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二小姐回府了。”小厮来到堂中通报。慕容谢慌忙地站起身“快请进来。”
玖妜慢慢的走进堂中,坐于正堂之上,慕容谢与陈氏跪地行礼问安,按礼数王妃是要接受跪拜的,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能例外。“免礼。”陈氏慢慢起身,抬眼看着眼前的慕容玖妜,竟没有半分的病色,面色红润,看起来容光焕发,怎得也不像在府中终日缠绵病榻之人。
玖妜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慕容谢面前“父亲,我能跟大夫人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王妃请便。”慕容谢携随从、小厮离开了。整个堂中只剩下玖妜和陈氏两人。
陈氏的面色难看的厉害,玖妜冷笑了一声“原来大夫人是想让姐姐进宫侍奉皇上,怪不得要把我推进王府了。”
“这……”
“大夫人不必解释什么,我娘亲可还好?”
“好,当然是好的。”
“那便最好,现在那慕容宛倾也不在你身侧,想必你也没了那许多的鬼主意。”
陈氏被这冷言冷语损的心里不舒服,便没再说话,玖妜拂袖离去,直奔了兰亭阁,进门便喊道“娘!”
从内阁之中出来的仇氏捡到女儿回府,激动的满眼泪水“妜儿!”
二人激动的抱在一起,满面泪痕,红袖和碧襄站在一旁,见到如此,竟也为情所动,满眼泪光。
次日,净花阁中,一小丫头拿着一只白鸽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夫人,小姐在宫中来信了。”
“给我看看。”陈氏接过来白鸽,将鸽子腿上的信纸摘下,上写着,祈福归来,方好时机。陈氏嘴角上扬笑着说道“那慕容玖妜离开慕容府之后便上山祈福去了?”
“是。方才刚走。”
“慕容玖妜,你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黄昏时间,玖妜回府路上遇到一群蒙面的山贼,此时玖妜竟一点武功也用不出来,全身觉得疲乏无力,就这样不知道被带到何处,今日碧襄和红袖都没有跟着来,而是直接回了王府。身边只有几个丫头和小厮,竟没有一个留了活口。
玖妜醒来之时,被绑在一个破庙的石柱上面。
“二小姐,对不住了,今日怕是要委屈你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我的身份?”
“哎呀,给我们钱的人说了,只要伪造成图财害命,污泥清白就成了。三万俩雪花银,我这兄弟们冬天还没有棉衣,可怜了你今日就要成为刀下鬼了。”
玖妜冷眼看着眼前这几个蒙面人,辨不清面容,不过怕是慕容宛倾花了大手笔要将她至于死地吧。玖妜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今日放了我,我便交还给你们五万俩,如何?”
“我们呢?就是比较讲究江湖道义!所以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反悔。”
就在此刻,门外有马蹄声响起,方知道这里来了人,他们将玖妜拖到后院之中,将嘴巴堵上,此时玖妜的手脚被绑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玖妜听到门外响起两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他拼命的想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却无能为力,此时这破庙里的两个男子叹着气。
“王爷,您为什么让王妃独自回府啊?我们本不必今日下去巡视的。”
“我想还是与她有些距离才好,只有这样,她才足够自由。或许这是她想要的样子。我不该给她束缚。”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王妃?”
“不知道,只是觉得她与一般女子不太一样。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她看起来好像十分坚强,经历了很多,实则她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玖妜听到这样一番话,眉眼带笑,此刻的她觉得昌平王待自己果真实心实意。眼角渗出的泪水啪嗒啪嗒滴在了寒风中的石阶上。
外面风雪已停,昌平王正要出门,总觉得这庙中有什么不不对劲,便前后勘查了一番,在那个石柱下,他寻得了一只耳环。
“王爷,怎么了?”
“这耳环上的东珠,是皇家之物。”
昌平王拾起此物慢慢的向后院走去,当玖妜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便如杀红了眼一般,与身边的这些绑匪周旋着,他身旁的小厮马上前去给玖妜松绑。玖妜被松绑之后,抢过了小厮手中的剑,立刻冲到人群之中。
片刻之间,绑匪便尽数倒地,为首之人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昌平王想要一剑给他个痛快,被玖妜给制止住了“别!我想留他一命,日后怕是有用。”玖妜上前问道“报出名号来!”
“寒风寨,娄大当家!”
“你便回了你的山寨继续当你的大当家,如若给你钱财之人找你麻烦,大可以到昌平王府找我。”
那黑衣男子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昌平王和慕容玖妜,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多谢女侠饶命!日后定当报答!”
