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钱招紧捏着手臂走到钱丰的身前,视线看向苏三。
钱丰轻蹙眉头,睨了一眼他的手臂。
又回身看向苏三:“回去。”
苏三仰着头无辜的回望着钱丰:“我没力气...”
水汪的杏眼,喏喏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悯。
钱丰叹了口气,走到苏三的身前,伸手一抓,拎住了她的后脖颈。
苏三被勒住了脖子,呼吸十分困难,翻着白眼扑腾着双手抓住了钱丰的胳膊:“难受...”
钱丰蹙着眉,将她放了下来。
两人都瞪着眼睛望着对方。
最后苏三可怜兮兮的拽着钱丰的袖摆:“爷,打个商量!”
钱丰挑了挑眉。
“你看,我有现在的果,都是因为你把我定在了那里,所以你是因,你得为我负责。”
钱丰有些好笑的看着苏三:“你怎么不说我定你是果,你先阴我是因?”
苏三一顿,心中思量一番,他似乎说的没错。
“一件事是一件事的因,你定我一时半刻便好,定我那么长时间就是你的错了。”
钱丰深深的看了一眼苏三,心中对她的评价又多了一条,蛮不讲理。
但是他是爷,不会与女子一般计较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下次再丢了爷的玉佩,爷就不救你了。”
说着钱丰有些别扭的背对着苏三蹲下了身。
苏三爽快的就趴了上去。
钱丰直起身子,双手轻轻一带,穿过她的腿弯,置于身侧。
苏三舒服的将脸埋在了他的后背上,小手一拍他的肩头:“驾”
“...”
钱丰走到茅屋的门口,又绕了回去,背着苏三四处的绕了绕。
苏三先前坐着的不远处,有一块如白日现场的灰烬,同样是铜钱大小。
“这应该是一个圆形的管,烧剩下的灰烬。”
钱丰点了点头:“恩。”
...
回去的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钱丰没有使用轻功,也没有使用任何的技巧,只是如普通人一般,背着苏三慢慢的走着。
钱招一直跟在钱丰的身后,也是如常人般行走。
“爷,你是不是舍不得放我下来了。”
“竟然背着我走的这么慢!”
“你看钱招还中着毒呢,我们这么慢的走,他会不会被毒死...”
“...”
钱招嘴角抽搐着,这是关心他?还是在咒他,咒他呢...
一路上苏三说了许多的话,钱丰和钱招都没有回,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最后苏三似乎是说累了,趴在了钱丰的背上...
很快,三人回到了衙门,钱财等在门口,钱宝则是坐在他的身旁,抱着他的大腿,嘟着小嘴,睡得正香。
不等钱财开口,钱丰就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钱招。
钱招伸手指了指苏三,又指了指嘴,最后指向了钱丰的背影,然后嘴角向下一拉,像个受气包一样。
钱财微抿双唇,看向钱丰的背影,深觉有些违和。
钱招见钱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立马换上一幅谄媚的表情看向钱财:“亲爱的阿财!”
抱着钱财大腿的钱宝突然心生恶寒,打了个寒颤,嘟着小嘴满不乐意的醒了过来。
看着钱招充满了敌意,萌萌的大眼瞪着他,最后甜甜的唤着:“哥哥...”
清澈的大眼倒映着钱财的身影,是那么的纯粹...
钱财不禁弯了下嘴角,摸着钱宝的头顶,复又板起面孔:“夜寒风凉,不可玩笑。”
“咦...阿宝啊,你说你都多大了,还在这撒娇卖萌,多可耻,丢丢...”
钱招端着中毒的胳膊,好笑的看着钱宝,语气甚是玩笑。
钱宝起身拉着钱财的衣袖,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咳”
钱财轻咳一声,看向了钱招端着的胳膊,上边被划伤的口子已经乌黑一片了,黑色的血液凝固在上边,看着有些可怖。
钱招紧张的吞咽着:“怎么样。”
只见钱财抿着唇神情严肃的按压了一下他的胳膊:“是不是没有知觉。”
“嗯嗯”
“唉...”
钱财视线垂了垂,叹了口气,手掌摊开在钱招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有些惋惜的看着他:“长痛不如短痛。”
钱招不可思议的望向钱财,颤抖着双唇:“还有别的办法么?”
钱财微微摇头:“今日之失,明日之福。”
“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钱招大惊失色的倒退了一步,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中毒的小臂:“来吧!”
钱财抿着唇,一手拉过钱招的胳膊。
钱招紧闭着双眼,耳边是刀划入肉的声音,没有什么知觉,想来真的是毒素太过严重,才会感受不到吧。
他心中暗暗的痛着,眼角不禁流出一滴泪水。
钱宝上前特意大声的说道:“不是吧,看不出来你这么胆小啊,男子汉放点血怎么就哭了...”
谁知钱招反应很是激烈的怒吼道:“那是放点血么,那是肉,是骨头,你知道失去一只胳膊意味着什么么?”
钱宝呆愣了一下,突然弯下了腰,细微的咯咯声传来,最后他干脆坐在了地上哈哈的大笑着。
看着钱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哥...哥,你真是把他...把他吓惨了。”
“哈哈,脸都白了。”
钱招不知所以的看向钱财。
原来,他并没有给他截肢,只是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花,凝固的黑血也被他刮掉了,现在正不停的往地上滴着血。
先是黑,慢慢的变成了正常的血红色。
钱财看了一眼钱招,也是有些嫌弃。
钱招一时间有些尴尬了,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子,嘴唇蠕动着:“你刚刚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个?”
“哼”
钱财算是应了,接着不缓不慢的说道:“你现在流点血,明天爷会给你补回来的,所以你不用太伤心。”
钱宝再次笑出声来:“噗,啊招,这是你最可爱的一次了,真是太可爱了。”
“滚...啊...”
钱招歪着头看了一眼多出来的刀口,呆愣的看向钱财:“疼”
“不好意思,受到一丝惊吓,手上失了分寸。”
钱招瞥了钱宝一眼,再不敢开口了,纵使他笑得多开心,多洋洋得意,钱招都憋着。
直到钱财为他处理好了伤口,他再次想要大吼钱宝的时候。
钱财按住了他的肩膀,幽幽的开口:“爷在里边。”
钱招顿时偃旗息鼓,一口怒气憋在心中,却又不得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