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看向君留山,姚远山等人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前段时间郡主还活蹦乱跳,甚至还在宴席上狠狠的教训了一番王如照,怎么现在才不久时间过去,郡主就香消玉殒了呢?
“本王知道,诸位大人一定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本王又何尝愿意?只是事已至此,皆是本王之错……”
“嘉禾的棺椁还停在淳荣王府,几位大人若是不介意,今日就随本王回去祭奠一下,也好让留歌之后安心下葬。”
说罢,君留山垂眸,径直走前几步,示意让姚元山等人跟上。
众人皆沉默,君留山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即便他说再多的话,也不能让嘉禾郡主死而复生。
他也明白此事一出,楚家旧部的人,很可能会再次与他背道而驰。
不过这些,现在却都不在君留山所考虑的范围之内。
姚远山等人愣在原地,对视一眼之后反应过来才急匆匆地跟上。
若是真的如君留山所说,嘉禾郡主香消玉殒,他们也还是得先去看看嘉禾郡主的尸体棺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路上,众人都是没有说话,心中猜测纷纷。
君留山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让嘉禾郡主白白陪葬了。
若不是顾忌着君留山的身份,他们当真是想给君留山一个教训。
嘉禾郡主是什么身份?
就算嘉禾郡主不是君留山的未婚妻,没有这个郡主的尊位,单凭一个楚家的后代也能得到无数人的尊敬。
可君留山居然就让嘉禾郡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即便是天命无情,京中突发暴乱,暴民都冲进了淳荣王府,君留山也理应先保护郡主啊!
到了淳荣王府门口,姚远山的人一进去便是直接冲到了翠微园。
可刚到院口,众人便愣在了原地。
翠微园的所有装饰,一律都是白色。
众人颤抖着身子,面露难过之色,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京中刚出了暴乱,所以本王没有将这些东西装饰在府外,现在京中人人都为流民的事情提心吊胆,若是淳荣王府再出白事,只怕百姓也会猜测纷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楚家旧部等人来到翠微园之后,君留山才缓步而来,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家旧部。
“哼,王爷好一个为民着想!”
猛地甩袖,姚远山冷哼一声,直接进入了翠微园,奔向嘉禾郡主的棺椁所在地。
其他人更是对君留山不理不睬,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是答应了,不会再逼婚于君留山和嘉禾郡主,可是,自打郡主搬到淳荣王府来,他们便将郡主托付给了君留山。
现在君留山连这件事情都没有做到,还让郡主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在和君留山的相处中,郡主已经够委屈了。
为了君留山的病情,郡主亲自去姚远山的府邸中,求取碧落佛枝,甚至不惜自己装病。
更是为了君留山,在宴席上惩治了一番王如照,不仅让王如照失了宠爱,就连王安龄也没有了面子。
可惜嘉禾郡主等了这么多年,却难等来一个两情相悦,相守相知。
“摄政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爷,我们郡主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王爷是摄政王,身居一品高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爷不愿娶郡主,现下可是暗自欢喜?”
“老臣虽然不是楚家一脉,但可谓忠心耿耿,战王同样也效忠皇家,可没有想到最后到头来就落得了这个结果,王爷……”
……
楚家旧部几人进入翠微园中,当庭便停有嘉禾郡主的棺椁。
上前,众人离得极近。
棺椁之中,一身着红衣的女子,躺在有白布的棺材之中,映衬的更加凄凉了几分。
几人悲痛欲绝,纷纷指责起君留山来。
嘉禾郡主不仅仅是代表着嘉禾郡主,更是楚家留下的唯一血脉,而现如今楚家留着唯一的血脉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君留山这个摄政王?
一个堂堂摄政王连自己未来的正王妃都保不住,真是可笑至极!
