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州城的侯家大院里,也有一个人如初七一样,半宿未落得个安眠。
早上“小王爷”候清风顶着一双熊猫眼哈欠连连的出了里屋。
在厢房外恭候候清风的众下人见候清风如此憔悴,都在低头忍笑。
候清风怒道:“笑什么笑,都给我滚下去!”
这事还得从昨日初七将八尾灵狐拱手让给了候清风后开始讲起。
侯家侍女把灵狐带下去后给她的伤口上过了药,梳洗打扮一番后就送到了“小王爷”的别苑。
候清风在门口紧张的踱步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小心谨慎的推门而入。
好事的下人早已给厢房里燃上了熏香,点好了红烛。镂空的精致香炉袅袅里袅袅青烟阵阵升起,富丽堂皇的厢房里飘满了椒兰芬芳。
透过屏风后的摇曳的烛光。候清风只见那婉约修长的身影斜倚在自己的雕花大床。
不知为何候清风觉得喉头一紧,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冲着屏风后的佳人拱了拱手。
“在下候清风。万宝阁对姑娘多有得罪,望姑娘多多包涵。”
“哼。”
屏风后的美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想必你也是个纨绔子弟,贪恋美色之辈。妾身被下了禁制,你若要求/欢那便来,无需多言,还扮做那副假仁假义的恶心模样。”
那美人话里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候清风闭上眼睛,绕过屏风。却未去脱那人的衣衫,并指成掌拍向那人的后背。
“呵呵,在外面一副侠义模样,人后就要取妾身的内丹了么…”
灵狐闭眼等死,却感觉一阵温热的灵力缓缓的自手掌传到自己体内,把自己体内的寒毒一点点化解。等她惊诧的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候清风又闪到的屏风后。
“失礼了姑娘,在下用灵力化解了你体内残存的边月城的‘寒煞刀气’禁制。现在你自由了,可以回到你的家乡妖域。桌上我留了些滋补的灵药,权当我们万宝阁的赔礼。但姑娘若要在九州滋事,那我‘小王爷’自会亲手拿下你。”
厢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半晌后,屏风后的灵狐爆发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
一双柔弱无骨的玉臂自候清风的身后攀上,那人附在候清风身后,胸前柔软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
“那侯少侠可知,我们狐族擅长的是什么么…”
候清风忽觉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连忙欲运气守住灵台一丝清明。慌忙挣开灵狐的怀抱,步伐踉跄,跌跌撞撞的靠在屏风,恨恨的盯着她。
“你…你…你给我下了什么…”
“你中了妾身的狐媚之术。”
“再硬气的血性汉子,也挡不住这一口狐息。为何不顺从了自己的本心呢,嘻嘻嘻嘻嘻…”
候清风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周遭场景在眼里一片姹紫嫣红。
灵狐向着候清风信步走来,步态婀娜,随即蹲下身,把候清风揽在怀里,笑靥如花,双眸剪水,眉眼含情,注视着怀里的人。
“‘小王爷’,妾身现在就在滋事,你来拿下妾身啊…”
“嘻嘻嘻…”
候清风放弃了抵抗,心乱如麻。任凭那人解了自己的衣衫,然后被抛在软塌之上。
罗纱重重,香烟弥漫,厢房内妖气大盛。
灵狐用她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压住候清风,在他耳边轻呢喃。
“候清风,妾身叫做白酒璃…”
二人身影交叠,暖帐内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
…
几番云雨,一直折腾到了天明后酒璃才睡下。
见天已经大亮,候清风想起今日要赶赴仙门大会,便起了身,这才发觉自己腿脚阵阵发软,腰酸背痛,回过身看着自己蹋上还深睡的那狐狸精,咬牙切齿。
这算哪一码事…
叹了口气,把被她蹬下床的被褥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把自己的衣襟往上又拉了拉,小心的遮住身上的吻痕,便出了厢房。
哪成想刚踏出房门,就见到那一群目光游离,脸上写着“我懂得”的下人们…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起来,正欲拿下人们撒气的时候,却见玄一剑宗一行人和爹爹已经站在别苑外,也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
乔优清了清嗓,斜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侯天野。
“风贤侄,你爹嘱咐我,让我们在仙门大会好好照顾你,想必他也跟你说过了吧。”
候清风一脸不情愿的拱手行了一礼。
初七则是挂着一脸坏笑,视线绕过自己,看着自己身后…
候清风猛地一回头,发现白酒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冲着自己嫣然一笑。
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
天哪…杀了我吧…
候清风回头怒道。
“你这死狐狸,为什么还不走。”
白酒璃故作掩面哭泣状。
“你这个负心汉,这般对了妾身,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么…”
“你!!!!!!”
