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无奈的扶起花十三郎道:“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喝…喝酒。”
花十三郎痴痴的笑着,作势又捧起了酒壶,仰头痛饮。
却是人生失意时,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初七看不下去他这般颓废,挥掌击碎他手中的酒壶。
花十三郎愣了一下,随即愤怒的翻掌祭出金蛇,摇摇晃晃的指向初七。
“拦我喝酒,我就砍了你…”
“你砍。”初七怒不可遏的扯开衣襟,坦露胸膛,上前一步,吼道。“你砍啊。”
“呵呵呵呵…”只听哐当一声,金蛇从他的手中滑落。
他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又开始傻笑。
“在下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哈哈哈哈哈。”
初七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中竟带了几分讥讽之色。
“懦夫。”
“你说什么?”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花十三郎一个激灵,缓缓的起身,满面都是愤怒的神情。
“懦夫。”
初七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金蛇飞回花十三郎手中,光芒大盛,发出了刺耳的剑鸣声。
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的凌冽杀气。
两剑相遇,十余声金属的脆响连绵响起。
仙剑绽放的光华照亮了整个夜空。
花十三郎已然狂乱,咄咄逼人,初七只得横剑于胸前做守势,脚步一时慌乱,连退了十余丈。
初七手中的凶兵毕方翼蓝光陡然大盛,却见他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他的残影。
花十三郎嘴角上扬,闭上了双眼。
“有趣。”
“这里。”他突然冲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斜身一刺。两剑相交,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初七的眼中闪过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双方剑招相差不多,即使凭借手中神兵利器,可遗憾的是境界之间依然有难以逾越的差距。
一股狂暴的剑气掠过,他挥动起剑身宽大的金蛇一记横斩,初七手掐剑诀,身上绽放出湛蓝色的光芒,蓦地又消失在了花十三郎面前。
初七再次现身时,手中的毕方翼的剑尖幻化成无数,如同细密的骤雨。
花十三郎睁开双眼,神情宁静平和。
他没有闪躲,收回了手中金蛇,中门大开。
初七大惊,连忙抽身收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剑气从不远处斩来,凝成一堵气墙,隔在了二人之间,挡下了初七那密集的攻势。初七不由得松了口气,收回了毕方翼。
花绮罗的身影飘然而至,一挥袖散去了二人之间的气墙,冲着花十三郎冷声道:“闹够了没有。”
花十三郎苦笑,从储物戒指里又摸出了一壶酒。
“啪。”
花绮罗扬起纤手,给了花十三郎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怔了一下,手中酒坛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就这么作践自己,连命都不想要了吗?”花绮罗睁大无神的双眼看向花十三郎,眼眶通红,留下了两行清泪。
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抬手又是一记耳光。花十三郎也不避,侧过脸啐了一口鲜血。
“整个花家日后最有希望继承分家的家主的人便是你。”
“可你却向我求婚的勇气都没有。”她凄声道。
花十三郎低头不语。
“你说话啊!刚才那神气劲哪去了?”花绮罗挥拳捶在了他的胸口。
一拳又一拳落下,但力道却愈来愈轻。
“我恨你…”她泣不成声,最后扑在了花十三郎的怀里。
“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初七面色尴尬,轻咳了一声。
二人闻声回头。
“寿宴那天,我会和十六义的几位老前辈里应外合逃出花家…”他顿了一下,又道:“十三郎,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初七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头脑一热,竟是把这计划说出口。
就在他懊悔不已的时候却见花绮罗一怔,随即露出一副惊喜神色。
“恕在下不能…”花十三郎松开了臂弯中的花绮罗,向后退了一步,冲着初七拱了拱手。
他低下头,看起来内心正陷入了激烈的斗争之中。
半晌后,他抬起头惨笑道:“联合外人是为不忠,背叛宗家是为不孝。”
“为了情这一字而抛弃了忠孝,恕在下做不到。”
花绮罗扬起嘴角,面色惨白。
“呵呵呵呵…”
她背过身轻声道:“我看错了你。”
花绮罗仰起头,努力克制不让泪水落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这样吧,告辞,十三表兄。”
她转过身欠身作了一个万福。
语句里流露出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花十三郎神色黯淡,躬身拱手回礼。金芒乍现,他的身影散去,破空飞出了别苑。
花绮罗也一拂袖,身形散去,只留初七一人愣在原地。
初七回过神来,抬起头却见天色既白。
万般情绪,化作了一声轻叹。
…
缥缈峰,神霄剑派。
封霄在山崖边的苍松下闭目打坐,忽的一个不明物体冲他直直飞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面上丝毫没有慌张神色,他随意的伸手接住,却见是一个小酒坛。
“喝酒。”
乔优的身影飘然而至。
夜色还是那般的安宁,松涛阵阵,二人的衣袂随风摆动,颇有几分出尘的仙气。
封霄拔掉木塞,起身仰头豪饮一口,道:“我们又有一年多没有这么喝酒了。”
“是。”
乔优摸出一个酒坛,也痛饮了一口。
封霄道:“这几百年来,每一年的这天,你都来找我来喝酒。”
乔优不语,只是将一坛酒饮尽,随后泰阿出鞘。
他把泰阿插在地上,然后靠在宽大的泰阿的剑身闭目箕踞而坐。
“喝酒。”
他又开了一坛酒。
封霄面色一冷,道:“你打算这么麻痹自己到何时?吕孟轲。”
乔优摇了摇头道:“吕孟轲六百年前就死了,我叫乔优。”
封霄默然,悄悄地叹息。
“何必呢。”
乔优缓缓睁开双眼,惨然道:“我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微风徐来,吹拂着松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又饮了一口,道:“千百年前,我阻止不了玄一宗的覆灭,是因为我没有能力阻止。而十九年前的凶兵之劫,我有了能力,却依旧未能阻止。”
“我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
封霄神色淡然道:“有些事,只凭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但是…”
他抬起头仰望苍穹,只见夜色深沉,星月黯淡无光。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封霄转过身,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了一张大红色请柬,漫不经心的丢给乔优。
“一个月后便是花家寿宴了,妈的,我也豁出去了,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乔优伸出双指接住请柬,仰头饮尽坛中酒,嘴角微微上扬。
封霄祭出惊雷剑,重重的插在乔优脚下,故作凶态。
“真不乐意把剑借给你。”
乔优眉头舒展,起身拔出惊雷剑,狡黠一笑。
“封霄老弟真是讲究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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