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从天音擂到观星阁约莫也才一炷香的路程,可往回赶别说是嶙峋的山峰,就连冒个尖儿的山头都没看到,眼前只有无尽的云海和一尘不染的蓝天。
乔优和知弦眨眼间便飞没了影子,修行远不及师父师母的季白如同驼兽一般,载着初七辛苦的在后面追着…
季白自己飞这数十万里也得个几日功夫,更何况还载了个人…
不出多时,他的额头已经有汗流出。
季白不由得埋怨道:“这观星阁,把门派建到哪了,这都出了九州地界了!”
九州是远离人间的净土。修行者能力通达天地,所以不屑居于灵气稀薄的红尘俗世,除了海中那蓬莱,瀛洲,方丈几座仙山上有零零星星的一些散修,更多的修真者选择在东海归墟外的九州浩土修行。
这一盘算,原来观星阁是建在九州和归墟交界这云海之中,怪不得千年以来鲜有外人觅得观星阁的仙门…
又飞了一个时辰,季白转头敲了敲初七的脑门,一脸颓色。
“师弟,别发呆了…我灵力耗尽了…还是喊师父吧…”
说完季白便从储物戒指里寻出了星盘,拨弄了几下,然后运起所剩不多的真元…
“师父…我灵力耗尽了…再不来我俩就要从这万丈高空上跌下去了…”
季白苦着脸说道。
“两个饭桶!本来想让你俩锻炼锻炼呢。等着我去接你们!”
师父的愤怒的声音星盘里传来。
话音未落,乔优身影倏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只见他闭目默念法诀,手掐道印,凌空便出现了一个泛着青光的法阵,然后他一手一个拎着二人的脖领,就跟扔麻袋一样,把二人甩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二人就和玄一剑宗大殿的青石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摔得是眼冒金星。
乔优早已经站定在二人身后,往他俩的屁股上各自补上了一脚。
“这次名剑大会,季白啊!你给我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看看人家一个个青年才俊的,修习刻苦。再看看你!除了仗着我的离火剑打打那些雏子,还能干什么!”
初七伏在地上强忍笑意。
“初七你别捂嘴笑!师父说过多少次了,笨鸟先飞笨鸟先飞。这次出去长了见识知道了吧!才领悟了个剑气境就沾沾自喜了?你说我给你喂了多少灵药!?老夫的家底都要让你吃空了!”
乔优瞥了一眼初七,信手一挥从储物戒指里召出了一册造型古朴的竹简。
“这是本门传下来的,里面记着些御空口诀啊,上乘心法啊,还有归云四十二剑,也记着了些杂七杂八的,反正都有用。赶紧先学会御空。别会了个驱物就沾沾自喜了。免得我带你出去丢我们玄一剑宗的脸。你本是五灵根,就要付出比别人五倍的努力才能追上别人!笨鸟先飞!笨鸟先飞!”
乔优用竹简敲了好几下初七的头。
“别躺着装死,都起来。”
乔优又踢了几脚,二人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都给我滚去闭关!滚!滚滚滚滚!滚!~~~~~~~~~~~~~~~~~~~~~”
乔优拂袖而去,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小院儿里久久不散。
待师父走远了,初七抬头望向天空,叹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
初七回想到这短短四天的经历,眼界开阔了不少,也第一次有了实战的经验,虽然最后一场被打的半死,却因祸得福,得到了一把神兵…
血狱与初七心念相通,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初七…
血狱不紧不慢的唤着他。
那个人…攻击你…不…还手..
血狱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就连这本应该是表达疑问的一个问句,竟然硬生生的讲成了肯定句。
初七早已经习惯了血狱的这种交流方式,用心念回应道。
那是我师父啊!我怎么可能还手!
师父…是…什么…
初七扶额,看来除了修炼,自己还多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像带孩子一样…教血狱如何正常的说话交流,还有,普及一波常识…
季白看到初七扶着头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便抓住他的肩膀重重的晃了晃他。
“师弟?你摔傻了吗?”
初七回过神来怒道:“你才摔傻了呢!”
