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魔女无法对自己的姐妹痛下杀手,玉石俱焚。一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愤怒也会保有几分理智,她扭身离去,留下几滴泪水。
她与被抓的阿拜楼一样不甘心。
就像阿拜楼曾认为不应当有人会愚蠢到这个地步,而一向精明的胡桃明镜居然做了。
“我会回来的。”雪魔女坐上法杖,一阵刺耳的尖啸后,满地冰霜皆无,“化身为魔而来,血洗爱琴。”
熟悉的语气和台词。
阿拜楼被抓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会回来的,化神为魔而来,血洗爱琴。”
“不愧是阿拜楼最忠诚的拥泵。”胡桃明镜感到头痛,雪魔女知道的太多了,不应该再留在这世界上。“只能说一声抱歉了——莲莉,你不能再活下去了。”胡桃明镜思索完继续装模作样的给芭蕉魔女巴扎手上的伤口。
她也就是止血罢了,这细微的恩惠使向来被人横眉冷对的魔女更加感恩戴德。
“唉,雪魔女到底怎么了,这不像她,难道那个人是雪魔女假扮的……”胡桃明镜皱着眉头说。
“就是说啊。”其他的魔女附和说:“还说明镜公主背叛了将军大人,分明是她不对劲。一定是她嫉妒了,谁都知道明镜公主与阿拜楼有婚约在身。”
“我早就看出雪魔女对阿拜楼的感情与阿拜楼不同。”嫉恨魔女说。
胡桃明镜低着头,回想阿拜楼与她的过去。
“是啊,还有婚约在身。”胡桃明镜露出一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复杂又冷酷。
不甘心的雪魔女不知道应该身去何方,她先是暂时躲开了胡桃明镜请求的教廷追兵,寻找自己父母的居住地。
然而她太天真了,她太低估胡桃明镜的心狠手辣了。
她推开烟尘弥漫弥漫的大门。
自己的妹妹不见了,只有两具痛苦扭曲的干尸躺在地上,蜘蛛在眼窝里结网,尚未彻底腐烂的血肉生长着蛆虫。
“我真的太天真了!”雪魔女咬破了嘴唇说:“胡桃明镜知道我们的一切消息,作为背叛者的她,能够利用手里的资源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譬如找到魔女们的父母……”
阿拜楼冷漠盯着天空,手上捏断了寒冰王座。这是他的错误,他相信了胡桃明镜,害惨了不知道多少魔女,如果他再谨慎一点,莉莲和莉莉的父母家人就不会死。
胡桃明镜,你犯下的错误,别以为用命就能够偿还。
“容我说完。”雪魔女恢复了平时冰山美人的性子,回忆里的污点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雪魔女寻找莉莉的踪迹,结果一直等待着的教廷审判者破门而入。
雪魔女连父母的遗体都没来得及处理,又开始了逃亡之路。这一次的逃亡是九死一生,雪魔女一度想要干脆死了算了,父母双亡,妹妹失踪,朋友背叛——她坚持到这里,真是愚蠢的选择。
教廷一路从南方追到寒冷北国,雪魔女筋疲力竭的跌进一座古墓。以草木虫鼠冰雪为食,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住了半年。
依靠夜视药剂,她这半年翻遍了古墓里的所有书。她看到书中描述着冰川大山封印的冰霜巨龙的故事,信以为真,万念俱灰的雪魔女打定了主意,不论伤亡,要放出冰霜巨龙,给远处的教廷势力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雪魔女不是爬上山的,她用了取巧的方法攀山越岭。这之间的过程暂且不提,她的确找到了一处封印。然而那处封印就是巨龙邪魔的封印,而非书中所说的冰霜巨龙的封印。
巨龙邪魔一出现,就吞掉了一直跟着雪魔女的冰霜魔鬼,强制附身在雪魔女的身上。
“我开启封印的那一刻,心里早就有了觉悟,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雪魔女坚定的说:“现在也是,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找到了封印,我还是会开启它。”
“要追随我阿拜楼,当然要有觉悟才行——”阿拜楼翘着二郎腿说:“你和那些魔女不同,我对你的要求更高,我拒绝你的追随,是因为你的觉悟不够,还没资格成为我的追随者。”
“要是有一天你在善与恶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什么?”阿拜楼问。
“我会选择你。”雪魔女认真的说:“善恶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立场。”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回到爱琴国的。”阿拜楼满意的说。他看向月亮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和莲莉说了这么多,你再不现身我就逼你现身了,你想要什么?人类的寿命?灵魂?高质量的灵魂?变得更强?还是杀掉星象恶魔。”
“那我的灵魂足够诱惑到你吗?”
阿拜楼打开缺口,那个曾经甘甜到让乔茨琼琼铤而走险的味道冲进巨龙邪魔的鼻子里。
“贪婪的家伙,你若是可以抵抗这种诱惑,早就超过星象恶魔了,而不是用卑鄙的手段欺骗一个万念俱灰的姑娘。”阿拜楼说。
“什么?”雪魔女嗅到空气里灵魂的味道,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惊怒的对阿拜楼说:“别这样,太危险了,没人能够在灵魂世界战胜……”
后面的话阿拜楼听不见了,他的躯体在外面一动不动,虽然挂着笑容,眼神却失去了焦点。
他被巨龙邪魔抓进了灵魂空间。
他打开缺口,让邪恶巨龙有机可乘,那种行为无异于打开大门邀请巨龙邪魔来品尝灵魂大餐。
何况阿拜楼的灵魂如此特殊香醇,巨龙邪魔当然饥渴难耐了。
“你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巨龙邪魔显露真身,三瞳与传说中的无异,邪恶而又妖异,在这灵魂空间里,巨龙邪魔张开翅膀真的足有万米,“在这里,没人是我的对手,我会好好品尝你的灵魂的。”
但是阿拜楼见识过了什么?
混沌海的巨型生物他见得太多了,再见几次更大的他也觉得索然无味。
“你说的没错,在灵魂空间里没人是你的对手。”阿拜楼点头认同,他和巨龙邪魔的差距相差悬殊,好像一只蚂蚁被死死的盯着。
巨龙邪魔点点头,冷笑着说:“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神秘的敌人,现在看来,你并没有那么神秘,还有些愚蠢。当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他指的是阿拜楼引狼入室,聪明人谁会做阿拜楼这种傻事。
“你太自信了,你真的比一般的魔鬼厉害太多了。”阿拜楼笑着说:“当然,一般的魔鬼也比你聪明多了。你和他们比,根本就是野兽。”
“你说什么?”巨龙邪魔伸出爪子拍向阿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