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丢失的记忆
柳子衿自打陷入昏迷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各种梦境走马观花的在脑海中播放,什么欢快的悲伤地愤怒的往事统统都浮现出来,但是偏偏就是缺少了什么。
是的,她自己都清晰的感受到缺少了什么,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她忘记了。
但是这件事情任凭他怎样去回想都想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又陷入了一个梦境当中。
准确的说是有什么带着他进入那个梦境当中的。
在那个梦里,她见到了经常出现在在他梦境当中的那个小男孩。
瘦瘦的小小的但是却长得极为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好看的不得了。
那时阳春三月里一个顶好的晴天,柳子衿闲来无事就跟着在这里乱逛,这里的景色她熟悉的很,这里分明就是药谷的谷口,这些年来柳子衿出入这里数次,自然是熟悉的很。
这是她的梦,以往她入梦都是以当时的视角去看,但是这次偏偏是以成人的身份去看,这里大得很,柳子衿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会,什么也没有发现后,就打算直接回谷。
不过刚走到谷口处,还没看见人影呢,就听见一声气震山河的吼声传来。
“药老头,你快出来,来看看我这小徒弟!”这声音声音浑厚,柳子衿的印象里并没有听过这人的声音,乍一听下,只感到好奇,连忙运起轻功飞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守在谷口,男人器宇轩昂,那张脸柳子衿曾经在画像见过,正是已故的望月楼前楼主,这么说来那个小男孩就是江景云了?
柳子衿摸摸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小男孩,甚至于还动手摸了一下,这孩童与江景云有七分相似,确确实实是江景云无疑。
柳子衿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江景云,头就先像针扎一般疼了起来。这疼痛来的太过尖锐,柳子衿只好放弃去想这些事情。
“师傅,你都喊了这么久了还没人出来,咱们还是走吧!”柳子衿只见年幼的江景云伸手拉拉他师傅的袖子,声音软糯,一点也没有长大后的样子,相反的很是可爱。
“月伯伯你怎么又来了,师傅又不出来,你每年来这晃晃有什么意思!”柳子衿正看着年幼的江景云发呆的功夫,一个稚嫩的女童声传了过了,柳子衿寻声望去,只见年幼的自己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一大一小望着药谷门前阵法发呆的两个人有些老成的摇摇头。
那时候的江景云不爱说话,只是抿着嘴看着柳子衿。
“无忧丫头,你看看你师傅这和我有多年的交情对吧!”望月楼楼主开始忽悠年幼的柳子衿。
“唔,好像是的!”柳子衿板着手指头认真的想了想望月楼楼主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师妹,师妹你在哪啊。师兄我又找不到你了啊!”还没等柳子衿回答他,身后就传出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半大少年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篓,头上还插着几根青草就那么狼狈的从草里跑出来了。
“哎呦师妹,都跟你说别乱走了,师兄差点就要担心死了,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师傅他能剥了我的皮啊啊啊!”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晃着柳子衿的肩膀,看起来有些疯。
“这位可是顾青生小公子?”望月楼主看着疯疯癫癫头上甚至还有一根草的顾青生有些汗颜,并不确定的问道。
听到望月楼楼主的话,顾青生猛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有外人在。随即快速打理了一下自己,不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偏偏公子。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月伯伯,您又来了。师傅说了要是看到您不要管你,让你自己在这玩。”顾青生很有礼貌的对着望月楼楼主说道,说完就要带着柳子衿跑进阵法中。
柳子衿站在旁边看到这里忍不住哑然失笑,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她与江景云的第一次见面。
而在柳子衿回京后的不久江景云曾经跟她说过一句话,他说:柳子衿,我们认识很久了。曾经的柳子衿对这句话满心疑虑,知道现在才体会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初见时候她六岁,那江景云也不过十岁上下,确实够早。
柳子衿好笑的跟着小小的自己跑进了阵法之中,看到熟悉的景色只感到心旷神怡,心情极好的跟在年幼的自己与师兄身后,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见证自己曾经遗忘过的记忆。
两个小家伙相处得很好,小小的柳子衿也时常自己偷偷的溜出药谷去找江景云玩耍。那时候江景云的病发作的要更加频繁,经常在两人一起玩耍的时候就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柳子衿站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揪心,更不用说那个小小的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柳子衿了。
那时间的柳子衿显然是急的厉害,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药来哆哆嗦嗦的喂给江景云吃。
一边喂一边哭的直打嗝,她说:江景云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
江景云听到这句话纵使脸色疼的发白,但还是抬起手来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好,我等你治好我的病。
柳子衿看到这里只觉得心口一阵疼,这疼痛来的突然,疼得她几乎站不稳,只能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揪着心口处的衣襟。
太疼了,这疼痛似乎是从心口扩散到了大脑中,疼的柳子衿意识模糊。
就在柳子衿疼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江景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从刚开始的模模糊糊到后来的凝实。十几秒的时间,柳子衿被这声音奇异的安抚,然后这疼痛才停了下来。
