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拍马背，让Marshmallow走了起来。Jack往前倾身，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刚才的事，咱们能继续么？”

　　Elsa双颊红得要滴血，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开：“不能！”

　　Jack嘟起嘴，语气很是失望：“为什么不能？反正现在又没人打扰，我们正好——”

　　“别，”Elsa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食指抵到他唇上，“你给我就此打住，后面的话就别说了。”

　　Jack张嘴含#住她的指尖，湿#润的舌在肌肤上一卷。Elsa倒抽一口气，刷的一下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个劲的擦被他舔过的地方：“你干什么！”

　　Jack只是望着她一个劲的笑，又不#要#脸的凑上来，这次目标似乎是她的耳#垂。Elsa忍不住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叫，身#子一偏几乎落#马，幸好被Jack抱住肩膀拉了回来。Elsa整张脸热得几乎散发出蒸汽来：“t！你少耍流氓！”

　　“怎么会是耍流氓呢？”Jack还是嬉皮笑脸的，但好歹是坐直了身#子，“亲爱的，这叫调#情。”

　　Elsa脸上苹果肌抽#搐了两下，回身直视前方，不自觉的撅起了嘴。她能感觉到Jack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周#身散发出得意洋洋的气息。背后一阵暖意，他又要靠上来了，Elsa赶紧转移话题，本想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却带着一小股酸味儿：“你看，路上随便来个毛贼都能认出你来，还给了供奉，你还说自己格格不入。你对天际比我要熟悉多了好么。”

　　Jack顿住了，许久没有作声。Elsa不由得回头看去，就见他脸上落了笑，竟显出些许沉郁的表情来。她眨眨眼，困惑的看着他，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Jack……？”

　　冰灵垂眼看向她，浓#密长睫在眸中投下意味不明的阴影。他打量她一会儿，随即别开眼，双目出神的望向远处：“Elsa，他们记得的不是我。而是夜莺，是你身上这套护甲。”

　　Elsa愣了愣，略犹豫的开口问道：“可是，你就是夜莺呀。刚才跟他对上暗语的是你，接钱的也是你，就算没有护甲，你也是夜莺啊。”

　　Jack摇摇头，目光落到她身上，透着些忧伤和嘲讽：“正是如此——他们记得的是夜莺，是Maleficent的使者，不是t。”

　　Elsa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发出了一声：“噢。”

　　她握住了他的手，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心意。Jack唇角翘了翘，拇指抚#摸#着她的手背：“Elsa，你知道夜莺护甲是用什么铸造而成的吗？”

　　Elsa摇了摇头。Jack看样子也不用她回答，自己继续往下说：“夜莺护甲是Maleficent赐予她最忠诚的追随者的礼物，而这位魔神大人代#表的是黄昏和阴影。”

　　他轻#抚着Elsa肩上皮甲黑如永夜的光滑表面：“夜莺护甲的材质是纯粹用阴影凝聚而成的，所以要修补或锤炼的话，只能用性质相近的虚空之盐。穿着夜莺甲的人能完全融入黑#暗，而戴上面具和兜帽则会阻碍别人认出你的身份——换句话说，就算他们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体型和动作，事后也很难记得起来。他们的印象里只会留下一个全身黑甲，毫无特征的人。这才是夜莺甲最主要的作用——隐匿身份。”

　　“这也是Maleficent对其追随者的要求，”他看向她，眼神晦涩难明，“放弃面孔，放弃声音，放弃一切使你与众不同的特点，拥#抱阴影，融入黑#暗，直到你再也记不得自己是谁。这就是她对信#徒的要求；要成为Maleficent的宠儿，首先要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无名氏。”

　　Elsa眉头微颦，疑惑的望着他：“可是，你很有名呀。不只是在公会内部，连裂谷城旅馆内的书里都提到过你的名字呢。”

　　Jack自嘲的轻笑一声：“那是因为我不肯放弃自己的身份。这也是我跟Maleficent大人意见不同的地方。”

　　Elsa眉头无意中皱得更紧了，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可是如果你跟她意见分歧的话，她为什么又会给你这个吊坠呢？难道这不是奖励吗？”

　　“的确是奖励，但这是我帮她做了另一件事情的报酬。”Jack扶了扶她的鬓角，眼里透出明显的宠溺：“在成为夜莺之前，前任会长曾经给过我一个任务，去帝都收回一份从公会失窃的宝物。他没有告诉我宝物具体是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人名，让我从这人手里把宝物拿回来。我本以为这个任务会很简单，但等我到了帝都，竟然一点关于这人的消息都打听不到；没人记得他的长相和名字，简直就像这人根本不存在一样。我在帝都待了一年时间，把赛洛迪尔行省走了个遍，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我当时都开始以为这是前任会长在耍我了。”

