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另寻良人
孙卿卿推着厉晟舒进去。
众人这才发现在他们面前坐着轮椅的厉晟舒,一想到方才是在瑞王府请到的人,登时就联想到了。
何以炳脸色一变,匆忙跪下来:“草民竟是不识王妃和王爷,还望王妃王爷恕罪!”
其他大夫也跟着跪下来。
听到面前这二人尊贵身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有些人不自觉看了一眼厉晟舒,心下都了然。
看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瑞王了,从前听说瑞王一双腿已是残废,如今一见,果真如传闻中所见。
厉晟舒颔首,“起来吧。”
孙卿卿也在一旁帮着说话:“你们无需行此大礼,既是来助你们,必不是来摆架子的。”
“是是是。”
众大夫皆是这样答应着。
只是他们从未想过,孙卿卿居然就是瑞王妃,如今一看,倒是觉得瑞王妃和瑞王的感情还不错。
瑞王妃来到寿和堂,瑞王都跟在身边。
孙卿卿直接看向派人来请她的何以炳:“不知什么难题难倒了何大夫,竟是要来请我?”
“王妃娘娘请来。”何大夫微微侧身,引着孙卿卿进了寿和堂里面的房间:“就是此人。”
孙卿卿一眼看去,只见此人脖子那一块肿起高高的一大块,一张脸甚至都泛着青紫色。
这人脖子肿胀的那一块瞧着极为渗人。
瞧见孙卿卿被众人簇拥着进来,这个大汉意识到她可能是来为他治病的大夫,便艰难唤道:“大夫,大夫,快救救我!”
脖子的压迫让他的话说的都含糊,但眼中那种对生的希冀让孙卿卿微微动容。
何大夫此时解释道:“他脖子肿胀这么大一块,实在是前所未闻,我试过用很多药物,然而都没用,无法让它消下来。”
孙卿卿发现,这个大汉眼中除了有希冀光芒,还有一点害怕。
寿和堂最厉害的大夫何大夫都束手无策,谁知道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带着害怕。
孙卿卿没说话,观察了一下,却是探上了此人的脉搏。
探了探脉,孙卿卿已经可以确定,这是甲状腺肿胀。
只是,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
孙卿卿当机立断吩咐何大夫:“去准备一把锋利的小刀,还有一些酒,越容易醉人的越好。”
何大夫对她自然是无比信任,连忙下去准备了。
而孙卿卿接下来也没有放松,而是吩咐其他人去准备一些制作麻醉药的药材。
没错,她接下来要动手术,手动将这块东西给切除。
其他大夫不敢吭声,但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很快东西就被准备过来了。
孙卿卿已经戴上手套,将刚刚配好的麻醉药用自制的针头打进了那人的皮肤中。
那人只感觉有些刺痛,更加恐慌了。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孙卿卿,询问:“大夫,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治病。”孙卿卿右手持着那把已经用酒精消毒过的刀,另外一只手已经覆在了大汉的脖子那一块。
她需要等麻醉的药效发作。
于是孙卿卿并没有立即动手,停顿了一下,低头就看见大汉无比彷徨的眼神,放缓了声音:“别怕,不会很痛。”
她眼神笃定清亮,莫名给了大汉很大的信念感。
孙卿卿说完,估摸着麻醉的时间到了,便准备开始动手。
甲状腺肿瘤的切除手术并不难,但所有手术都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有任何分心。
她开始沿着大汉的肿瘤边缘开始切除。
锋利的小刀立马划破了肌肤,流出一些鲜血来。
而孙卿卿左手则是紧紧按着这块肿瘤的边缘,右手更是直接飞快利落地下了刀,没有一丝犹豫。
因为打了麻醉药,大汉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反而是周围观看的大夫们看见这一幕极为诧异。
从未见过有这样治病之人!
他们看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厉晟舒眼中更是浮现兴味,他也觉着这样的治疗方法前所未闻,可他更注意到的是孙卿卿握刀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哪怕戴着手套也能感觉到应当是极其漂亮的一双手。
可在做这种手术的时候,她的手极其稳,没有丝毫的晃动。
就像是,已经做了千百遍这种相同的事情。
厉晟舒盯着孙卿卿窈窕的身影。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很快,孙卿卿就已经顺利把这个人的肿瘤切除下来了,她灵巧地把已经切除的东西自下而上用锋利小刀一挑,旋即那块肿瘤就掉了下来。
孙卿卿没有停下。
手术动完了,还需要缝线。
孙卿卿又迅速灵巧地缝了线,可以看出来,现在轻松多了。
“你七日后来寿和堂拆线。”孙卿卿吩咐道。
那个大汉想抬手去摸,就被孙卿卿眼尖地瞧见了,立马道:“等等!”