接着一个就是周身一阵温暖,额头上也传来了一个温暖的触感。
恢复过来的柳子衿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伸手摸了摸江景云的头,其实她也就比此时的江景云大了四岁多,但是因为身体原因江景云看起来远比真实年纪要小很多。,所以柳子衿摸起来还真是毫无压力。
接下来的几天柳子衿照例是在这里游荡,这个梦境长到过分,就好像是将当初所有的事情一比一的复制过来,与正常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柳子衿不知道还有多久结束,但是她也出不去,这能守在这里看着梦境的演变。
小柳子衿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玉石,非要缠着药仙教她雕刻,药仙受不住他的磨,就教她一些简单的技巧,从那以后小柳子衿每日的生活里又多了磨玉石这件事,不过她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雕刻,神神秘秘的像是送给什么人的礼物。
待到玉石的轮廓出来的时候,柳子衿就明白了这块玉石对的最终归处。
她曾经在江景云身上见过这块雕刻,简陋的雕工与江景云的气质格格不入,所以柳子衿倒是清晰的记住了这块玉佩的样子。
她倒是没想到这块玉佩原来是出自她的手。
“给你的,你要留好。”小柳子衿拿这那块玉石神神秘秘对的交给江景云,为了防止江景云猜出来,还特意用布将它包的严严实实的,鼓鼓囊囊一团还真是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来。
江景云伸手接过来,严肃的像是接圣旨一样,不过在柳子衿的印象里江景云好像是没有认真接过圣旨的。
柳子衿每日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小孩,有时是三个小孩一起玩耍,日子过得轻松,但是只有到夜晚的时候她才会感受到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为江景云这么多年守着这份原本应该属于两个人的记忆而心疼。
不过很快就发生了异像,年幼的柳子衿体内的毒突然发作,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在她昏迷的那天,江景云抿着嘴一句话都没没说,倔强的抿着嘴守在柳子衿的床前。
在小子衿昏迷的日子里,柳子衿的活动范围受到了很大的禁锢,可活动的区域从整个药谷谷变成了这一座小楼。
到最后索性就一直陪着江景云守在柳子衿的身边。
——
经过一夜安眠,江景云长时间赶路的身体得到了恢复,轻轻地亲了一下柳子衿之后,江景云就离开了出云阁。
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首当其冲的就是回忠亲王府找他爹,现在忠亲王手里有监国大权,行事要方便很多。
一路轻飘飘对的回到忠亲王府江景云就直接去了忠亲王的院子。
“回来了。”忠亲王听见江景云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来了。”江景云答。
“事情怎么样。”
“江南的事情已经办妥,二皇子约么还有三日回京,子衿的事情也有些眉目。”江景云答道,“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父亲帮忙。”
“什么事。”
“景云需要父亲在朝堂上给惠妃施加压力。”江景云抬眼看向端坐在案几后的忠亲王,明暗的光在他的脸上闪烁,“望月楼调查到的资料一会阿慎给父亲送过来。”
“这事你自己能做,又何必依赖于我。”忠亲王反问道。
“足够的压力才能逼人反扑。”
“行,这事我知道了。”忠亲王终究还是点头应允了这件事。
得到应允的江景云对着忠亲王到了道了谢,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没过一会,阿慎就将江景云所说的资料拿了过来,厚厚的一摞纸,记录了惠妃的生平,虽说有些事情记得简陋,但是还是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在岭南带了好几个月的青书墨书。
这两人回京途中在江南遇见了江景云,然后将打探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这才汇成现在将亲王手里的这份情报。
阿慎走后,忠亲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份所谓情报,只是这越看越心惊,成亲王早逝,她逝世的时候他的王妃也就是江景云的母妃还为此事大哭一场,伤心了好几个月,直到被查出怀了身孕这才渐渐的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到他竟是假死,改名换姓变了一张脸,摇身一变成了他皇兄的侧妃,甚至于还当上了惠妃娘娘。
呵,惠妃娘娘,当真是隐藏的极深。
出生于云南的惠妃原名青颜,十几岁进京之后与成亲王一见钟情,并火速定下亲事。
然后他们的女儿流年郡主就出生了。
其实仔细想来当年成亲王大婚的时候他的皇兄就没有去,而是在自己府里饮了一夜的酒;成亲王妃产女之后他去贺喜,也只是抱了一下流年郡主,然后就直接离席了。
原来那个时候皇兄就对她有心思了。
只是一心想要巩固自己地位的皇兄还是听从母后的话取了表妹,也就是后来来的皇后王氏。然后如愿以偿的得到王家的帮助,最后登上大统。
美人与江山齐拥,他那个昏迷不醒的皇兄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心中思绪万千,不过片刻,忠亲王就将主意打好了,二皇子不日回京,现在他先在朝堂上给惠妃制造舆论,至于民间,这个自有江景云来做。
而现在他手里拿的这份资料里条条证据都指向宫里那个低调到不行的惠妃娘娘。
所以第二日一早早朝的时候,忠亲王便借由流年郡主大婚这个由头将话题引到了惠妃身上。
“惠妃娘娘宅心仁厚,亲自料理了流年郡主的亲事,喜事已至,为国冲洗,本王得到消息,二皇子不日回京。”
“此话当真?二皇子治理水患有功,这般才能比之三皇子也不逞多让啊。”忠亲王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出生,却是没有将注意力落在忠亲王话里的电上,而是夸赞起二皇子来。
这有了先例后面众人纷纷都开始赞扬起二皇子来,倒是听得一旁的三皇子面色隐隐不善。
眼见话题越来越歪,忠亲王隐晦的对这右相使了一个眼色,右相接到眼色,趁着众人冷场的一个功夫,状似不解的道:“流年郡主作为皇后养女,照理不是应该是皇后替她办婚事吗,怎么还轮到惠妃身上了。”
右相这话说的好,几乎是天衣无缝。此话一出原本知道一些真相的老臣脸色变了一变,虽说细微,但还是被眼见的右相捕捉到了。
“御史大人,您怎么了,是知道什么吗。”右相笑着问,态度和蔼,直击中心,完全没有给他们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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