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西帕
可是李笑薇的疑问,又何尝不是他的疑问。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他们之间还回得去吗
那个傻丫头,她说当初是因为知道他是她杀父仇人的孙子,才故意接近他的这样笨拙的谎言,她也说得出口。
他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可就算他不怪她,就算他还爱着她。可她呢真的能够忘记他是她杀父仇人孙子的事实吗
如果不能忘记,他们勉强在一起只会是一种折磨。那样的她,又怎会幸福呢!
她上半辈子已经因为上一辈的仇恨,而担负了太多太多。难道他要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己的爱,而让她下半辈子依然活在痛苦的纠结里,无法自拔吗
不是不犹豫,不是不痛苦的。这几日,孟震霆就算在午夜梦回里依旧辗转侧,无法抉择。
不愿意为难她,却又放不下对她的爱。
如果离开是她的心愿。他究竟是该成全,还是该阻止呢
“笑薇嘛,现在大概正躲在地球的某个角落疗伤呢。”孟震霆正想得出神,乔森的话却将他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孟震霆,你好福气呢。有个女人那么爱尔!你知道不知道,笑薇没回国之前,我一直想见见她心中念念不忘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说到这里,乔森忽然顿了顿。有些感慨的说道。“不过,你的确是个男人。不枉费笑薇对你的一片心意。你知道吗虽然答应了笑薇,可是我想过了,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伤害她的混帐事。别说是这百分之四十的资金。孟震霆,我会让你付出比现在更为惨重的代价的!但显然,你没让我失望,也没枉费笑薇曾经那么爱过你!
“你也喜欢笑薇吧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闻言,孟震霆先是一怔。尔后毫不犹豫的反问道。“乔森,你不觉得,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吗”
“你知道我认识笑薇多久了吗五年,整整五年啊孟震霆。”喉中逸出一声轻叹,乔森略带自嘲的笑道。
“这五年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都为她做了。孟震霆,你觉得她心里若容得下我,你还会有机会让她成为你的妻子吗你这个大笨蛋,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你懂不懂!”
“可是,我是她杀父仇人的孙子呢。乔森,你说,笑薇她真的能够放得下这一切吗”张了张嘴,孟震霆呐呐的说道。
“如果我执意留下她,带给她的只有痛苦,那我岂不是很自私”
乔森刚想说些什么,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隐隐的,还是个中国女人的声音。虽然隔得遙远,可那声音听在孟震霆的耳朵里,却不知为何十分熟悉。
“好了孟震霆,我不和你说了。你把你私人的银行卡账户发到我的手机上来稍后我会把剩下的资金打到你的账户上。另外,等我忙过了这段日子,我会飞来中国。把公司过户给你。”
“你说什么,过户公司”见乔森想要挂断电话,孟震霆连忙追问道。“乔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孟震霆,你不仅有个爱你的好女人还有一个重义气的好兄弟。关于这两家公司,曾经分别有两个不同的人拜托我一个是李笑薇,一个是你的好兄弟盛仲景。他在我飞到中国与你签约时,曾私下找到我。苦苦哀求我为你保留下这两间公司。
孟震霆,其实我不怕告诉你。这两家公司虽然是笑薇请求我出面买下的。可我也仔细研究过了,它们并不是没有发展潜力。只是你们经营方式有问题,才会造成了今日不盈利甚至亏本的局面。所以盛仲景找到我时,我本是不同意的。可无奈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乔森言语中颇有些人在江湖的身不由己之感。“某个丫头苦苦的哀求我。逼得我没办法,这才答应了盛仲景,由他出资,由我出面,假意买下这两间公司。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归还于你!
