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梅笑寒突然就记起了许多的事情,虽然知道自己是一个穿越者,可他的大脑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他清清楚楚地记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到了那乡村学校的后面。现在想想那完全就像一场梦魇,实际上真的就非常像一场梦。
鬼使神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那个葫芦,就像冥冥之中天注定的那样。就像所有的人命运改变,都是有先兆的,关于神奇的葫芦,他听过许许多多的故事。
这个故事讲的是这样一个人,太阳晒到屁股了,他还在呼噜呼噜地睡大觉,等他起床,已经快到中午了。嗯,他肚子饿了,得烧饭吃,往水缸边一看,水缸里一滴水也没有;到柴屋里一转,柴屋里没有一根柴。他懒得动,倒在柴屋前面,头一歪,又呼噜呼噜睡觉了,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
这时候,实在饿坏了,只好去打水拾柴。可是他懒得很,家里有水桶,不拿水桶去挑,只打一锅子水回来,他想:“我干嘛挑一担水呀?累死人了。”
山上柴很多,他呢,只拾了几根柴回来,他说:“够烧一顿饭就行了。干嘛要多拾柴呀,累死人了。”
有这样的一个故事,讲的是:有一個人叫王九,他就这样过日子。一天,他打开米缸盖一看,哎呀了米缸里一粒米也没有了。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就把米吃完了,这可怎么办?没有水,打一点;没有柴,拾一点,没有米,可到哪儿去要呀,没办法,只好饿着肚子睡大觉。
第二天,他听人家说,离村子不远的葫芦山上有个葫芦庙,葫芦庙里有个葫芦道士,葫芦道士有个宝葫芦。这宝葫芦可神了,往外一倒,就能倒出许多米来。王九听了可乐了,心想:我有了这宝葫芦,就不用发愁了。
他上了葫芦山,找到葫芦庙,向那葫芦道士一磕头,说:“师父,我求求您,把您的宝葫芦给我吧。”
葫芦道士说:“宝葫芦倒是有的,不过给你,你也用不上。他拿出宝葫芦来,往外一倒,白花花的米就流了出来,就说,你来试试。王九接过宝葫芦,怎么倒,也倒不出米来。
葫芦道士说:“这宝葫芦得自己种的,才能倒出米,所以呀,送给你,你也没有用。这样吧,我给你一颗种子,让你去种吧。你瞧,这里许多人都来要宝葫芦,我都给种子,让他们自己去种。”
王九说:“好,好,我来种葫芦。”
他跟人家一起走到山腰里,选了一个地方,种起葫芦来。
人家都把土弄得细细的,才把种子埋下去,王九呢,他懒得很,把种子往石头缝里一扔就完了。
说也奇怪,人家种下的种子发芽了,王九种下的种子也发了芽。
人家对他说:“王九,快去浇水呀!”
“那该多累呀!”王九不去。
人家对他说:“王九,快去锄草呀!”
“那该多累呀!”王九不去。
一天又一天,说也奇怪,人家种的长了藤,结出了葫芦来,王九种的也长了藤,结出葫芦来,个儿一点不比人家的小。
王九这可乐了:“瞧你们,又是浇水,又是锄草,累得腰酸背疼。我呢,什么也不干,不是也结出葫芦来了?”
葫芦长得结实了,葫芦道士叫大伙把葫芦摘下来,在他面前试试。人家一倒就倒出米来,王九呢,倒了好半天,什么也没倒出来。他可着急了,拿着葫芦使劲摇,摇呀,摇呀,从里面爬出一条小虫来了。
“师父,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条小虫……”
葫芦道士说:“这叫懒虫。人家辛辛苦苦,种出粮食来了。你呢?是个懒汉,只能种出一条懒虫来。”
对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梅笑寒从来没有过,虽然从小他都是天马行空,但他的经历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离奇。
那个神奇的葫芦,把梅笑寒带到了这个世界了,以至于让他总是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狗子!”
梅笑寒突然想起了那个叫狗子的男孩,他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似乎他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可梅笑寒却始终没有解开。
“我是谁?”
梅笑寒突然有了这样的发问,假如此刻自己一无所有,梅笑寒又将会是谁?他又会告诉自己,该何去何从。在征伐的路上,永远没有胜利者。时光匆匆,耗费了所有的一切。
梅笑寒不仅想起了那个葫芦,还想起了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或许现在可以说,那些都已经成了往事。想起这些,梅笑寒不禁流下了眼泪。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只有零零散散的记忆,零零散散的记忆。
在梅笑寒的眼前,似乎是一道破碎的虚空,他手持利器,摇摇晃晃地想要劈开,却觉得不是很能站稳。
那年他才15岁,一个被社会所唾弃的孩子,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一个一无是处的孩子。
闯荡江湖,可以多么逍遥自在。选择远方,可以觉得自己多么伟大。
可他,却总走不出自己内心的世界。这个世界,或许只有这么大。穿越给他带来惊喜,却一次一次的给他带来刺激和震动。
他觉得,总是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就像在15岁之前那样,一个不优秀的孩子,一个难以长大的孩子,可他偏偏遇到了那場離奇一起的经历。
饶州城,用一场梦的方式回到过去,去感受那个时代,历史却没有了温度。他一次又一次的迷茫了,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曾经以为,用一个土豆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这个时代的面貌,可他却发现,他连自己也无法改变,连自己也无法做到改变。
于是乎,就算照着镜子,也像戴着面具那般,在风雨飘摇之中,梅笑寒又迷茫了。
那个埋藏在坟墓里的少年,与自己极为神似的那个少年,跨越了千年,在那一刻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