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中,冷殿清凉,虽是珠箔银屏,璇霄丹阙,但是没有丝毫温度。
原来自己曾把她一个人留在此宫中这么久,现在恐怕又要负了她。
斛律三椽心结抑郁,烦闷不堪,脑中总浮起那道赤色身影。
他又不是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呢?果真对她动心了。
“李尤,你还过的好吗?”声音弹至四壁,发出嗡嗡鸣响,显得尤为空旷。
“你说我已经对不住你了,难道还要负另一人吗?”斛律三椽的声音夹着无比的痛苦。
若是李尤知晓,定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是干着急的。
她不会让自己所喜欢的人有丝毫烦恼,也许他心里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斛律三椽自己一个人冥思了半晌,然后踱步出门,外面的艳阳刺眼,眼睛有些睁不开。
他伸手去挡,便看几道黑影靠近,应是内卫的人。
“人查到了吗?”他的语气没有以往轻松。
“报告皇上,有点线索,但是……”那人支支吾吾地没有开口。
“但是什么?”斛律三椽有些不耐地斜睨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
一人毕恭毕敬地奉上一张布条,上面有几行小字。
“赵大人在我的手上,她还能活多少日子都取决于你,斛律三椽。”
斛律三椽不屑地一挥,白布轻缓落地。
“他难道就那么确定我会去救她吗?”斛律三椽一直最厌烦就是有人试图窥探他的心思,此人必死无疑。
“皇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判断此人在哪里,理应当罚。”
斛律三椽做了个手势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然后拂袖而去。
众人一愣,难道就这样走了,不由地心一冷。
一处地牢中,昏黄烛焰投在石壁上影影绰绰,有阵脚步传来。
赵歆姌轻抬手,拂开遮住视线的凌乱长发,发丝因为沾到赤血,凝结成块而结缠一起。
等到一人在她面前站定,轻蔑地嘲笑出声,她也不以为然,只是缓缓道:“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哪知声音破碎沙哑,连赵歆姌自己都嫌难听。
“哈哈,你就这么确信你在他心中毫无分量?”
赵歆姌也只是笑:“他要管的实在太多了,哪能看见我啊,你真的抓错人了,你想要的筹码已经死了。”
“别这么悲观,这几天他可是苦苦在寻你呢。”那人有着小九一样的身材一样的面孔,可是灵魂却不是的。
她能十分确定,这个只是有小九身体的那个傀儡,有灵魂的那个应该在南橘的身边。
世界又恢复到孤寂无声。赵歆姌蜷在一角,紧紧抱着自己。
她不是不脆弱,而是残酷的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坚强地立于高处。
她没有木南橘好的出身,更没有易芋婕的绝世医术,没有王舢舢那般聪明睿智,也没学过几年书,面对她们真的好自卑。
总是幻想以后会有个人拥自己入怀,那个众人都要仰视的斛律三椽,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她真的很懦弱,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维持现状就好,老死在牢中都没有关系。
因为他根本不会来救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