这句话噎的候清风半晌说不出话,只得瞪着眼睛。
侯天野也尴尬的轻咳了几声。
一旁已经做完了传送阵的乔优瞥了几人一眼,淡然道。
“走吧,要不就误了时辰了。”
拜别了侯天野,几人踏入法阵,转瞬间就到了洛汜城的城门,看日头约莫才到辰时。一行人走在洛汜城熙攘的街市,季白和初七还跟第一回进城一般,好奇的四处张望。
而乔优则一直和白酒璃搭话,简单的问了问白酒璃的来路,才知道白酒璃竟是远在万里外的妖域中青丘一国的长公主,于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长公主既已脱险,为何不回妖域?”
白酒璃眼底泛起一阵凶戾,咬牙恨恨的道。
“自然是再会一会那‘边城五刀’,虽说九州大多数人族和妾身没多少过节,但边月城的账,妾身一定要和他们算一算。”
初七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这边月城又是何来路?
候清风看到初七疑惑,便用手里的折扇点了点初七的肩膀。
“这边月城,地处九州最北的幽州,城主叫做‘绝刀’祁君正,是个使刀的好手,当年九州十六义之一。”
初七听得两眼放光,拽着候清风的衣袖道。
“候兄,再给我讲讲十六义的故事吧!”
“这九州十六义呢,乃八百多年前,以‘只手断浪’陌萧然为首,与他结拜的十五位散修。这一十六人统称为九州十六义。我师父便是十六义排行第二的‘抬掌翻江’沈翻江,其余几人还有‘绝刀’祁君正,‘蛊仙’李晓朵…”
“咳咳…”
一旁的乔优打断了候清风的滔滔不绝,面有不悦之色。
“快到名剑擂台了。少说几句吧。”
候清风只得作罢,讪讪的闭上了嘴,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了一本残破的蓝皮书,丢给了初七。初七接住,只见书皮上提着《九州十六义侠义话本》,他抬头偷瞄师父,见师父正在和白酒璃交谈,没注意到自己这边,立马把这话本收在怀里。
一行人来到名剑擂台处,台下已经人声鼎沸。各门各派修士齐聚擂台之下,好不热闹。
观星阁主在台上站定,冲着众人拱手行礼。
“今日用天道令号召天下群雄,有两件大事。一是开这一届‘名剑录’的大榜,二是,我们天道盟主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说。”
说着观星阁主示意,身后的江北花家的家主花博卿也走至台前,向众人作揖。
“鄙人花博卿,便是现任天道盟主。”
台下一片哗然。因为历代天道盟盟主身份一直是秘而不宣,平日传令只通过“天道令”,而今天道盟主本人现身,那九州肯定要有大事发生。
花博卿一身锦衣华服,面上棱角分明,鬓角已经斑白,却毫无老态龙钟之相,整个人仪容威严。
在场众人立马闭上了嘴,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天道盟主。”
花博卿示意众人起身。观星阁主一拂袖,凌空浮现一片金光闪闪的小字。
在场众人连忙用心念扫过这些小字,寻找自己在榜上的排名,没想到今年的名剑录除了雷打不动的前一百,后面四百名的排位已经天翻地覆。
初七在榜单末尾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名字,叹了一口气便放弃了。却发现一旁的师兄季白面色激动,盯着自己。
“初七…快看,初七…”
初七看着师兄所指之处,用心念扫过。
第一百零一名初七持上品仙剑“碧落”师承玄一剑宗
…
正在初七震惊之时,忽觉身后一阵杀气,回过头才发现这杀意的来源,竟是身后站在候清风身边的白酒璃。
白酒璃双手成爪,狠狠的盯着不远处一群身穿玄色劲装,披着奢华狐裘跨刀而立的修真者,嘴里念念有词。
“就是他们…边月城的人…”
侯天野想拉住白酒璃,却发现转眼间白酒璃已经闪身到边月城一众人的面前。
为首人高马大的中年长者一眯眼,缓缓开口。
“小狐狸,听说万宝阁留了你一条命,没想到你还敢杀回来?”
说罢重重的把腰间跨着的长把朴刀重重的插在地上,一股冷意席卷了全场,宛如遥远北冥终年呼啸的寒风。在场众人纷纷侧目,抱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围观。
那中年人捉刀而立,目露精光。
“还是说,你还想尝尝‘绝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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