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拜楼,你看得见娜迦族的未来吗?你看得见人类的未来吗?看的见美人鱼的未来吗?
你看不见,可是你能改变。
混沌潮汐之主是这样相信的。
然而战斗的打响比想象中的更加无声无息,可能是某个魔法师手里在海中蹿起来的冰枪,也许是娜迦的某句嘶吼,或者娜迦女皇与阿拜楼的正面冲突。
镰刀与八把圆刃,席卷大海。
澎湃的力量冲撞着宣誓谁才是大海之王。
是阿拜楼,还是娜迦女皇?
两个人见到武器纠缠脱不开手,居然同时想到用额头撞向对方,两人额头宛若重锤与盾牌的碰撞,虽然都晕头转向,手里的武器依然快速的飞舞。
大海的流动仿佛在两人额头撞击的时候凝固,他们寒冷的力量让大海凝固,这不是魔法,而是力量的极致。
娜迦女皇的愤怒。
阿拜楼的愤怒。
两个人是极致的怪兽,同时也是邪恶狰狞最后的化身。
是同样邪恶的王,也同样不满命运的恶喉。
阿拜楼揪住娜迦女皇的头发,拳头重重的落在娜迦女皇的肚子上。
“这份痛楚,远不如之前的耻辱。”娜迦女皇感受肚子粉碎般的绞痛,反而露出了笑容,“能让我像战士般全力战斗,阿拜楼,你果然是我钟意的男人。”
“别他妈开玩笑了,你这怪物。”阿拜楼冷笑,一拳砸向娜迦女皇的面门。
“呵呵,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娜迦女皇突然张开自己的嘴,种族的天赋让她的脸变得扭曲,整张嘴几乎可以脱掉一个人的脑袋,阿拜楼攻像她面门的拳头犹如自投罗网。
那一排排鲨齿根本就是在等待阿拜楼的攻击。
谁都知道鲨鱼有可以轻易重生的口腔。
鱼,蛇,鲨鱼,人体,复数不符合生物生长的肢体,扭曲的战斗意识,娜迦真是惨不忍睹。
娜迦女皇故意不躲不闪,阿拜楼早已知道她准备做什么,有很多娜迦族都会这样做,所以阿拜楼立刻改变了拳向,由直击变成上勾拳。
娜迦女皇被一拳砸飞。
与此同时,阿拜楼的夏娃成为长枪,投向空中滞留的娜迦女皇。
“阿拜楼,这可不是地面战斗。”
地面战斗,娜迦女皇可能就因此失去平衡要硬接阿拜楼这一枪了。
但是这里是水面。娜迦女皇可以轻易平衡自己的身体。
面对袭来的长枪,娜迦女皇同样掷出自己的圆环,圆环中的四个缠住长枪,而另外四枚攻向阿拜楼。
这些都在阿拜楼的预料之中。
四枚圆环击中阿拜楼的身体,他却已经化成了清脆的水滴,真身冲到被圆环缠住的夏娃边,阿拜楼抓住夏娃,控制着夏娃重新变成镰刀。
“混沌海的仇,我记忆犹新呢。”阿拜楼冷笑,他握住镰刀,以极快的速度攻击,娜迦女皇手里没有武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拜楼的镰刀砍向自己。
两个人的战斗是充满细节的,用很多词汇描述也不过是瞬息万变之间。
阿拜楼的镰刀对准了娜迦女皇的肩胛骨,显然,一旦阿拜楼击中,她一定会重伤。夏娃的锋利娜迦女皇是不敢轻易尝试的。
“女皇大人!”忠诚的娜迦战士扑向女皇,挡在女皇的面前。
镰刀将这名战士砍断,娜迦女皇的胸前就像以前的阿拜楼一样,被撕扯出巨大的裂口。
“呃。”娜迦女皇提起自己轻飘飘的被掉落的衣服,随意的重新绑上。蓝色的血在海里弥漫着,很多娜迦都闻到了女王的味道。“你真是个记仇的男人。”娜迦女皇苦笑。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相似。
说到底,虽然血的颜色不同,可是都是血。
不管娜迦是什么丑陋的种族,至少还流着相同的血。
那三神算什么!那三神算什么!
“我们本不该战斗。”娜迦女皇悲哀的说:“我讨厌以这种情况下与你生死对决。”
如果不是三神,娜迦族根本不会来这该死的近海。即便他们邪恶,也影响不到近海,更不会与阿拜楼为敌,更不会接近种族灭亡。
如果不是三神!她们还是那优雅高贵向往魔法与诗歌的亚特兰蒂斯朝圣者!
