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通缉告示来看,他们并不在乎慕卫策的安危,这让他们两人的心不禁往下沉。
“都是我连累了你。”
慕卫策闻言就有些低落的说道,从他们认识至今,自己似乎总是在拖对方后腿啊!
更别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方是绝对不会沦落到被官府通缉的!
“又何尝不是我连累了你呢?
如果不是我说出戒药瘾的法子,以及研制出可以调理戒药瘾之人身体的养身丸,让他们感恩戴德,将事实真相都吐露出来,你又怎么会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南宫玥的话让慕卫策不禁一愣,却没有想过对方居然会将责任揽过去,这让他不禁越发内疚。
“真要算起来,说不准这些人最恨的人,还是我呢!”
毕竟是她的验尸办法,将清水县那些尸体的死因都验得一清二楚,让他们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的计划;后来又是她的医术,救了井许氏等人,甚至促进了慕卫策与耶律戎的合作,彻底泄露了他们的秘密。
这样一想,南宫玥便觉得幕后黑手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
而慕卫策却是伸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头,“不会的。”
对他来说,都是托了她的福,才让他知道,朝廷里有那么多罔顾律法与人命,所谓百姓的父母官。
等他回去后,他一定要将那些蛀虫,恶毒之人,全都绳之以法!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继续在大石村里待着了。”
等快要走到骡车附近时,南宫玥才轻声开口,而她的话也让慕卫策回过神来,认可的点了点头。
虽然大石村因为之前闹鬼的传闻,至今没有官兵去搜捕,可时间一长,那些人终究不会放过大石村。
到那时,丁毅等人还能继续躲在地下通道里瞒天过海,可他们两人,难不成要躲到山上去吗?
更别说一旦他们暴露了行踪,肯定会将丁毅等人牵扯进来。
而他们七人经历了三年前的事,能坚强活到现在已经十分不易,慕卫策二人自然不愿意让他们再次遭受到任何迫害。
想到这里,他们两人便交换了个眼神,暗暗下定了决心。
接着,他们就让丁毅驾着骡车回去。
对于他们没有做任何事,去而复返,丁毅虽然不解,但并没有多问,反而比来的时候加快了速度。
这样通透的心思让南宫玥和慕卫策两人都很是心疼,尤其是等他们回去后,要跟他们七人道别的时候,他们七人那种恋恋不舍却又不敢开口挽留的模样,更是狠狠的戳痛了他们的心。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南宫玥跟慕卫策早就把他们这七个早熟、心思又十分敏感,且吃苦耐劳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最后,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丁毅七人袒露一部分事实真相。
如同南宫玥之前猜测的那般,县城的严氏医馆是假的,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收集各种消息,而三年前,马寇袭击边城一事发生,为了支援边城,朝廷便颁布命令让附近的官府征兵,尽快赶过去帮忙剿匪。
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兵役是不会让整个村子的男丁都外出,但偏偏那个时候,边城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官府里的人不得不将大石村里所有的男丁都征走,只除了年龄不足十岁的小儿以及年过七十的老翁外,连五六十岁的男丁都不放过。
当然,可能还包括其它附近的村子,只是他们并不知情,且暂时无法调查清楚罢了。
丁毅那时正好偷偷到县城里游玩,顺利逃过一劫。
而大石村里的人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为了不泄露自己所做的事,最后只好斩草除根,带人杀了个回马枪,要将大石村里的人都杀死。
与此同时,丁毅从县城回来,路上遇到了那些人,被他们哄着带路。
好在,他察觉到不对劲,半路提前跑了,但他是靠双腿跑,那些人却是骑着马,且还提前从他口中哄骗出了大石村的具体位置。
所以就算后来丁毅跑回来报信,但村子里剩下的人都是老弱妇孺,又能有什么办法逃命呢?
最后,那些妇人只好让自己的孩子躲进他们村子以前用来躲避流民或寇贼的地窖或相连通的地下通道里。
丁母则叮嘱丁毅照顾好,家里没有地窖跟通道,只能跟他一起藏身的几个孩子。
至于剩下的老弱妇孺们则按照平常的模样,等那些人到了,她们也装作不知情,原本她们还心生侥幸,觉得丁毅可能听错了,直到来的人对她们拔出了大刀。
而大石村里为什么会只剩下丁毅七人,是因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一些孩子看到自己的奶奶、娘亲或其她家人被杀死时,从地窖冲了出去,然后,他们也被杀死了。
出了这个意外,那些人自然没有放过每家每户的地窖跟通道,又杀死了不少藏着的小孩子。
唯独丁家的通道通口不是在地窖处,而是灶台下,再加上丁毅跟他们相互死死捂住了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才让他们七人逃过一难。
那些人在走之前还将尸体都藏到了灶台下,本想要一把火将所有的房子都烧掉,可却临时被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寒光凛凛黑色铁甲的人给喊走了。
丁毅眼见着他们离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敢带着丁花等人出来,而是在通道里呆了将近一个月,将他们家存在里面的粮食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一个人偷偷的出来。
只是他刚上山,就察觉到有人跟在他身后,那把他狠狠吓了一跳,最后只摘了一些野果就又躲起来了。
为此,他还在山上躲了两天,最后实在是担心丁花等人,这才偷偷回去,从那之后,除非是必要情况,否则他基本不会离开通道,就算是离开,也基本是大雨天,能够隐藏自己的身影与踪迹的时候。
而他们七个人平日里也尽量都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在通道里躲了整整三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