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错。”莱昂痛恨自己的走神,心中清楚,当第一个受伤的人出现,就意味着他们的胜率降低了一半。是宾多救了他的命,是他莱昂的失误把队员卷进了失败的漩涡。
钻石雨果陷入苦战了。
“是不是应该准备急救了。”星妮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药箱,里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药剂。“亦或者干脆就准备给你的宝贝士兵收尸了。”
“亦或者……这可是老年人才会用的词。”阿拜楼笑着说。
星火四人组情况很不妙,这场失误是致命的,阿拜楼在想办法如何保住他手下的命。哪怕被发现导致颜面尽失也无所谓,为了面子而让可以活下来的人死掉才是最蠢的,阿拜楼不干这样的蠢事。
正当他打算做些手脚的时候,他看到罗丽丝瞥向他这里的眼神,那是一种自信、绝不放弃、以及恳求的意味。
那样子是在拜托阿拜楼不要出手。
你们的国王都准备不要脸面了,结果自己的士兵却这么倔。阿拜楼无奈的放下手,遵循了自己士兵的意志,既然她们想凭自己的能力度过难关,那就让他们任性一次吧。
大概只有钻石雨果的国王,会关心一个士兵的眼神。
“这些迷雾真碍眼!”塞翁的伤口缓缓愈合着,他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折叠的竖琴。
“喂喂,别告诉我你是吟游诗人。”庞贝瞪着眼睛说:“这可不好笑。”
塞翁那顽固自闭的傻样,怎么也和吟游诗人搭不上关系。他们印象里的吟游诗人,全都是见多识广、幽默风趣的。
“见过精灵族疾苦,方知精灵族之精贵。”塞翁拨了一下竖琴,微风吹动烟雾,逐渐成为狂风,吹飞遮挡视线的一切,“我们不会输得,在你们同伴断了第一条手臂开始,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向我们倾斜了。”
塞翁耸了耸肩,对庞贝歉意的说:“我讨厌说话,我的嘴也很痛,抱歉。我并不想当一个吟游诗人。”
“那些都无所谓了。”庞贝的长剑高举在头顶,下一击他要一次砍倒两个人。那个叫莱昂的,还有那个叫宾多的。“人类的寿命都是那么短,就算少活几十年也不过是眨眼间而已。”
长剑将至。那长剑的距离难以把控,庞贝很难像普通的剑一样挥舞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通过身体的动能进行“甩”“砸”“刺”。沉重的长剑挥舞起来,他不觉得这几个人类还能再次守住自己的性命。
禁锢长锁。法恩的手释放魔法,一条魔法组成的绳子捆住没有防备他的庞贝的胳膊,同时启动了脚下的喷射冲刺,突如其来的拉力让高高举起长剑的庞贝应声而倒。
“罗丽丝!就是现在!”法恩大吼。这是一个让对方减员的绝妙机会,以至于他不得不通过喊出声让罗丽丝跟上自己的节奏。
罗丽丝的长枪已然端起,没有闪烁,没有任何逃命技能,此时的她依旧奋不顾身的端起了狙击枪瞄准了失去平衡的庞贝。
卡农化身的狼牙。
赫赛汀寒冷的刀。
一左一右出现在罗丽丝的后背,夹击这纤细的女性。
如果死,罗丽丝一定会死,庞贝就不一定了。
卡农的狼能轻易撕碎罗丽丝,赫赛汀的弯刀也可以轻易地把罗丽丝劈成两半,两个极速的身影都能够带起风浪,罗丽丝能轻易地感受到两个人给她的压力。
“别攻击!躲开!罗丽丝!”莱昂睚眦欲裂。
“该死!那个躲不开的!”宾多绝望。
法恩心中也后悔,他光顾着抓住这次的机会,却忘了罗丽丝就在他们的目标之中,话已出口,罗丽丝也照着做了,已经不再有机会让罗丽丝反悔了。
“是我害了罗丽丝。”法恩自责无比,后悔的无以加复,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死死抓紧了绳索,不让庞贝有分毫能够行动的能力。
她的眼神非常坚定。
以普通人的身份击败光环,这可是壮举。
就算死了也无所谓,让你看看雨果法师的骨气!
罗丽丝轻笑了一声,义无反顾的扣下扳机。
人生中的最后一枪……罗丽丝确认后闭上眼睛,原来人生中的最后一枪,消耗的魔力都这么真切。
她已经感受到了狼爪与游侠之刀的触感。
“两个人同时攻击到我了么。”面临死亡,罗丽丝竟然有些坦然,还有心情分析自己会因为什么而死。
狼爪会拍碎她的头颅,脑浆会溅满地面。游侠之刀会把她切成两半,心脏断成两截,被切出漂亮的断面,她的上半身,会与两个胳膊告别。
赛场上两道血花,一道是罗丽丝,一道是被击中的庞贝。
“必死无疑,阿拜楼,看来真的要给你的宝贝士兵收尸了。”星妮说。作为医生,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异常敏感。
“罗丽丝!!!”莱昂痛苦的喊。
“看来你白死了,我的哥哥的光环……是半条命呢。”卡农冷笑,在罗丽丝临死前轻声说。
这样的光环并不多见,对战斗来说除了光环本身的加持,对光环强者的加持也不够大。但是,这就是狼行兄弟敢在洛忒造次的原因,庞贝敢大开大合的使用沉重的双手长剑,除了他的弟弟支援的好一方面,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光环的原因。
能让持有者的生命力回到被击杀前的一瞬间,只是虚弱到只有之前一半的能力。
众所周知,能够起死回生的光环都是逆天的,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特性,那就是在复活后能够消除一切负面状态。
庞贝的脑浆回流,已经被击破的半个脑袋重新复原,就好像把击碎脑袋的过程重新回放般诡异。
但是庞贝活了。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没有被法恩取消的禁锢法术也被光环抵消了,尽管短时间无法再复活第二次,不过庞贝认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击杀第二次了,最棘手的女人已经死了。
“呃,头好痛。”庞贝捂着脑袋说,被击碎脑袋的一瞬间的剧痛,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消除的了,“那么你们想好了吗?是被我们蹂躏后砍死,还是现在就乖乖的束手就擒,让我们杀死呢?”
罗丽丝白死了?
罗丽丝白死了?
罗丽丝……
法恩满脑子都是懊悔与认为自己难辞其咎的自责。该怎么赢?怎么打?法恩看不到能够胜利的希望了。
这一切都怪他!
“我不认为这样杀死一个女人是种荣耀,但是舒服多了。”塞翁罕见的笑了。
“我觉得不太对……”卡农与赫赛汀还没有收回武器。因为那必杀的连击,没有给他们该有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