“某个丫头是笑薇吗”心中蓦地一动,孟震霆似想起什么一般,挑眉问道。
“自然不是。孟震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为你着想。笑薇和盛仲景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丫头也这样护着你”
言语中带了一些酸酸的醋味,乔森还想说话。电话那端再度传来了中国女子的急促呼唤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接一阵的门铃声。这一次,孟震霆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夏忧的。
“天,我不能跟你说了。那丫头好像有麻烦了。该死的,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乔森,那个丫头指的是小忧吗乔森乔”孟震霆还想问些什么,电话那端的男人已久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徒留下孟震霆
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眼底,却有一丝湿意慢慢的氣氲开来
“夏,你还好吧”乔森放下电话飞奔过去的时候,夏忧正满脸苍白的蜷缩在沙发上,额头上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渍。
“好像,不太唇角勾起一抹吃力的笑容,夏忧扬唇笑道。“乔森,小家伙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噢,天,那我们得赶紧上医院才是!”闻言,乔森一边激动得来回踱步,一边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噢,对。我得先给你打电话叫救护。
乔森正在拨着医院的急救电话,门口已有人引着一个中国男人急匆匆的走了
进来。“少主,有客人来了。”
“怎么是你”来人还未站稳脚步,目光却在瞥见乔森的时候,蓦地一变。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才是,李笑薇能把夏忧托仔给谁呢!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别无他选。可他上次在见到这个男人时,却一无所知真是愚笨到了极点!
“哈喽,盛仲景。我们又见面了。”见盛仲景面色难看,乔森讪讪一笑,目光下意识的朝沙发上的夏忧望过去。递给她一个“某人终于找上门来秋后算账”的眼神。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盛仲景一眼就看到了让自己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人儿“小忧
他想也不想的扑上前去,激动的将夏忧搂入怀中。嘴里,却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该死的不听话的女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不知是由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的缘故,还是因为盛仲景这番咬牙切齿的威胁的缘故。夏忧小腹的阵痛,就突然停止了下来。
“咳咳咳那个谁,你抱得我好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伸手推了推盛仲景的身子,夏忧求教似的望着乔森。一双水漾的黑眸里,闪烁着楚楚动人的光芒。
可乔森却半分也不为所动,爱莫能助的耸耸肩。乔森的眼神里,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自己闯下的祸,你自己想办法。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夏忧眼珠一转,眼底有较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在盛仲景放开她的同时,她轻轻的抬起头,用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极其无辜的望着对面的男,半响,才怯怯的说道。“你是谁
“轰”的一声,盛仲景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他愕然的望着夏忧,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小忧,你怎么了我是盛仲景啊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
见状,乔森忍不住想笑。却在夏忧递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后,硬生生的憋住了自己的笑容。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咳咳,盛少。你别急,医生说夏是反复性失忆。
指了指夏忧的脑袋,乔森落井下石的说道。“她这儿有些问题,所以可能暂时不记得你了。”
“反复性失忆”一边重复着乔森的话语,盛仲景一边蹙眉说道。“有这个病吗我怎么没听过”
他还想说些什么,沙发上的夏忧却突然“哎呦”一声捧住了小腹。见状,盛仲景立刻忘了追问,关切的说道。“怎么了,小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几月未见,她早已是小腹高凸。虽然比之从前胖了不少,可在他眼中,她却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她应该是要生闻言,乔森连忙说道。“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说罢,乔森弯腰就要去抱夏忧。却被盛仲景一把拦住。“不行,你不能抱她”
“hy”闻言,乔森挑挑眉,一脸挑衅的望着他。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盛仲景站起身来,嘴里透着毫不掩饰的醋味。“所以只有我才能抱她。”
乔森耸耸肩,正要说话。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忧忽然怯怯的说道。“可是我不认识你耶!”
“我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父亲!”抿了抿唇,盛仲景有些无奈却异常坚定的说道。”你现在不记得我不要紧,以后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我的。”
“可是乔森,你不是说,你才是我孩子的父亲吗”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夏忧漂亮的黑眸里,氤氲着水漾的光芒。那种困惑的模样,看似无辜极了。却让乔森额上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三跳。
都说女人是祸水,千万不能得罪!果然如此!!
“咳咳,那个,是千爹,千爹而已看着盛仲景斜睨过来的似要杀人一般的光芒,乔森头痛的笑道。“盛仲景,夏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们要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才是。
“带路吧。”恨恨的晚了他一眼,盛伸景丢给他一个“我们以后再算账”的眼神。一边打横抱起夏忧,一边大步朝门外走去。
焦急中的盛仲景并没有注意到,躲在他怀中的某个小女人,正一边惬意的享受着他久违了的怀抱,一边朝身后的某人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那模样仿佛在说,让你见死不救,活该!
