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似棉顿了一顿,继续道:“那日我见到姑娘你也十分惊讶,你竟然和画上的吟姬长得一模一样。也许,姑娘你的前世便是吟姬。”
楚倾看向画作,如果青月是吟姬,那么噬神怨魂的出现便与楚国那段尘封的历史有关了。
那个故事里,谁会如此恨吟姬呢?
楚倾还记得那段戏曲。戏曲里,当年,楚国皇帝枫尘怀疑肖祉和皇后有染,连下六道圣旨命肖祉回宫。肖祉的夫人便是那时候死的,与此同时皇后也被枫尘处决。
后楚国被灭,枫尘和肖祉也都死了。
谁会恨吟姬呢?明明应该吟姬恨别人才对吧。
楚倾隐约间觉得,噬神怨魂是在将她引向那段历史。
“让她拿着这幅画。”李绸命令道。
似棉将画作递到了楚倾的手边,虽然楚倾的胳膊被铁链绑着,但还是可以握住卷轴。她接过了卷轴。
似棉向李绸行礼后便退了出去,石门再次关上。
“我向来是履行诺言的人。你可以用你的能力,拿这幅画一探。”李绸着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楚倾思量片刻,看着那幅画,她不知道自己该回到哪个时候。如果回到吟姬死的时刻,那她有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吟姬死的时候一定不会把这幅画带着身边。她皱着眉,突然想到,画作是在园子中画的,院子是一个开阔的地方,至少自己还可以四处走走看看。
而且,既然怨魂让自己看到这幅画,那么这幅画也必然特殊,也许回到作画的时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楚倾旋即念咒,回了画作创作的幻境郑
再睁开眼,楚倾便站在了画上的庭院郑一院子的古旧气息,是千年前的模样。楚倾走了两步,靠近了吟姬。
这院子里倒是种满了梨树,让楚倾瞬间想到了白辰。难道白辰是肖祉?
想到这里楚倾摇摇头,如果是这样,未免太夸张了。
画师的声音打断了楚倾的思绪:“夫人何故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与将军吵架了?”
“我倒宁愿他和我吵架。”吟姬轻叹息。
“夫人何出此言,夫妻琴瑟和鸣,无争吵难道不是好事吗?”画师调流手中的颜色,缓缓提笔。
吟姬低下头,玩弄着刚刚落在她手中的梨花花瓣:“有争吵至少明他在意我。可是现在。”着她抬起了头,看向画师:“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就如同一副画。不过是一个长得衬他心意的物品罢了,只配得上当他惦念心里的人儿时,站在远处,看一眼。”吟姬着,声音里的落寞似眼前朵朵飘落的花瓣,不忍离去也不知归处。
“夫人这伤心话得奴家百思不得其解。奴家老早就听过,传言夫缺年是红月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舞姿倾城。肖将军和夫人相逢那日,夫人正被客润难,肖将军出手相救,而后夫人舞一曲致谢。那时肖将军便对夫人一见钟情,不顾他饶反对,执意将夫人娶进了门。人人都道夫人和将军感情深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是佳话中的佳话。今日,夫人却如此般伤心话,奴家真是不解。”画师虽得认真,但笔下也未停,吟姬的轮廓已跃然纸上。
吟姬浅淡一笑,笑中尽是苦涩,眼眸中雾气渐起,似是在回忆画师口中的往事:“你得无错,无错。可这一生的爱意,却全都是错,全是错。”
着吟姬眼中一滴泪滑落。
楚倾似乎能从那滴泪中看到画师所的那段往事。
红月楼。
吟姬带着面巾舞一曲后,向席间众人敬酒。一个看上去疏风朗月公子模样的人却抓着她的手,非要她陪他坐片刻,饮酒谈欢。
吟姬不从,他便也不管不鼓强迫吟姬随他去他的房郑肖祉那时便坐在公子旁桌,手中酒杯掷出,正巧落在那位公子握着吟姬手腕的手上。
而那杯中酒也不偏不倚的打在那位公子的脸上。
公子当即怒意上头,掀了桌子便冲肖祉冲了过来。公子还未走近肖祉,便被肖祉身旁的侍卫拦住了,侍卫都未出剑,只是拿了腰牌挡住了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看到腰牌,吓得颤抖着跪了下来,半不出一句话。
肖祉却未再看他,只是挥一挥手,那位公子便连滚带爬的出了红月楼。
吟姬过来道谢,肖祉淡淡道:“不必。”便拿起酒杯浅饮,未抬眸看吟姬一眼。
吟姬却看着他,立了良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一见钟情。
肖祉未再多言,放下酒杯,只觉得索然无趣,要不是友人约了他来此处,又放了鸽子,他也不会踏入此楼半步。
他起身欲走,吟姬挽留道:“公子今日救了女子,女子无以言谢。公子可否留步,女子愿意舞一曲梨花沾露,以表谢意。”
听到梨花沾露,肖祉的身影顿了一顿。
他转身道:“好。”旋即坐下。
一曲梨花沾露,舞得淋漓尽致。台下掌声雷动。吟姬取下面巾,向肖祉行礼。
这一舞本就让肖祉惊讶,那张面巾后的脸,更让肖祉有一瞬的恍惚。
吟姬停止了回忆,拿绢帕擦了擦掉落在衣襟的泪珠道:“梨花沾露,我就不该舞那一曲。还有这满院的梨花,也是我最厌恶的。”着吟姬面上露出几分戾气。
画师的手颤抖了一下道:“梨花沾露,那是。。。”
“对,就是她。我这辈子都不过是她的一个替身,一个如同人偶一般的替身。”着吟姬苦笑了起来:“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醒不过来,我还是爱着他。我竟然,还是爱着他。呵。”最后几字吟姬落音戾气极重,眼里却满是伤心,那伤心,比满院的梨花开得还盛。
听到这里,楚倾却觉得头疼,头疼欲裂。吟姬的那一曲舞叫梨花沾露,为何是梨花沾露,白辰作为斩魂上将的名号不也是梨花沾露么?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