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来如此
第二天一早,兰清溪到了电视台就告诉林沐宇,父母请他周末去家里吃晚饭。
林沐宇听后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当着兰清溪父母的面表明态度了,喜的是这很可能代表着兰家已经放下五年前的心结,准备要接纳他了。林沐宇高兴的啊,内心都要喊起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闹心、在烦燥,今天终于拨云见日了。
晚上,林沐宇拉着兰清溪去逛商场,说要好好选几样礼物,当作第一次登门的见面礼。看着林沐宇积极又紧张的样子,兰清溪感觉好笑又感动。
林沐宇看着她不紧不慢地笑嘻嘻地跟在身后,不禁有几分着急地说:“你别在一边看笑话啊,快帮我参谋参谋,买什么东西好?对了,你爸妈平时都喜欢什么?”
兰清溪偏着头想了想,说:“还真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家里也什么都不缺。”
“这闺女让你当的,父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家什么都不缺,可你家不缺是你家不缺的,我买的是我买的,意义不一样,这东西代表着我的心意,而且第一次去,礼物一定得选好,直接关系到叔叔阿姨对我的第一印象呢。”
看着林沐宇那份认真的样子,兰清溪内心感觉暖暖的,不觉也认真起来。林沐宇提议看看茶叶、红酒或者保健品,可兰清溪说:“这些东西我哥一包包往家里买,家里的储存间都快放不下了,没新意。”去逛珠宝名表区域时,兰清溪又说:“我爸妈最讨厌奢侈品了,你看我哥,生意做的也不小了,可手上戴的表才3000多块钱,他们公司里很多职员戴的表都比他的贵。”就这样,两人在商场转了3个多小时,也没挑中心仪的礼物。
回到“凌水轩”,林沐宇坐在沙发上发愁,脑海中一直盘桓着“送什么礼物”这个问题。
突然,他听到兰清溪在书房里喊:“亲爱的,你过来一下呗。”
一进书房,林沐宇就看见兰清溪手中举着两块石头冲着他笑。这两块石头他认识,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燕州下辖的利城县的一种特产,叫“红石”。
“红石”的表面与普通石头一样,一点也不出奇,可一旦从中剖开,就会露出犹如玛瑙一般晶莹剔透的红色,打磨后,表面如玉一般温润可人,可质地又很坚硬,所以很多人用“红石”来制作工艺摆件、首饰等。随着近几年全国各地的石头被热炒,利州“红石”的身价也水涨船高。现在,一块大拇指般大小的普通“红石”,市场售价就达到了千元左右。
兰清溪在林沐宇书房发现的两块“红石”也就男人的大拇指般大小,每一面都已经打磨光滑,手握起来非常舒服,正好可以拿来刻印章。
兰清溪俏皮地问:“拿这两块红石给我爸妈一人刻一个印章,舍得吗?”
林沐宇笑了笑:“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家把宝贝闺女都送给我了,两块石头我还有什么吝惜的。现在啊,只要能讨好到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要我小命都舍得。”
“去你的,谁惜得要你的小命。我是这么想的,我爸爸呢,非常喜欢篆刻,红石呢,又是咱们的地方特产,你呢,偏偏篆刻的水平还不赖,所以,这三方面结合到一起,你用红石给他俩一人刻一个印章,既文雅不俗,又彰显心意,他们肯定喜欢。”
“嗯,有道理。”
“不过,就是辛苦你了,三天时间就得刻两枚印章出来。”
“讨好岳父岳母大人还怕辛苦吗?”
“嗯,小林同志态度蛮好的嘛。”兰清溪笑嘻嘻地拍着林沐宇的头,打趣到。
“不过,我有个条件。”林沐宇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条件?”
“你得给我当助手。”
“可我不懂篆刻啊。”
“助手呢,就是伺候伺候我吃喝,我想喝什么、想吃什么的时候呢,你得麻利地去做,然后端到我面前来,我累了的时候,你得马上给我来个泰式按摩,听懂了吗,嗯?”