　　Elsa忍不住道：“难怪你对帝都这么熟悉。”

　　Jack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年轻的时候是经常在两省之间来回跑的。总之，我找了很久，最后两手空空的回了帝都，打算处理掉在帝都的事务后，就回天际去。但我还是很不甘心，因为以前我经手的任务就没有失败过的；在动身前一天，我还在街道上游荡，居然就让我撞上了。”

　　“那人特别的奇怪，身上套着价值不菲的玻璃甲，尺寸明显过大，背上的弓一看就是精品，腰间的钱包也很鼓，但头上却包着一条灰不溜秋的头巾，跟其他的衣饰一点都不搭。重点是，他走在闹市中，却没有一个人能注意到他，就连边上探头探脑的几个小毛贼都对他视而不见！我实在是好奇，就跟了上去，没想到这人特别的难跟#踪，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你面前的，下一刻他就在人群中消失了，明明这么古怪的打扮，我却得跑到人群中找上一回才能发现他。就好像这人身上带着什么东西，能让远距离的人察觉不到他的踪迹一样。”

　　“发现这点后我就想起来了，会长说过的宝物似乎就有这个功能。于是我追了上去，跟着他一直跑到个地#下建筑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藏在黑#暗兄弟会的废弃会所里，这可真是意想不到。要知道那个会所当时已经被毁坏得差不多了，有些地方连焦尸都没清理干净。我隐身过去把他制住，问他怎么能把自己的踪迹隐藏得这么好，然后他就笑了……你能相信吗？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一样，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实际上，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像是在看Mara祭司一样，好像我是什么仁慈女神派来救赎他似的。”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的确是我要找的人；而他能隐藏踪迹，靠的是他那不起眼的灰头巾——Maleficent本人的头巾，在第三纪元的时候被赛洛迪尔省的某个盗贼偷走了。她的头巾能隐藏佩戴者的身份，让见过的人失去关于此人的记忆。这就像是把夜莺甲放大了一千倍，隐匿的不仅是佩戴者的身#体特征，而是将佩戴者的存在完全抹去。”

　　Elsa瞪大了眼睛：“可这不是魔神的东西吗？这也能偷到？”

　　“魔神的东西没这么难搞到，”Jack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然你以为凡世那些关于魔神宝物的传说哪来的？魔神真身虽然很少在凡世露面，但还是有过的，比如第二纪元的入侵，还有上个纪元的湮灭危#机。”

　　Elsa摇了摇头，一脸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们这些盗贼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Jack笑起来，这回是真心的笑容：“噢，亲爱的，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Elsa不以为然的扁扁嘴：“然后呢？那人是怎么拿到头巾的？”

　　“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这头巾都不知道几次易手了，”Jack耸耸肩，“当我说要头巾的时候，他简直要乐疯了。要不是他自己没法把头巾摘下来，他早就把这东西扔掉了。”

　　“啊？”Elsa愕然：“为什么？这不是他花精力去偷——等等，这头巾是不是被诅咒了？”

　　“Bingo，猜对了，”Jack柔声道，指尖轻轻划过她下颌线条，“Maleficent怎么可能不惩罚敢偷她东西的人？头巾一旦戴上无法摘下，除非佩戴者死去，或者……放弃那张脸。”

　　“放弃他的脸？什么意思？”Elsa越听越迷惑，“还有，如果他这么想弄掉头巾，他当初为什么要去偷来？”

　　Jack叹了口气：“人心易变，我的小龙。他当初偷头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盗窃方便，戴着这东西，你就算在大街上明抢，事后也没人能记起来你的样子。一开始他的确赚了不少钱，但后来发现这头巾摘不下来的时候，麻烦就来了。不仅是被他偷的肥羊，就连他的家人朋友都不记得他了。他的妻子另嫁，他的儿女不记得自己有个父亲，他的所有亲朋好友都不记得他的存在。”

　　Elsa咬着嘴唇：“这听起来有点恐怖啊。”

　　“何止是有点恐怖？简直是可怕极了。”Jack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想想看，原本跟你很亲#密的人，全部都不记得你，你没了过去，连未来都没法建立，因为没人会记得你。你跟整个世界都脱节了，你成了完完全全的无名氏，就算你在街上裸奔都换不来一点注意……呃，等等，不算完全#裸奔，因为头巾是没法自己摘下来的。”

　　“厌恶的皱了皱鼻子，“太不体面了。”

