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语,刚刚被弹飞的那个家伙估计已经在地面的某个角落变成肉酱了。拒绝就是死,他们太天真了,忘了福克斯是泛大陆最出名的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死灵法神。
“这谁敢拒绝,简直是上了一条贼船。”斯拉吉不满的说。幸亏那个被弹飞的家伙,再加上负责他的侍僧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斯拉吉捡回了一条命。
斯拉吉是个容易认命的人,顺风顺水反而不适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离开亡灵堡垒了,他反而安心了。
能做到什么,他已经想好了。
阿拜楼救了他一次,他至少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心态平和了,斯拉吉反而不觉得这件事情很为难了。
“你说阿拜楼陛下又弑神了吗?”苏博特高声问。
“当然。”福克斯笃定的说。
“那还等什么,快点去琉根要塞啊。”苏博特豪迈的说:“我还想赶上弑神的末班车呢。”
“你这家伙,原来这么疯狂。”方登苦笑。
哼。福克斯的骷髅脸好像在笑。
“放心,你们想和神正面作战的当然可以,不过也有一点,大部分人都会在死灵堡垒上面辅助我们战斗。”福克斯说。
他听见一大串长长的出气声。
“你应该早点说的,福克斯大人。”有人说。
“有点脑子的都会知道吧。”福克斯毫不留情的嘲讽,“像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可能连对方喘口气都顶不住。”
“……”一些人眼睛都被福克斯气红了。
“我再问一遍,没有人后悔对吧。”福克斯问。
见到再无人答话,福克斯的虚影消失了。
“死灵堡垒传送跃迁启动。”
“吞那语检测,确定为吞那语启动。”
“能量传送中,打开传送门。坐标:琉根要塞。”
死灵堡垒在云层之上消失。
……
凡赛德纲之巅。
圣者歌黎明,诚者歌烂秧。
“第三位神……”教皇在水晶里看着大海之上的事情,他的左手出现了圣光的火。
“教皇大人,事情已经出乎意料了。”枢机主教离得根说:“琉根要塞那边的气息,即便不通过水晶也能感受到。”
教皇的门打开了,一名修女手中端着果盘,小心翼翼的走到教皇身边,“教皇陛下,这是果……”
修女虽然秉持着不听不看的原则,然而视力的余光还是看到了水晶上的一幕,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穿过水晶,刺进她的大脑。
混乱扭曲,邪恶低吟。
悲伤。
哀悼。
绝望。
死亡。
修女的脑袋像炸开了,那修女仅仅看了眼水晶,身为普通人的她便已经坚持不住,噗通跪在地上,挖出了自己的双眼。
这是痛苦与崩溃之海,而她掉进了这里。
眼球被修女甩在地上,空洞的眼眶生长出黑色宛若触手的根脉。像蛞蝓般爬向四处,她的头发向上飘荡,娇美的脸出现血管爆裂后的血痕。脑袋则越来越大,像充气的气球。
不详到极点的气息玷污神圣的圣堂。
“真脏。”枢机主教离得根骂了一句,抽出短刀砍断了还在尖叫的修女的头。
然而修女的头还在惨叫,还在变大。
身体也在以怪异的方式扭曲挣扎。
这是最后一位神的怪力吗?隔着千万里也能给予一位有神力加护的少女无边的痛苦。教皇考虑着,发现这家伙的确强的有些可怕。
“好痛苦……陛下……杀了我……求你了。”修女的头颅忽然恢复了意识,痛苦的恳求着。
“嗯,满足你的愿望。”教皇笑着说。
神圣的火焰燃烧,悲惨的修女露出解脱的微笑,黑色的“蛞蝓”快速枯萎干枯,变成碎渣消失在虚空里。
“我决定了。”教皇冷笑说:“派出第一神使,巨鸯,我会让它附身,直接前往琉根要塞参加战争。”
“教皇……这太危险了,你不该这么做的。”离得根犹豫着说:“不如让巨鸳……”
“这次可是世界级别的战争。”教皇按住离得根的脸,把他按在地面下,看着离得根跪服,教皇踩上他的后背,直接消失了。“况且,我更相信我自己。”
离得根看着那白色高大的背影,总觉得非常畏惧与后怕。谁都不知道教皇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有可能不声不响的丢掉性命。
就像那个修女,仅仅是端个果盘,都成为教皇的试刀石失去了性命。
他愤怒,他开心,他不管什么心情,苍老的面容下都是古井无波的圣洁微笑,在这种微笑下,连杀人都不会让人觉得残忍。