“去你的,在我面前装大爷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兰清溪笑着冲向林沐宇腋下伸出手去,她知道林沐宇那里最怕痒。
可还没挨到林沐宇,兰清溪的双手就被对方给捉了个结实,然后一个反剪。兰清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沐宇从身后给控制住了,无论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见自己处在了下风,兰清溪又使出了耍赖的杀手锏,假装很疼的样子,咧着小嘴喊:“呀呀呀,疼疼,快放手,快点,好疼。”
林沐宇见兰清溪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手劲儿放松了许多。
兰清溪见状,急忙想把双手抽离出来。可没想到,林沐宇虽然松了点劲,但仍将她的双手攥在自己手里。兰清溪试图逃跑的举动,让林沐宇顿时警觉,又将她的双手攥紧了。
“好啊,跟我使诈,看我这回怎么修理你。”说完,林沐宇一弯腰,双手一用力,就将兰清溪扛在了肩上。转身向卧室走去。
“啊……”兰清溪尖叫着:“放我下来,大魔王、大坏蛋、大……”
兰清溪还没把自己会的词骂完,就被林沐宇一把“摔”在了软棉棉的大床上。而后,一座精壮的肉山就压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躺在床上对望着。许久,林沐宇抚摸着兰清溪的脸庞,喃喃地说:“小溪,知道吗,我现在有多幸福。茫茫人海,我们相遇,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一切都是刚刚好。别的恋人相遇一次,我们相遇两次。”
兰清溪深情地看着林沐宇,也很感慨地说:“现在才终于明白,以前受到的那些磨难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老天要给我们最好的,它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
夜色如水,映照着相拥相吻的一双人。
“叮铃!叮铃!”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兰清溪惊讶地问。
“应该是我爸妈吧,平时不会有谁来的,我去看看,你躺着吧。”林沐宇帮兰清溪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起身走出卧室,去开门。
来人果然是林沐宇的父母,一对面容和蔼的夫妇。一进屋,林沐宇的母亲一边从包里往外掏饭盒一边说:“你爸爸今天做了红烧肉,说你爱吃,可工作忙也没时间回家去吃,就非要给你送一盒过来,看,还热乎着呢,一会赶紧吃两块,香着呢。”
林沐宇接过饭盒,随手打开,一股香味顿时扑鼻而来。“真香!”禁不住诱惑的林沐宇,用手抓着往嘴里送了一块肉。
突然,他想起了还躲在卧室的兰清溪。于是笑着对父母说:“爸、妈,那什么,你们俩先坐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看着儿子有点局促的神态,夫妇俩对望了一眼,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
林沐宇拉着兰清溪的手走来到客厅,对着父母说:“爸,妈,这是小溪,我女朋友。你们未来的儿媳妇。”然后又对兰清溪说:“小溪,这是我父母,你未来的公公婆婆。”
原本笑吟吟的兰清溪顿时愣住了,林沐宇的母亲她见过,就是在省人民医院妇产科帮自己检查身体的那位女医生。她刚想说,怎么这么巧啊。可又一想,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巧,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了。
兰清溪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自然不会当着老人的面责问林沐宇,而是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老人聊起了家常。
20多分钟后,林沐宇的父母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林沐宇的母亲拉着兰清溪的手说:“小溪,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让小宇带你来家里玩,也尝尝叔叔阿姨的手艺,如果小宇的爷爷奶奶看到你,肯定会乐得把假牙都掉下来的。”
送父母离开后,林沐宇乐得呀,嘴角都要扯到耳后根去了。心想,这好事一桩接一桩,桩桩都这么对心思,心情美得不要不要的了。
可一转身,看到的是兰清溪阴沉的面容,林沐宇的内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百密一疏啊,自己联手母亲骗她的事怕是要隐瞒不下去了。”
林沐宇轻咳了一声,故意转移话题说:“来,小溪,尝尝我爸做的红烧肉,可香了。”
兰清溪盯着林沐宇好一会,才幽幽地说:“你……全都知道,是吗?又是你自以为是的安排?”
“小溪,你听我说。”
“你闭嘴林沐宇,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知道我刚从美国回来时,为什么对你那么冷淡吗?因为医生告诉我,我这辈子可能都当不了母亲了。在我的认知里,不能当母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对爱她的那个男人也是不公平的,组成了家庭也是不稳定的。所以,与其看着几年之后自己身上上演悲剧,莫不如从现在就不开始。”
“小溪,你不要这么想,我问过我妈妈,她说虽然**异位会造成不孕,但那不是绝对的,一切都有例外。再说,你能不能生孩子我不在乎,没孩子我们一样能幸福地生活。”
“可我在乎,我很在乎,是,也许两三年,甚至四五年,我们可以不想生孩子的问题,可当爱情的新鲜感褪去,当你年龄越来越大,当你看着同龄人膝下儿女嘻闹时,当你的父母看着别人儿孙满堂时,你还能感觉幸福吗?能吗?”
“能的,只要有你,就可以。”
兰清溪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会有的,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肯定不会有幸福的。你现在会这么说,可过几年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完,兰清溪就往门外走。林沐宇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
兰清溪挣扎着大声说到:“放手,我要回家。”
“我不放你走,你听我把话说完,现在医学那么发达,生个孩子有什么难的,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林沐宇,你永远体会不到我心里的痛苦,我的任性无知不仅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也让家人跟着受罪,现在又累及到没孩子,我后悔我痛恨,可我又不知道该去恨谁,我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啊,要受这么大的惩罚。”说到最后,兰清溪呜呜痛哭。
林沐宇看着兰清溪痛苦的样子,心痛如绞,他搂住兰清溪,低声安慰:“小溪,你别这样,要恨你就恨我,是我没保护好你才造成今天这样子,我林沐宇现在跟你发誓,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
兰清溪根本不理会林沐宇的劝解,瘫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腿上,委屈地哭着。
林沐宇蹲在旁边,双手环住她,不断地安慰劝解着:“这么晚了你自己出门,我也不放心,这样,今晚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咱们都先冷静一下,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说完,便将兰清溪抱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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