好啦,夏忧和盛仲景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他们前世的爱情故事:
新婚大喜
六月初八,夏家大喜。
栀子园中,满园的栀子竟向开放,夏香阵阵,园中深处,是属于我的闺房,此刻的正我静静的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贴身小婢素素以及喜娘帮我梳妆。
镜中,是一张如夏般的娇颜,眉眼含笑。
我,夏忧,夏家二小姐。
哥哥夏季庭本无心科考,一年前爹爹丢了官后便如了他自己的愿开了间客栈,一家四口便住在了客栈的后园中。
姐姐夏朝颜与我是双生姐妹,因她午时之前出生故唤作朝颜,而我却折腾娘亲到了傍晚时分才呱呱落地,娘笑我偏好夜晚,便予我取名为忧。
姐姐喜静,而我却偏好闹,娘喜欢姐姐的温和,认为我一日不打便要上房揭瓦;但爹却疼我,将我如珠似宝,任何事在他眼里,总是我的对。
即使如此,但我与姐姐却从来未曾发生口角。
“小姐,好了。”素素将凤冠给我戴上,拍着手兴高彩列。
沉重的凤冠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一思及接下来的事,又不禁喜上眉梢。
“忧儿。”娘的声音由门边响起,她满脸幸福的笑容向我走来。一旁的喜娘与素素连连恭身退出。
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轻声唤道:“娘。”
娘轻抚着我的手,拉我坐在床边,左右的端详着我,一滴老泪顺着她还尚有风韵的脸庞滑落,让我心里一紧:“娘,今天是忧儿大婚,娘应该高兴才是呀。”
我心知,娘定是想起了姐姐朝颜,眼神不自觉的落向了放在妆台前的满菜篮栀子,姐姐与我一样,酷爱栀子,帮我姐妹二人的小园便由爹派人种了许多的栀子。逢六七月间便满园夏香四溢,姐姐坐于夏间默默看书抚琴,而我扑蝶爬树,不亦乐乎。
一年前,爹由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被罢,我隐隐知道是因为姐姐的原因,但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爸爸罢官,夏家被抄家的前些天,姐姐便不见了踪影。
怕触及爹娘的伤心事,我从来不曾过问,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的,规距了许多。我要做出姐姐的样子,让爹娘及哥哥认为,姐姐仍然在他们的身边。但心底却时常想起我姐妹在栀园中玩耍情景,每每想起便心痛不已。
“忧儿,颜儿没有了,娘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要幸福的笑给娘看。”娘亲满眼含眼的对着我笑,声音中更是满含对我的祝福。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替娘擦去了泪渍,忍着心底思念姐姐的忧伤展夏如夏的笑颜安慰着娘亲:“娘,不必多想,姐姐会回来的。”
是的,尽管所有人都说姐姐不会回来了,但我深信,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吧。”娘叹息一声,既有希望也有绝望。
门外,一片噼呖啪啦的喜炮声响起,紧接着礼乐声应声而响,将我心底的忧伤一扫而空,由满心的喜悦占据着。
娘向门外望了望,欣喜的扯过一旁的喜帕替我盖上:“忧儿,记得娘以前和你说的,夫家不比娘家,进了杜家的门,就是杜家的人,做人媳妇要本分,要孝顺公婆……”
我重重的点了头,将娘的话谨记于心,离别的泪水却悄然滚落:“娘,以后女儿不能在娘身边孝敬娘了。”
“唉呀,夏大娘,快,杜少爷的花轿到门口了。”喜娘尖锐的嗓音由门外迅速的来到我身边,由娘手里搀过我向大堂走去。
“忧儿。”娘追了出来,塞给我一块硬物,温润如水,似玉,我不解:“娘,这是?”
“拿着吧,这是颜儿留下的东西,你看到它偶尔也想想你姐姐。”
我点了点头,将硬物紧紧的握在手中。
拜别爹娘,由喜娘扶着向杜家的花轿走去,耳边的恭喜之声夹在喜炮与礼乐之中不绝于耳,我满心欢喜。
我与杜君儒相识与六年前,那年我十一,他十五,与他在夏灯会上一见钟情,后由他回家说服父母,与我订下了亲事。
两家同朝为官,也乐意结成儿女亲家,此事也就水到渠成,只待我俩长大成人。
今日,就是我与他的秦晋之好,叫我如何能不开心。
突的,一阵狂风四起,吹得我裙摆随风乱舞,脚下一个踉跄,陷些站不稳,幸得喜娘将我扶住,待向她道谢时,头顶突然一片明亮。
“呀,快,接住喜帕。”喜娘惊恐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一惊,抬起头,方形的喜帕随风飞舞,一片晴空,这风起得甚是奇怪得很。
“唉呀,怎么喜帕会飞呀,这可不吉利呀。”
“是呀,怕是要出什么事吧?”