“教皇万岁。”离得根口里这么喊,实际上心里却忐忑不安。他蹲下来,亲手给修女收拾骨灰。
“孩子,对不起。”离得根小声的说。
自从成为枢机主教以来,离得根已经习惯每天带一个骨灰盒了。没有罪还被净化,这些可怜的孩子真是侍奉着一位没有人类感情的怪物。
他也是。
收拾干净琉璃地面上的骨灰,还有一层细细的灰烬,剩下的这些离得根已经没办法继续收拾了,只好掏出圣水,一半倒在圣堂洁白的地面上,一边倒在骨灰盒里。
他把地面的骨灰用风吹走。
又给回归盒里的可怜孩子进行最高规格的祷告,祈祷其能升入天堂,且不因无端的火焰燃烧坠入地狱。
“晚安,明天的阳光送你回故乡。”离得根温柔的说。
她已经回不去了,带着希望侍奉教皇,在痛苦燃烧中惨死,真是悲伤的命运。
离得根已经开始搞不懂自己是在侍奉信仰、侍奉神、侍奉教皇亦或者是在侍奉其他别的东西了。他最初来教廷的初衷,几十年过去了,他已经说不出只言片语。
但是他至少还算是教廷中善良的。
也只有这一点了。
教皇要求启动神使巨鸯的事情一级一级传达下去,教廷众人开始摩拳擦掌了。一千多年,巨鸯从没有发动过。
如果你问巨鸯是什么,看看凡赛德纲广场主城的那座三五百米高的巨型雕像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没错,那座大的离谱,与高大山脉并肩而立的雕像,就是教廷一直以来的第一神使,巨鸯。
在巨鸯的脚下,还有一座小雕像,他单膝跪地手握权杖,那正是应当作为巨鸯载体的巨鸳。
两者传说互为情侣,泛大陆的人虽然不知道鸳鸯是什么,却知道两个雕像身上所刻的比翼双飞的鸟。
教廷的三十六柱神使分别代表三十六柱神,这点众所周知,但是第一神使巨鸯的来历始终不明确。
因为第一柱神光明凯拉是男的,但是巨鸯是女的。
原本巨鸯附身巨鸳身上,才能发挥百分百的能力与无损耗。可是教皇却要亲自上场,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他不信任巨鸯,也不信任巨鸳,这两个神使似乎对教廷另有所求。教皇也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将巨鸯附身交给其他人。
遣散广场的信徒,教廷的士兵一排排进入广场。
他们分开一条路,让教皇从中走出。
神使的使用不是没有代价的,其中的代价只有教皇知道。这么多年了教廷出动的神使也只有几个,可想而知其中代价何等昂贵。
教皇拿出一根权杖,与他身边的那个小小的雕像非常相似。他命令人将巨鸳移走,自己学着巨鸳的样子跪在地上。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唤醒巨鸳,让他唤醒巨鸯。而教皇跳过了这一步。
他手持权杖,怀抱经书,以神语呼唤沉睡的雕像。
“顶天立地的巨人,你的剑插在神的心脏上。”
“反叛的女儿,将仇恨的刀刃对准父亲,只因为爱情。”
“所以他们将你封入石雕,承受永世雕磨日晒风吹雨打雪刮之苦。”
“要你后悔,要你讨饶,要你枯萎。”
“你放弃了父亲的爱。”
“你赎罪之日将在今日,睁开你的眼睛,听从你爱人懦弱的咏颂。”
“看看你叛逆的刃,是何等的悲惨与可笑。”
教皇冷笑着,把权杖插在地面的夹缝。巨鸯听闻其中祷告,双眼泛亮光。
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异动,比如那雕像会缓缓启动,手持巨剑直奔天际之类。
实际上哪儿有那么厉害的东西。
雕像眼中的亮光消失,那束亮光在教皇眼中出现。
“你是永生不死吗?老东西。一千年前的那个人还是你。”巨鸯疑惑的说:“我真奇怪,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要是大家知道巨鸯说的话,肯定会充满了震惊。教皇早已更迭几十代,巨鸯说的话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呵呵,我知道你为何不让鸳来控制我了,那是因为你惧怕自己的秘密暴露,因为你管不住他的嘴。”巨鸯笑着说。
“呵呵,只要我还没死,你就别想说出我的秘密,你只能在我的控制下。”教皇冷笑说:“就像现在这样,你只属于我。”
“你这控制欲极强的怪物!”巨鸯恶狠狠的说。教皇能猜到她的表情有多狰狞,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