　　Jack噗哈哈笑起来，拿脸去蹭她的脸颊：“，我的Elsa，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不是你的，”Elsa恼道，撅着嘴把他推开，“后来呢？你就这么把他的头巾解下来了？”

　　Jack点了点头，笑容从脸上消失了：“若非必要，我不想杀#人，他又很合作，所以我就只是把头巾解了下来。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扁了扁嘴，眼神渺远，厌恶与惊恐的情绪深藏其中，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鬼魂：“他的脸，就在我摘下头巾的同时，完全消失了。想象一下，有个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你跟前，你一圈圈的把头巾解下来，最后看到的却不是一张正常的脸，而是一颗光滑的大#肉#球……”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当时吓得手上的刀都掉了。”

　　Elsa张大了嘴，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他描述的画面，顿时也打了个冷战：“我的天啊……”

　　Jack长出一口气：“而他还在问我，头巾解下来了没有，为什么他突然看不见了？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发出的声音，他脑袋上就一层光秃秃的皮肤，只有喉结还在动。我当时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从地上捡了东西就往外溜，也不想跟他——这玩意说话了。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不对了，自己伸手往脸上摸，然后就开始惨叫……哦天哪。我事后连做了两个月的噩梦。”

　　他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记忆画面甩出脑海似的：“我后来不戴手套都不敢碰这头巾……总之，我把东西带回天际交给了会长，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暮光圣所——也就是夜莺的秘密圣所，并把我介绍给了Maleficent。他说我通#过了考验，赢得了成为夜莺的机会；只要举行仪式，同意将灵魂献给Maleficent，我就能成为夜莺。但因为之前见过了那种场景，我有点犹豫不决，于是当天的仪式就没有举行。”

　　Elsa听得越加好奇了：“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我考虑了。”Jack低头看着她，蓝眸亮晶晶的：“当时我的梦想是成为最厉害的盗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自从听说了夜莺之后，我一直想要成为其中一员。我不想让偶然事#件影响我的决定。”

　　“可你有想过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吗？”Elsa忍不住发问，“成为夜莺……跟你现在这个……状态有关系吗？”

　　Jack别开了眼：“是有些关系……但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摇了摇头，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来，眸中露#出怀念的神色：“我不后悔成为夜莺，ficent虽然是魔神，但相对其他魔神，她算是很宽容的一位大人了。我跟她有点像是上下级的生意关系，我从来没想过把自己全身心献给魔神……我当时只想要夜莺的那种力量。Maleficent的确想要我的灵魂，这是魔神的共性，但她从来没有用过诡#计，也没有强#迫过我——实际上，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她是黄昏与阴影的魔神，是无名氏的领头人，而无名氏是不该在乎什么东西的。”

　　他伸手捧住Elsa胸前的吊坠，拇指轻轻#抚#摸其表面的乌鸦雕饰：“吊坠是举行仪式时，作为我取回头巾的奖励，由Maleficent赐予我的。这个吊坠的作用是让我更好的融入黑#暗，无论阴影尺寸大小——现在，这个吊坠又成了我的灵魂石。”

　　Elsa下巴掉了下来：“灵魂石？你是说，你的灵魂被#拘#禁在里面？！”

　　Jack摇摇头：“不是一般的灵魂石。这个……怎么说呢，有点像是把我的灵魂固定在凡世的锚。而它选择了你作为契约者，你现在也算是我跟凡世联#系的一部分了。所以如果没有你，我没法触#碰凡世生灵，而且我也能通#过你汲取力量，无论是魔法#力量还是别的什么。”

　　Elsa的嘴张#开又合上，脑海中无数想法闪过，全部挤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只问了一句：“那你的冰法呢？也是吊坠赐予的力量之一吗？”

　　Jack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类似憎恨的情绪，却很快抚平了表情：“不，我的冰法跟Maleficent没有关系。”

　　“那——”

　　Jack抬手止住了她的话：“Elsa，耐心些。除了你，我从未对人这样敞开心扉过，我——”他顿了顿，似乎在仔细思虑接下来要说的话，“Elsa，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说实话让我头疼，你懂我的意思么？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神秘的t，我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走进我的生活……而现在我遇到了你。请你，给我一些时间，Elsa。我会全部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Elsa静静的打量着他。她有种感觉，Jack没有全说实话，但他也没有说#谎；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大概是直觉，而她对Jack的感知比对别人的敏锐许多，虽然他们只相处了几天，她却有种已经跟Jack认识很久了的感觉。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Elsa轻轻叹了口气：“好。我会等，等你准备好为止。可你得保证，要跟我说实话；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现在的选择。”

　　Jack凝视着她，最终缓缓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来：“当然。我保证，El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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