“还不快滚!”昌平王喝到,那男子起身便离开了那破庙。
不知何时又骤然下起了雪,玖妜慢慢地抬头,眉毛睫毛上都附上了一片冰霜,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就好像一汪清泉,苏子笙想想还在后怕,如若不是自己回头勘探了一番,两人就此错过,是不是这一生就再也不能相见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紧紧的抱住眼前的玖妜,玖妜的眼睛里渗出了晶莹的泪水,那热泪流到了苏子笙的肩上,他慢慢的将她松开,为她披上披风。
二人骑着马回了王府。内阁之中,苏子笙手握着玖妜的双手,眼睛却一直不敢直视于她。
直到玖妜说话“我……”
“什么?”
“给你添麻烦了。”玖妜满脸都是娇羞,整个脸涨得通红。此刻的苏子笙却满心欢喜“无妨!只是你怎的不回府?要上山祈福?”
玖妜从袖管之中拿出一平安符,没有说什么,便轻轻的塞给昌平王。苏子笙轻轻的将玖妜拥入怀中“你知道我要下到各县巡视,特意给我求的?”昌平王笑着将玖妜抱的更紧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那一晚,慕容玖妜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昌平王妃,而苏子笙也真真切切的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不知是该感谢那拨绑匪,还是要感谢这雪夜的寒冷。让两人的感情就此升温。次日一早,玖妜缓缓起身,看着身边正熟睡着的苏子笙,嘴角微微上扬,调皮的用手指拨弄了两下他鬓边的碎发,苏子笙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笑着拥住玖妜“怎的起这么早?”
“都日晒三竿了,我总要起来的。”
“今日我陪你回府吧。”
“我刚从府中回来。”
“你自己回去,总是要让那东房笑话的,就是嘴上不说,背地里也要议论,我陪你回去,也好堵上那群婆娘的嘴。”
玖妜微微一笑“顺便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苏子笙轻轻的点了点玖妜的鼻尖“我家娘子真是聪明。”
二人乘撵轿来到慕容府,进门的那一刻,陈氏摔了手中的杯盏“慕……慕容玖妜?你……你……”
“大夫人,怎的如此惊讶,我本就是上山祈福,这不,王爷也跟着来了。”
陈氏尴尬的笑着“臣妇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当慕容玖妜与苏子笙离开慕容府之后,陈氏在净花阁之中正急的团团乱转“这慕容玖妜,还真是命大!她竟如此……她……她……”
“夫人。”身旁的丫鬟见她此状便问道,“您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个闺阁小姐,怎会如此福大命大,那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可她半点事都没有,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呢?”
丫鬟想了半晌“夫人,该不会是她身边有什么高手吧?”
“我不清楚,但是慕容玖妜必须死!”陈氏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恨慕容玖妜,她恨她现在与昌平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自己的女儿却在那宫门之中为了皇上的宠爱,不择手段的争宠。作为一个母亲,陈氏自当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
此刻的宫中,慕容宛倾已经连续多日婉转承恩,早已引起后宫众嫔妃对其不满,德贵妃位高权重位于堂上,旁边坐着贤妃和静嫔。
“娘娘,这婉嫔刚刚进宫不久,就能独得恩宠,万一日后真的诞下了皇子,怕更是不好对付了呢。”贤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德贵妃嘴角上扬“只要本宫不许她生子,她便永远也不得子。”静嫔听了这一番话,低下头去,什么也没说,贤妃冷冷的笑了一声“娘娘可是要用当年对付三王子生母那一番手段?”
“当年那个贱婢,竟瞒我许久,最后诞下那一个孽障。如今三王子呼声极高,本宫倒要看看这后宫、这王朝是到底谁做主。”德贵妃一番势在必得的样子。
静嫔回宫的路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边的丫鬟问道“娘娘可是累了?”
“无妨,在这宫中,谁都是一样的,谁又能真的轻松呢?”
“娘娘,今日德贵妃的意思,怕是那婉嫔要遭殃了。”
“这后宫,本就无一日安宁,她们便斗她们的去吧,反正我也没有子嗣,由的她们去吧。”
“娘娘,恕奴婢直言,德贵妃不是贤德之人,贤妃虽有一子,终究也不是成大事者,那娘娘看这婉嫔,可是成大事的?”
静嫔摇了摇头“那婉嫔进宫便急功近利,枪打出头鸟,怕是个没主意的。”正说着,慕容宛倾乘着撵轿从前边过来,静嫔携侍女微微的侧了侧身。
慕容宛倾冷笑一声,让轿夫停下“这不是静嫔娘娘吗?雪天路滑,妹妹就不向娘娘行礼问安了。”“你我同级,无需问安。”
“纵是同级,也有高低之分,你我一样,怕也不一样。”静嫔听了慕容宛倾这句话,便知她日后必要被德贵妃狠狠的折腾一番,只是浅浅一笑“姐姐这宫中还有事,就不陪着妹妹闲聊了。”然后便行了常礼,径直走开,初雪站在撵轿一旁,冷冷的笑着“这静嫔,在宫中这些许日子,也闷成个老人儿了。”慕容宛倾笑着“老人儿又如何,皇上何曾正眼瞧过她?怕是要成笑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