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香觉得地牢的日子还不算太难熬。
牢头提前被人打点,周荆楚的势力遍布京城,是以她在里面还算平静。
她在里面无所事事。见地牢里的孤魂野鬼颇多,就盘腿而坐,为亡魂诵起了往生咒。
孟婆给她的修炼手册里不仅有捉鬼术,往生咒,还有一些七七八八说不上来的法术咒语,她都有在半参半悟中。
地牢中黑漆漆的一片,她盘腿而坐,手指凝聚出一道纯净的灵力,对准那些亡魂,一一为她们引路。
那些灵力变成一道道强而有力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牢。但凡人并不能看见那道白光,所以无人察觉。
那些孤魂野鬼被她的往生咒所吸引,本能的平静下来,并跟着她的往生咒前往地府从新投胎。
楠香看着自己头顶上的魂灵越来越少,颇有成就感。可能有那么点普度众生的小意思。
她如今念起往生咒来真是越来越纯熟了。白光骤然间指引了好多亡灵归往地府。就连黑白无常都被吸引过来了,他们是地牢的常客,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来这里引魂。楠香跟他们略微点头,有种老朋友见面的赶脚。
一道灵力消失后,她颇为疲倦的躺下来休息。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突然觉得修炼也是一件蛮有成就感的事情。若是不抓鬼,修一些什么修仙法术好像还挺高级的赶脚,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机遇了。
在地牢里都呆了三天了,期间除了有人给她送水送馒头,再也没有人来过探望她。
楠香无聊的躺在干草上,忍不住哀嚎,周荆楚那狗日的,不会把她忘了吧??她可不想天天待在地牢里啊喂!关键这里没吃的啊!!整天不是馒头就算水,再这么下去她都要吃成馒头糊糊了!!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放她出去了。
周荆楚一身侍卫装扮,处变不惊的出现在牢房前。
楠香顿时一喜,惊喜万分的朝着他跑去。“王爷~”
周荆楚食指一点,示意她小声点。然后一脸淡定的把她从地牢中带出去。
她的身上被拷了粗矿的链子,走起路来哐哐响。
周荆楚不是奉命来放人的,所以没有钥匙。但他的本事也不是盖的,伸手将楠香头上的桃花簪拿下来,往锁扣上一插!“哐卡”两声铁链就打开了。
楠香身上一轻,顿时飞奔到他怀里,软软道,“你怎么才来啊?”她都想死他了。
周荆楚心疼的亲亲她脏兮兮的小脸,语气疼惜,“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进宫的。以后咱都不来皇宫了,我带你远走高飞去。”
楠香一喜,“什么意思?”怎么有种私奔的味道?
“先走再说。”地牢早已打点过了,所以无人阻拦。周荆楚抱着她飞速的从暗道离开皇宫。在路上慢慢跟她解释!
“如今我已然辞官,再不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了,没了身份地位,你可还愿跟着吾?”如若不愿,那吾也不可能放你归去的!
楠香乐的抱着他的脸就是一亲,开心道,“那感情好啊,咱们不做官更好,无官一身轻嘛。没了身份地位,反而更自在些。以后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用烦恼那些当官的事了。”
她乐的周荆楚一身轻松。其实楠香何尝看不出他上下不讨好,整天被夹在中间当棒槌!世人都怕他怨他,太后也忌惮他。只因他手段血腥,就给他标上残暴不仁的称号。
但他做的那些为国为民的好事呢?感情都不是他做的?都是大风自己完成的吗?
要不说世人都有双被蒙蔽的眼睛,俗称眼瞎!
楠香心疼的搂紧他的脖子,觉得自家狗日的真是可怜死了。恨不得亲亲抱抱他,给他更多的温暖。
但这狗日的十分不解风情。因她在怀里乱扭乱蹿,觉得十分不像样,喝道,“乖乖抱好,别乱动!”
本来来母爱泛滥的某货:……得,活该你初男!就这样还想娶媳妇?也就我了跟你说,也就我不嫌弃你了。个狗日的!
周荆楚见她小脸扭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只当自己话重了,于是放低声音,讨好道,“别生气,今晚就带你出城,明儿就能出去吃好吃的了,你乖。”
“这还差不多!不过就不能出去后立马给我弄点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还有啊,你怎么突然辞官了?太后能同意?”
这货后知后觉,现在才想起来要问这些事。
周荆楚也不瞒她,直言道,“太后近年来有些忌惮吾的势力,如今她对吾越来越满。与其等她将来给吾定罪,不如咱们自行辞退,还能捞个好!”
他想着左右也替太后效过力,她应该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吧?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对她的最后一丝印象。
楠香也觉得,“这事靠谱吗?我怎么觉得太后那老妖婆不是很大度的样子?她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何况她身上还有恶鬼附身呢,哪有那么好说话的样子。
周荆楚皱皱眉,只希望不要发生双方你死我活的场面,毕竟两头地头蛇相杀,谁也讨不了好。毕竟他现在有了想保护的人,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他只要楠香,谁动她都不行!
抱着楠香的手不由紧了紧。
秋琴牵着马车正在小巷子里等她们。
一见到他们的身影立马牵着马车过来,“快上车。”
两人上车后,马车静悄悄的养小路消失离去。
………
这几天京城都不太平静。太后盛华苑刚收回周荆楚在京城的兵权,正开心着呢。她眼下的兵力比以往更多了一层,算上是如虎添翼了!这让她如何膨胀?如何不开心?
这不,她这会正在朝堂上拿那些早已让她不顺眼之人出气呢。那些个三朝元老,自以为自己胡子一大把,就敢对她指手画脚!
什么垂帘听政有碍观瞻,什么妇人不该摄政!等等话语都让她记着呢。这不,摄政王才刚退位,朝廷之上除了年幼的皇帝,自然就属她最大!
如今她不仅位高权重,更是权势滔天!之前周荆楚自己培养的军队都给她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个老东西,自然要先拿他们的项上人头来庆祝自己的旗开得胜。
早知道周荆楚那么好说话,她也不用忌惮他那么多年。早早让他滚出皇城多好,还用的着那么畏惧他?
不过他走的那么干脆,她还是放心不下。权利与地位那么致命的东西,她就不信他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虽然他手中的兵权已经如数交到她手里,但盛华苑仍旧不满足,仍旧不信他!
“来人,去查查周荆楚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让探子事无巨细的来报。哀家就不信了,放着满城的权利不要,他能走的有那么干脆?去好好的哀家查!”
“是!”宫人不敢多说,生怕阴晴不定的太后拿他开刀。
要知道这几日摄政王不在,太后跟变了个人似得。
从前还愿意人前装一装贤良淑德,如今摄政王不在,她已然撕破面具,开始露出她凶残的嘴角来了。
那宫人颤颤巍巍的去办事,生怕小命一下子就没了。这太后是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了。这会要是摄政王在就好了。
太后至少忌惮他的势力,还稍微收敛一点。
一向畏惧摄政王的下人们,一下子就念起他的好来了。就连那些大臣们也是,平日里各种看周荆楚不顺眼,觉得他狼子野心。
如今他不在了,朝堂之上没了摄政王这个职位,太后再不用伪装,直接跟他们撕破脸皮。这几日真真叫他们活的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