季白拍了拍初七的肩膀,自顾自的说道。
“没摔傻就好。师弟我去修炼了!你也要加油啊。”
告别了师兄,初七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床铺上,立马展开竹简,以心念扫过。
这竹简也是精奇玩意儿,铺开了也就八寸那么大,上面镌刻的字体龙飞凤舞,可是每当扫到一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立马就会浮现或是一大段文字或是图画。
这比当初师父刚传授自己修炼口诀时好多了,至今背口诀还是初七的噩梦…
按照竹简上的心法,初七闭目开始尝试引导着体内的灵气重开周身穴位。
此时初七体内属于自己的灵气仅仅是一个剑气境的真元,而和血狱缔结魂契后,血狱渡给他的那份他又不敢轻易去行使,怕自己驾驭不了又在体内暴走。
别看初七在名剑大会吃了师父那么多灵药,参加前还吃了条千年水灵鲤,却才入了剑气境中期,谁让他是一个五灵根呢,这么些天材地宝填到了他嘴里,就跟泥牛入海一样。
这要换了一个单灵根的修士,都能直接从筑基期一层破到了元婴期二层。
更况且他还是个剑修…
剑修在修真路上算是走了偏锋,跟寻常的修真者,亦或是魔修,妖族的妖修都不同,也异常艰难。
寻常修士洗髓后,便开始练气,先化先天一炁,再引天地灵气入体。而剑修不同,多了一个再将灵气转化为剑气这么个过程。
当剑修到达剑气境时,才能领悟驱物和御剑,周身有了剑气护体。但若是入了剑观天门境,三花聚鼎,周身经脉畅行,就有了神通,不能说可以毁天灭地,但上天入地,日行千里,这些凡人眼里神仙一般倒是能做到了。
所谓剑观天门,就是用剑气境时灵力凝练的剑气,冲开周身穴位,为凝练元剑做铺垫。
不出多时,初七已经汗流浃背面色煞白,全身上下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用一个字形容他目前的感受那就是…
疼…
每冲开一个穴位,都仿佛被人砍了十来刀。
耗费了三个时辰,初七才刚刚冲开了手少阳三焦经的关冲,液门,中渚三处穴位,一想到还有七百二十个穴位要冲开,初七沮丧的合上了竹简。
这得冲到猴年马月啊!
别说耗时耗力,就是疼,都能疼死…
初七也知修仙一途绝非一朝一夕,更知什么叫欲速而不达,和量力而行,于是收了周身行的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血狱从刚才初七开始修炼的时候就飞出了他体内飘至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打坐,见他睁开了眼,便飞到他的手边。
初七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双手捧着剑,仔细打量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观摩血狱这把凶兵。剑全长约莫有二尺,剑身轻薄,不知是用何材料淬炼,整把剑通体漆黑,隐隐散发着红芒。中间刻着深深的血槽,血槽中用篆体刻着:血狱。剑锋有一个完美的弧度,剑刃一侧排列着精致的倒刺,仿佛是只为了杀戮的存在。
没想到这把本体看起来丑丑的剑,竟然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女…
血狱和初七结了魂契,自然听到了初七内心所想,不解的问道。
我的本体…很难看…
初七连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
嗯…
血狱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一阵红芒闪过,初七只觉得胳膊一沉…手里的剑变成了少女模样。
初七和少女姿态的血狱对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吓得一松手,怀中少女就这样被他甩到了地上。
血狱伏在地上,侧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初七。
“我…这样你…不喜欢…”
初七也不顾刚才那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举动,连忙捂着眼睛把外套脱了下来甩到她的身上。
“赶紧穿上,穿上。”
“好…”
“穿好了吗!”
“穿好了…”
初七刚要睁开眼,却被她重重的扑倒在床上。
“嗯…消耗大…血狱…饿…”
初七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嘴唇就已经被她堵住了,紧接着气海里自己的灵力连同二人被困在自己心境时她渡过来的灵力,尽数被她吞噬。
天…这是要把他吸成人干的节奏吧…
初七想要挣开,没成想血狱看似无骨的白皙玉臂竟有那么大劲儿,给他扣的死死的。血狱见初七意欲反抗,下意识的用腿夹紧了初七,贴的更紧了几分。
俗话说,人要是背运,事儿都会赶到一起…
就在这时初七的房门被推开了…
“初七!吃饭…初七?????????”
随即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目睹了这场香/艳大戏的季白捂着脸跑远了。
血狱和初七皆一怔。
初七趁血狱愣神的时候吃力的推开血狱,冲出房间连忙追上师兄。
“师兄…师兄…”
初七被薛钰刚才榨干了灵力,这轻身术也使的勉强,步伐踉踉跄跄。
师兄转过身,却摆着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看着他,轻轻拍了拍初七的肩膀。
“咳咳…虽说我们修真者精元充沛…初七你还年轻…更要注意节制哈…”
初七赶忙解释道:“别,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师兄抱臂而立,朗声笑道。
“你都做了这般事了,要对人家负责啊!我这就和师父说,问问是哪门的女修,然后我们好上门去给你提亲!”
初七被季白的想象力折服了…且不说这玄一剑宗虽小,也有他师父师母布下的重重禁制…
一个大活人突破了结界还“袭击”了自己的师弟,竟然一点也不考虑自己师弟的安危…怎么看也是自己在吃亏好吗!
这还是亲师兄吗!
血狱在不恰当的时候插了一句嘴。
“提亲…是什么…”
初七一惊…心道这血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声不响的跑过来了。
季白也听到这冷清声音,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只见一位身上只披了初七的外套的清丽少女,呆呆的站在初七身后。
血狱脸上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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