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五年,公元1021年。
这一年二月,宋真宗驾崩,遗诏刘皇后为皇太后,负责处理一切军国大事。
刘皇后成为了大宋王朝的实际掌权者。
次年,年轻的赵祯皇帝即位。
...
驾着马车回到了位于城郊的梅府,仆人早已经等候在门口。
“梅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
“吁!”
驾马车的是梅永熙的管家张歆,梅永熙称他为张管家!
马车缓缓的在梅府门前停了下来。
“把这孩子抬下马车,一定要小心!”
“是少爷回来了吗?”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梅府门前...
两扇正红朱漆大门的顶端悬着一块黑色的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大字。
“凤城梅府”
木门被推开了,一条青石铺成的石板路延伸到了远处。地上有了许多被风吹落的叶子。
两边翠绿的树苗正在迎风而起,这是刚刚种下去的乌木古树苗。
一路颠簸,从玉王府到梅府虽然不算很远,却足够让人疲劳。
当所有的记忆被抹去,留下的只剩下空白,所有填入或是乱入脑海里的种种景象都会被深刻的植入记忆的深处。
这个世界,与被植入者的关系将会变得越来越紧密,也越来越不可被分割。
梅笑寒的气色变得越来越好,呼吸吐纳也变得和缓而有规律。
当梅笑寒真正感觉到身体完全的康复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暗了下来。
躺在一张大床上,梅笑寒翻了一个身,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我想干什么?”
梅笑寒问了自己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我...”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莫名其妙。
“公子!你可总算醒来了!”老爷可担心死了。
“混蛋!你家老爷为什么担心我的死活啊!骗鬼啊?”
梅笑寒变得戾气极重,情绪难以控制。
“哎呦!痛死我了!”
挣扎了几下后,梅笑寒便不再敢乱动。
“天杀的!”梅笑寒骂骂咧咧的声音变小了。
呀...
梅永熙推开了木门,走进了梅笑寒卧房内。
“小兄弟,你醒来了?”
“好些了没有!”
梅笑寒不语,目光斜视着梅永熙,道:“老头!你究竟想干什么?”
听到梅笑寒的声音如此洪亮,梅永熙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看来小家伙现在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头!说谁是小家伙呢!我才不是小家伙!不是!”
“哎呦!痛死我了!”梅笑寒捂着胸口,表情痛苦。
“小家伙!...小兄弟,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等养好了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望了望周遭的一切,梅笑寒有些无奈,多了一丝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梅永熙走到梅笑寒身边,想要扶起梅笑寒,却遭遇到梅笑寒了无视,表情一度很尴尬。
“小兄弟...地上比较凉!还是起来到床榻之上去休息吧!”
不知何时梅笑寒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梅笑寒道。
“梅府!”
梅永熙说这话时眼泪已经迷蒙了双眼,便转过身去,迈开步子往外面走,不想被梅笑寒看见。
“老头!等等我!先别走啊!”
梅笑寒呐喊了一声,声音回荡在屋子内。
“嘿嘿!要不...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别走!”
梅永熙拂袖试泪,道:“我不走...不走!”
“我的胸口好痛啊!”
梅永熙道:“小兄弟,一切都会变好的,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有我梅永熙在!”
“这么巧...我也姓梅!”
梅笑寒道:“五百年前我们难道还是一家?”
梅永熙泪眼婆娑道:“或许!或许我们真是一家...”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月光下,梅笑寒的盘腿坐在床榻下望着外面,似乎在沉思。
“小兄弟...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你看看我?有没有一点映象?”
梅笑寒望着窗外的灰蒙天空发愣,手摸着系在腰间的葫芦。
“我....我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四天前的一个傍晚,梅笑寒在山上野炊,因为捡到了一个葫芦,一切便都发生了改变。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自己都忘了?”梅笑寒自问自答。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梅笑寒!”
“怎么...你真的是笑含?”
老者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道:“你真的是我的含儿?”
饶州人口音不清,寒含不分,故此老者以为少年名叫笑含。
梅笑寒听的稀里糊涂,道:“今天实在是抱歉啊!天一亮,我便走!就不打扰你了。”
“走!你又要走?”梅永熙面色苍白,显得非常没有精神。
“现在是何年何月,此地又是何地?我的脑袋好乱啊!”
“天禧五年,此地是凤城!”
天禧,宋真宗的最后一个年后,第二年也就是宋仁宗天圣元年,年轻的赵祯登上历史的舞台,成为了北宋在内期间最长的皇帝。“狸猫换太子”的典故便出自仁宗皇帝。
这个以仁治世的皇帝,一生仁慈的皇帝,生活简朴,在位期间人才辈出。
狄青~苏东坡~王安石~包拯等名臣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笔墨。
这是一个难以被历史忽略的时代,庆历新政,宋夏战争,王安石变法...
西夏王朝的崛起,宋与金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以及日渐突出的社会问题。
小资本市场的萌芽...新科技大量的出现。
大宋经济的富强并没有让这个国家在各个层面获得壮大和富强,仁宗一朝的经济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好熟悉的年号啊!”梅笑寒自言自语道。
梅笑寒上下摸索,突然又变得失控起来,道:“我记起来了,我的背包呢?我的背包呢?”
“一定是你这賊人偷了我的背包!”
梅笑寒的胸口淤积着一块,一手捂着胸口道:“是谁把我射成这样!我要报仇!”
“含儿!不可啊!是玉王误把你当成了猎物,故此才会误射而中啊!”
梅笑寒暴跳如雷道:“是谁把我误当成了猎物?误射?”
“你们古代的贵族就是这样任性的吗?”
“哎呦!我的胸口好痛啊!”
“我要报仇!”
“含儿...你为何突然变得戾气如此之重啊?”
“老头!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寒儿!你我之间并不熟!”
梅永熙长叹道:“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既让我们父子相见,却又不让我们父子相认。”
手里紧握着葫芦,梅笑寒意识到自己穿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