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颦回来了。
一路上,她跑得飞快,上山的路车子都开了好一会,说明中途并不近。她一路奔路着下山,只恨自己的速度不能够再快点。她要离自己的这个恶梦再远点,再远点。
走到山脚,还路过了一家酒店。酒店设在路边的亭子里保安看到这么多三三两两下山的年轻人,还从亭子间探出身来,奇怪的看了看他们。
终于看到人烟了!
来来往往的车子喧嚣着从林颦的眼前而过,林颦看得心头发酸,眼睛就又红了。看到拐角边的书报亭里有公用电话,她就想打电话。可是话筒拿在手里,她又不知道能打给谁。
自己这无妄之灾来得奇怪,还好去得平安。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了自己失踪没有。
如果没有,自己冒然去报平安,又会惹得父母怎样的一阵担惊受怕。那么,不管有还是没有,回到宿舍问问舍友们再说吧。
打给宿舍的同学,她们……她们怎么都没有去报警,不然,为什么没有警察来救自己?
最后林颦想了想,和亭子间的主人说了声对不起,还是挂上了电话,默默等在路边叫车。
等在路边的时候,就发现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同学也纷纷来到了路口。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谁主动招呼,有些冷淡的各自又转过了头。林颦终于见到了那个痘痘姑娘。
但看过去,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不过,说实话,脸上的痘痘好像真的少了一些!
林颦收回视线,终于拦到了一辆车,上车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到痘痘姑娘还在那儿招手。
车辆渐渐远去,林颦想问痘痘姑娘的话便沉在了心底。林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只觉得用“劫后余生”来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林颦回到学校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嗖臭味。
刚开始的时候她自己还不觉得,可是,当她离学校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也是,半个月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再干净的人也会捂出一身的臭味。
那间屋子对于林颦来说,就是以后的恶梦。它会时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身边的同学,因为你不知道她的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从而把你也牵连进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因为是周一,大家都在上课。
林颦进入楼道的时候,楼底下的俞阿姨说拦住了她,狐疑着眼神问她是谁?哪来的门卡?要看她的学生证。
俞阿姨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林颦听到这样的问话,眼泪都差点下来。多亲切的问话,多负责的俞阿姨,就是应该这样拦住不怀好意的坏人。
告诉俞阿姨自己是315室的林颦。
俞阿姨一听,大惊失色道:“林颦?!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俞阿姨说着也不嫌她身上发臭,上来拉住她道:“你去哪里了啊?啊?你怎么出来的,是警察把你救出来的?这下子好了,你宿舍里的那帮同学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了。”
林颦一听,眼泪顿时就涌上了眼眶。拉着俞阿姨的想开口说话,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先大哭了出来。
多日以来无人相救的委屈,惊恐,还有那一巴掌的羞辱立时涌上心头,让她在俞阿姨温暖着急的问话中一下子得到释放,她痛痛快快的抱着俞阿姨哭了一大会。
“俞阿姨,俞阿姨,我舍友去报警了的,是吧?她们为我着急的,是吧?”
林颦哭得稀里花啦的,俞阿姨也不嫌她身上发臭,抱住了她道:“好了,好了,好好上去洗个澡,睡个觉,我也要和学校领导汇报一下,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和你一起失踪的那个同学也回来了没有?”
林颦点了点道:“我们一起被放出来的,我不知道她回学校了没。”
俞阿姨擦了擦自己被引出来的泪水,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赶紧的,回去洗个澡,去澡堂洗。有没有吃饭?要不要俞阿姨给你煮点米粥啊?”
林颦红着脸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好,我已经很多天没吃到饭了,我想喝粥。”
说着话的,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俞阿姨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摇着头说:“好,我煮好了给你拿上去,快上去吧,我给你煮粥去。”
林颦经这一哭,心底的郁结一下子散了不少似的,抽了抽鼻子,朝着俞阿姨笑了一下转身往楼上跑去。
这时候,楼道里也有一些不上课的同学,从楼道里经过,就有学生叫住她说:“林颦,林颦,你总算回来了,你没事吧?”
林颦这会儿就急着身上的味道太重,匆忙回了同学一声,我没事,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林颦一回到屋里,关上门眼泪就又冒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那天洗的衣服也叠得四四方方的在床头放着,林颦就笑了。
擦了把眼泪,匆匆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要在舍友们回来之前收拾干净自己。
等林颦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宿舍里的时候,言欢儿,小五和妖妖都在了。
多日未见啊,林颦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下课了。
看到林颦推门进来,这几个姑娘都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随后妖妖跳了过来就把林颦手上的洗脸盆抢了过来,放在小桌子上,又拉过她,把她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转着圈的看了一遍。
然后一把抱住她道:“你个死林颦啊,真急死我们了,你到底去哪了?”
言欢儿则拿了瓶凉茶过来道:“先喝点饮料,慢慢说,等下我们还要去派出所一下,告诉刘警察他们,你回来了。”
林颦一把抱住了言欢儿道:“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去报警的。可是,警察怎么会找不到我们呢?唉呀,你们不知道,我这回让范薇澜给害死了,被抓过去当骗子骗钱啊!”
妖妖听了,把林颦从言欢儿怀里拉了过去道:“坐下说,坐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