“可别乱说,这可是当朝二品大元的杜家娶亲,小心杀头。”
我轻眼瞥向旁里乱说的人一眼后,那些人便纷纷追了那喜帕而去。我的眼神随着喜帕望去,门外,一身喜服,胸戴大红绸夏,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朝我微笑的俊朗男子,便是我夏忧今生的夫。
我轻勾嘴角,浅笑盈盈,君儒,君儒,如君子般的儒生。
得郎如此,我此生无憾。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听得此声,我的头顶再次盖上了那代表喜庆的大红,遮住了我如夏的笑颜,阻住了我与君儒深情的眼神。
喜帕飞了,无非是想让我与君儒早些见到彼此最俊最美的时刻罢了,怎会不吉利?
到了杜家,杜家也未曾说些什么,吉时到了,自然是拜堂。如一只提线木偶般,被喜娘扶来扶去,我竟有些的吃不消了。
“送入洞房。”唱礼官拉长的声音响彻整个杜府内,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繁琐的仪式终于是要完了。
由君儒牵着,一同进入了洞房之内,想起娘之前与我说的那些圆房的事,我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终于,洞房内两人该完成的礼节也完成了,君儒牵起我的手,温和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忧儿,你先稍作休息,我去招呼宾客了。”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不由得让我想到他的结实而深情的怀抱,早已被礼节累是动弹不得的我好想就这么靠过去,直到永远永远。
“你们好生侍侯着少夫人。”君儒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羞怯不已,还好有喜帕遮着,不至于露馅。
“是,少爷。”
几个丫环应声后扶着我坐到了床边。
坐在软软的喜床上,一阵阵的倦意袭来,令我睁不开眼,便吩咐了几个丫环先出去,只留下了素素,这样我也好先睡上一觉。
“听说了吗?新娘子的喜帕在半路时被风吹了呢?”
“什么?这可不好,听说不吉利的呢。诶,老爷和夫人知道吗?”
“估计不清楚吧。”
门外是几个刚出去的丫环杂七杂八的声音,我不禁莞尔,只是喜帕飞了罢了,何必如此在意?
“小姐,我先出去了,你就先休息吧。”素素帮我掖好被子,我闭着眼点点头,便听到她出去的声音。
“喂,你们再乱嚼舌根,小心舌头烂掉。”听到门外素素恶狠狠的声音,我哑然失笑。
待我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房中圆桌上的一对龙凤喜烛正跳跃着喜悦的舞蹈。整个房间映入一片红光之中,窗外轻风阵阵,送来丝丝夏香。
是栀子!
心中一喜,定是君儒知我喜好栀子,所以在府中也种了不少吧?
刚起身想去外头摘些回来,便听到房门被推动的声音,连忙扯上喜帕正襟危坐。
门开了,一阵夏香随轻风送进,沁人心脾。
“小姐,没想到杜府中也有栀子呢,开得好旺,我替你摘了些过来。”清脆的嗓音响起,令我轻呼一口气,原来是素素。
随手揭开喜帕,便望见她手中的浅篮中满满一篮开得正好的栀子。奔向她身旁,顺手扯了一瓣送入口中,夏香绕口,唇齿留香。
“小姐,我先放下了,你慢慢品。”素素笑着,将篮放在桌边,便退了出去。
满篮得栀子如雪般的白,映在火红的烛光中。染上一层透明的红,甚是惹人喜爱,令我也不禁舍不得啖了它。
轻叹一声,取出怀中娘亲交于我的硬物,对着烛火细看,竟是一枚和田白玉制作而成的蟠龙玉坠,约两指见方,雕工极为精细,连龙须都清晰可见。
翻过背面,两个小小的字映入我眼中:奕颜。
奕颜,奕颜,如若说颜是姐姐的话,那这个奕又是谁?
前厅的热闹声隐隐的传来,我转眼看向红烛,已燃大半。想着在大堂拜堂时所听到的热闹声,今日里来祝贺的人定是甚多,那……今晚君儒怕是要许久之后才会进房来吧?可不要喝多了坏了身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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