“阿拜楼,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可是你还有的选择。”娜迦女皇突然抓向阿拜楼,毫无杀意,阿拜楼居然任凭娜迦女皇抓住自己的肩膀。“你,必须——”
哄。
能在大海中燃烧火焰的只有一个人。
夏玛莎的脚上缠绕着天雷与火,一脚踢在娜迦女皇的脸上,准备说话的娜迦女皇被踢飞。夏玛莎在与娜迦女皇接触的地方用了魔法,强大的魔法在接触的时候爆发了。
“老师,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对手啊。”夏玛莎抱怨说:“我差一点就杀死他了。”
“你的对手?你是说,哦,那个家伙。”就是刚才那个保护娜迦女皇的忠心耿耿的皇家卫士。
“所以,这次我也来抢你的对手了。”夏玛莎说。
“你不该这么做的,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阿拜楼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啦,对不起。”夏玛莎吐了吐舌头,“就像奸夫**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掺和了。”
“你本就不该掺和。”娜迦女皇遭受两次重击,颤颤悠悠的直起腰,“这是我应该承受的,不过我不会再任凭你们攻击了。”
她原地消失。
“夏玛莎,躲开。”阿拜楼抱起夏玛莎。
娜迦女皇一抓插进阿拜楼的脊柱。
绝不能让她成功,脊柱受损会直接失去战斗力。
娜迦女皇的动作没有继续。
她诡异的笑了一下,居然把手从脊椎里伸了出来,她用只有阿拜楼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重回那个话题,我别无选择,而你拥有更多的选择。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是认真的。”
刚刚被插进脊柱的地方还在流血。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阿拜楼用哀伤的表情看了眼娜迦女皇,为何要如此相信她可以成功呢,就像天真的少女那般祈祷。
你看她满目疮痍,娇美的容颜破碎,纤细的躯体受伤。族人损失过半,自己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即便牺牲如此之大,她还秉持着那份极度天真的信任。
极度天真!阿拜楼真想笑。
这本不该存在于一个女皇身上。
如果娜迦女皇依旧选择那份狡诈的面目,阿拜楼可能会斟酌合作之事,然而现在,他的确没有那份欺瞒的心了。
可怜的姑娘……
“你有眼泪吗?”阿拜楼摸着屈服在地上的娜迦女皇的脸,“你有过想哭吗?你的心,有和我一样的感触吗?”
“你真的喜欢娜迦族吗?”
阿拜楼温柔的摩挲娜迦女皇的脸,手里的武器一点点抬高。
“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个办法,可怜的姑娘。”
几滴与海水截然不同的眼泪掉在阿拜楼的手背上。
像凝固的钻石,马上就像雪花般散开了。
更多的泪珠顺着女皇的眼角落下。
“你真不该哭,至少死的更有尊严。”阿拜楼轻声说。
“哦。”娜迦女皇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这就是哭啊,呵呵,我头一次……抱歉,抱歉,真是温柔的温度,娜迦族要是有这种温暖的温柔就好了……抱歉,哭泣的感觉真好,抱歉……”
“这是你的遗言?”阿拜楼说着,长枪已经对着娜迦女皇的心脏刺了下去。
蛆虫行者怎么还不出来!
阿拜楼心里在狂吼:他都快要假戏真做了。
娜迦女皇的确是死志明确,她讨厌娜迦族不假,可是她更加不想娜迦族灭亡。如果她的死能够换来娜迦族的未来,她愿意。她以死明志,那是娜迦族的未来,不管是黑色的还是残忍的,她都要保证娜迦族是存在的。
我尊敬你,女皇。
“所有人离开这里!”阿拜楼灵机一动,忽然大吼,“不想死的就快点离开。”
“可是我们明明打的娜迦节节败退了。”有人疑惑的说。
“别说话,离开这里。”艾露恩毫不犹豫的用藤蔓拉住那些不听话的强者,把他们拉向离往生悲咒更远的地方。
“抱歉啦,女皇——”夏玛莎双手合十,“你知道大家各有各的立场,你值得我尊敬,就像我的老师,你们还真像。”
肉山把一个娜迦摁在土里捻成肉酱。和刚刚从自己身边飞走的福克斯一起撤退。
“快点走!”莉莉催促。
“这是阿拜楼的计划?”雷蒙顿疑惑的问。
“你在问一个小魔女这么深奥的计划吗?”莉莉反问。
雷蒙顿摇了摇头,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阿拜楼的目标是明确的。
“教廷,远离。”雷蒙顿下令。
节节败退的娜迦不明白为何一路凯歌的陆地联军突然撤退。他们迷惑不解的时候,陆地联军的强者已经退开几百米之外,与他们各自拉开距离了。
“太好了。”娜迦女皇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称赞什么。
阿拜楼和夏玛莎极速离开的时候,蛆虫行者有了动静。而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个。
这是“明亮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