“诸位大人何必如此诛心?本王没有保护好嘉禾,却也不是有意如此。诸位大人责怪本王可以,但有些人,也不可放过!本王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冷冷说着,君留山的眸中也是流露出一道锋芒,随后又是掩藏下去。
如果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闯入淳荣王府,嘉禾郡主也不会出事。
普通人,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可是,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就不一样了。
专门带流民涌进淳荣王府,还带着武器,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间接害了嘉禾郡主的人虽然已经被火烧,但是罪魁祸首自然也不能放过。
“下官等还未问责王爷呢,王爷倒是已经推卸起责任来了。”
冷笑一声,显然,姚远山并不想听君留山这套说辞。
更是觉得君留山虽然现在表面上因为嘉禾郡主的事情悲痛,可背地里,谁知道君留山在想些什么呢。
毕竟,君留山一直都不想娶嘉禾郡主。
也许,君留山刚好借着这次机会来解决此事呢。
纵然君留山活不了多久,可这件事情,他们也并未去探究真假。
本以为两三年的事情,他们和嘉禾郡主都等得起。
可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嘉禾郡主便是出了事。
君留山究竟如何想,他们也并不真正清楚,也就难免将事情想的复杂一些了。
“本王并非推卸责任。不用多久,本王和郡主,便可在地下团聚。至于害嘉禾郡主的真凶,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各位大人有所不知,那些流民之中,有人会武功,带兵器。”
苦笑一声,君留山踱着步子摇摇头,一副对世事无望的态度。
而这话一出,本来还愤愤不平的楚家旧部等人倒是暂时安静下来一些。
流民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是不知道的。
论消息来源,他们自然没有君留山的来源多。
而不管如何,流民就是流民,而且城门的戒严封锁也是突然被打破,没有可能这些流民会事先有准备。
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流民中混杂的刺客别有用心,且有可能和突破城门封锁的人是同一批人。
否则,又怎么解释在所有人都不能预知的情况下,他们却准备的如此周全?
不光光是淳荣王府,其他各大官员也陷入危机之中。
不过,大多官员在危机之中不像君留山,还顾得了那些流民。
没有顾忌,反倒使各大官员家中的损失没有这么严重。
“那王爷意思是如何?”
冷着一张脸,楚家旧部等人齐齐看向君留山。
虽然说话的只有姚远山一人,可却是代表了楚家旧部众人。
“本王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诸位大人,所有害了嘉禾郡主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抬眸,君留山此刻锋芒毕露。
楚家无辜,而淳荣王府因此而死的人何尝不无辜呢?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吧。
嘉禾郡主被杀,自己也是没有多少时日。
现在,君留山只希望能尽快解决大岳之事。
如此,等寿命已尽的那一天,他也好放心些。
“本王不会让嘉禾冤死的。会给你们,给楚家,给战王以及嘉禾一个交代。”
微微颔首,君留山这话,也是对自己说。
“王爷是摄政王,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那下官们等就等着王爷的交代!”
姚远山等人交换眼神,也是没有反驳意思。
君留山已经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
那人可是摄政王,以他的身份地位,肯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解释已非常人所为。
更何况,君留山虽然有错,可错也不全在君留山。
事已至此,他们如果闹的话,也没有多少意义。
倒不如,看看君留山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而嘉禾郡主年龄尚小,却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放心,本王一定竭尽全力,至于嘉禾的葬礼,理应由各位大人一起操持。”
“那日王爷已经给了留歌一个成亲之礼,追封的事情……”
哀叹一口气,姚远山看向了嘉禾郡主的棺椁,悲痛之意皆被掩藏在眼底。
嘉禾郡主现在是如愿以偿了,死之前也真正的成为了淳荣王府的正王妃。
可人死,一切都成空。
若是可以,姚远山倒是希望嘉禾郡主没有成为淳荣王府的正妃,来换一个安安好好的命。
留歌还这么年轻,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就香消玉殒。
只是现在,都无用了。
“自然,本王会禀明陛下,他会是本王的正王妃,所有的礼仪都按照正王妃的规矩来。”
点点头,这也是君留山的意思,生前他忽视嘉禾郡主的爱慕之情,让嘉禾郡主受了委屈,更是让嘉禾郡主死在那些刺客的刀下。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君留山这么说,姚远山的人也是放心下来。
又往嘉禾郡主的棺椁旁边走了走,众人瞬间跪地,也不管棺椁旁有没有蒲团。
“王爷,下官等就等着王爷的交代了,这也是下官等最后能为郡主做的事了,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说罢,姚远山众人齐齐对着嘉禾郡主的棺椁,深深磕了几个响头。
“郡主,如果您在下面见到战王,你也该安心了,下官等是无颜面见战王了,郡主替下官向王爷带好吧。”
“郡主不用寂寞,老臣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想必很快也该见到主子们了……”
“郡主,您安息吧!楚家为大岳朝的牺牲,大岳朝一定不会忘记的!”
……
一时间,众臣都是表起忠心来。
不过楚家旧部的人过了这么多年,对楚家仍然是忠心耿耿,着实是难能可贵,这也是君留山最为敬重众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