了还不是甚么大事,最多也是犯了事不注意便犯了忌讳,可这五六个依次着没了却是个大事了。”
“魏公子,实不相瞒,那些富商老爷们的公子基本都是隔六天被发现一具在那湖中。”张番状似一声叹息,那粗犷的方脸也愈发的黑漆起来。“距离第一位公子哥尸体的发现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陛下亲自指派了位大人来此当县令,可那县令也是个无用的,在陛下面前装的老实,来这里混吃等死也不干正事,收买了大帮人打算诓骗陛下,嗨,谁晓得他哪来那么大胆子。”
张番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后低声道:“不说这县令干的蠢事,就单单那捞出来的六具公子哥的尸体,就闹得人心惶惶。我们这些小百姓都叫这事儿为‘公子案’,毕竟这死的都是各个贵府里的公子们,一成不变的就是那死法了,啧,两个字,惨烈。自那胸部以下的位置全没了内脏,反被一块块的石头给填充了进去。若不是一个多月前的正午,我被宫里的竹妃娘娘托梦,去那巫山脚下的碧庭湖处寻娘娘丢失在这儿的翡翠玉石竹钗,恐怕到如今我还不曾发现那‘公子案’的第一具尸体。”这话说完,张番便无奈摇头。
“竟是这般——”魏伶好似十分苦恼一般用那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额,“唔,就在前些日子在下于城中寻得一商贾之地——王府,做了门客便在此住下。却由于前些日子的“公子案”,王老爷子直接勒令王小公子不许出府半步,并派一天赋不错的筑基期大圆满的小厮暗中保护看管”魏伶低眸看向腰间佩剑,沉声道,“不成想,王府昨夜正寂静无声,被王老爷子派去的小厮在昏昏欲睡之际,竟见那原本应躺在紫檀木席休息的王小公子竟忽然起身,身体僵硬,脚下无声,速度极快不死常人,穿上那绸缎鞋便往府外走去。这小厮被惊醒后察觉到不对劲,正待出手,王小公子却率先转头盯住了他,无神空洞的眸子极其阴冷,浑身真气迅速暴涨,竟从一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一直涨到金丹初期才堪堪停住,虽体无内丹,却灵气四溢,只是那灵气四周黑丝环绕,似怨似鬼,那小厮也是个有脑子的,吹响竹叶来号召王府高手的同时毫不迟疑便将王老爷子赐的破邪符丢在王公子命门上,只是不大管用,下一秒便被王小公子狠命一掌轰在了墙上,吐了几口血也没了半条命。”
一声轻笑魏伶负手而立道:“好在王家的坐镇高手来到,擒了王小公子并将小厮带走,这才没了大碍。只是次日一早,便传来了晋家公子被巫山鬼魅所害之闻,那晋公子亦是与王公子昨夜一般无二,并且如前五具尸身相同,极为骇人。这晋家主爱子心切,气极。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短短一个时辰便召集了多名道人收此害人之物,在下也正好借此机会来见见这巫山鬼魅的厉害。”
“嘶。”张番倒吸一口凉气。“这事我晓得,却了解的没那般仔细,只是那东西这般凶残厉害,只区区一个分身便可使一普通人提升至金丹期,我等怕是无用了。”
“何须妄自菲薄。”魏伶含笑轻声道,“张大哥如此费心费力,更乃百姓之福。待日后,想必也有诸多麻烦来请张大哥帮忙,还请不要嫌弃才好。”
张番朗声笑道:“无碍无碍,魏公子如此诚心所托,我又怎可不应呢?我又是粗人一个,不会那些说话风雅之事,怕到时还要请魏公子不嫌弃才好。”
魏伶点头轻笑,三千墨发随着风的走向抚在了他的面上。
西街小巷的青砖路上
“嘁。”一声嗤笑在小巷左侧的上方响起,“明明已经元婴期中期了,还在那扮猪吃老虎,不嫌燥得慌。”
魏伶站定,闻声扬头看去,素日温和含笑的目光触及之处瞳孔一缩,随后陡然变得深邃起来。
眼前一身着雪白锦袍的小公子正斜坐在屋脊之上,红唇轻佻的叼着一株细草。一头墨发由一缕镶着金丝边的罗纱束起,干净利索中带着些许青涩,面部线条十分清晰,而那眉稍微向上挑起略显一分英气,一双满含戏谑的灵动眸子下一颗泪痣,又为其添了三分韵味。
不可否认,这确是个妙人。
这小公子见魏伶一句话也不说,扬起衣袖,轻轻点地便飞身而下。
“啧啧,没意思极了。”小公子站在魏伶面前,凑身过去打量,“你这灵剑宗宗门弟子长得是挺不错。”
“不过心眼可是真黑,装那无辜老实人作甚,对那张捕头表面笑嘻嘻,背地里确是给了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偏偏那缺心眼儿的还真信了,呵。像我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从不做那伪君子。”小公子说到这笑个不停拍了拍魏伶的肩,便嘚瑟着一张令人咬牙切齿的脸转身而去,眉梢上扬,面上那一派得意之色还未散去,衣袍微动,便隐在那青砖路拐角之处。
背后
清风拂过,衣袖微扬。
魏伶站定于原地,又好似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时却见魏伶忽的抬起头来,在袖口内左手微动轻捻一雅致的乾坤袋,随后轻抬双眸死死盯着那若隐若现的背影,眸子中似有红光一闪而逝,兴奋之色更是毫不掩饰,红唇微扬,勾勒出一抹极不符合修道之人所应有的阴暗的微笑。
待到平静下来后,魏伶已恢复素日那温润的样子,歪了歪头轻声笑道: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