“你现在最好不要碰。”嘱咐完之后,孙卿卿才看向旁边的何以炳,“何大夫,麻烦您用一些可以透气的纱布帮他包扎一下。”
“行。”何以炳答应一声,连忙去包扎了。
只是在包扎时候,看见已经完全没有丝毫肿瘤残留,何以炳更显惊讶。
做完这一切,孙卿卿便推着厉晟舒离开了。
“王妃当真是聪慧过人。”上了马车,厉晟舒便勾唇道:“就连医术也比大夫还要好。”
“王爷过奖了。”
听出他话语里的试探意味,孙卿卿含笑说:“不过是不得已为之。”
她垂眸淡淡补充:“从前经常被人欺负,臣妾便自己学会了这点雕虫小技,让王爷见笑了。”
厉晟舒本是不信她会被旁人欺负。
但一想到先前在国公府看见的那个空荡荡的屋子,他没再说话。
两人才刚刚回到王府,便被告知太后派人来请厉晟舒进宫。
于是,厉晟舒只能立马进宫。
进了宫,来到太后所在的宫殿,厉晟舒便恭敬唤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坐在轮椅上,他没有办法下来真正行礼,便只能仍旧坐在原来的地方,微微点头,算作已经行礼了。
“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没有和他继续再虚伪:“哀家听说,巧心到了你王府,每日都见不到你人影,是怎么回事?”
厉晟舒抿唇:“微臣从未有心思在巧心姑娘身上。”
“巧心是哀家赐给你的,哪怕是为了哀家,你也应当要对她上心一些。”太后淡淡道。
这就是在拿她的地位在压他了。
而厉晟舒却是不为所动:“既然太后娘娘觉着微臣对她不上心,那不若找个对巧心姑娘上心的。”
他顺势提出来,根本没有情绪变化。
太后被他这样的话说的一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厉晟舒就语调平淡地再度补充:“恰巧,微臣同巧心姑娘也并未有过夫妻之实。”
“你!”太后着实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放肆!”
厉晟舒低垂下头,脊背却是挺直的。
很明显,他并未屈服。
厉晟舒低头,却还是没有止住送走巧心的心思:“太后娘娘明查,微臣并非巧心姑娘的良人。”
语调也较为强硬了。
“这是哀家的懿旨!”太后被身边丫鬟顺了下气,这才道:“不管如何,你都必须收下她,她现下已经是你的人了。”
“切莫再提诸如此类的事情。”
太后心意已决,不愿让厉晟舒放下巧心。
厉晟舒微微颔首,眼中光芒闪动,最后未发一言。
太后瞧着厉晟舒这态度也知他定然不会再同意,便缓和了语气:“罢了,你先回去吧。”
“是。”
厉晟舒便自己慢慢推着轮椅离开了。
此时的瑞王府内。
巧心眼眸闪烁,眼底带着满满的欣喜:“你是说,王爷从未和孙卿卿圆房?这个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
玉儿信誓旦旦地保证:“据说他们当时成亲的那一日,王爷并未在王妃那儿留宿。”
巧心顿时欣喜万分。
不过她也开始思考起这件事背后的情况。
难不成,王爷其实并不喜欢孙卿卿?否则,又怎么会不在她那里留宿?
也是,王爷他这么不喜女子接触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和孙卿卿圆房?
巧心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越走越发觉得这样是有可能的。
她神色有些许的欢喜。
不过马上,就着这件事,巧心就想出了些许的办法来。
她唤来了玉儿,轻声吩咐了一些事。
孙卿卿回了王府之后便再没出过院子,她开始查看王府里的账本。
既然厉晟舒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她,她必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查看了一会儿账本,孙卿卿有些许疲惫了,忍不住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说到底,还是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哪怕就只是这么点时间的专注,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
说来,也到了喝药的时候了。
孙卿卿起身去熬药。
但她才刚刚把药材放进药罐子里,就听见外头钱嬷嬷前来汇报:“王妃,舒铭轩有人来请王妃过去。”
“好。”孙卿卿应了一声,把水加好,旋即便吩咐钱嬷嬷:“您帮我看着这药熬的时辰,一个时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