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洇烛……”
空突然的叫了她一声,语气与平常截然不同,而且,他之前总会很疏远地唤她为白境国三公主,总会带着些嘲讽。
可这次,他竟叫她的名字,白洇烛瞬间发觉有些仓促,也有些茫然。
白洇烛回眸望他,“有什么事么?”
空修长的五指放在桌上,眼眸的神色中不再是散漫,有些认真地说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
白洇烛坐正几分,眼眸直视他,红唇一动,轻柔的声音响起。
“好。”
“你自从离开宫里后一直都是住在山里么?”
“是。”
空眼眸微微一颤。
“那你可曾去过……”空对上她双眸,“颀姬山……”
白洇烛轻轻点头,道:“去过。”
车内忽然一片寂静,有些仓促又有些恍然的安静。
“你可曾……见过本座?”
白洇烛眼眸微微一闪,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空深邃的眼眸似乎有些激动得情绪流过,问道:“何时?”
“三年前。”
三年前,你把我从一只半尸手中救下,你的那抹身影,我永远也忘不了。
“……”
空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只是定睛望她,看得白洇烛觉得有些尴尬,手也不知道要往哪放了。
“空教主还有什么问题么?”
空依旧定睛望她,复杂的神色浮于表面。
不可能是她才对,毕竟,中了渗析毒的人,必死无疑,如今还没有这个解药呢,更何况,两年前当他得知那个女人中毒的时候,已是五天左右了,她的尸体几乎翻遍了整座山都找不着,魅鬼传话说她已经魂魄归天,身体可能已经化为一摊血水了,那眼前这人……
如今只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就是她虽然中毒了却没有死,而眼前这人,就是当年那人。
第二,就是魅鬼在说谎。
第三,就是眼前这个所谓的公主也许就是季雍安插进来的卧底……
“三年前你在哪见过本座?”
白洇烛对上他那双微带着寒意的双瞳,丝毫不躲闪,回应道:“一个瀑布下。”
空身子微微一僵,这件事,也只有他和她才会知道,别人不可能会知道此事。
“那你为何会记得本座?”
白洇烛沉默了半刻,“因为……你救过我。”
空眼眸带着些戏谑,道:“本座从来不救人,又何来会救你?”
白洇烛微微一笑,“也许那对你来说只是顺手罢了,但对我来说,却极为珍贵。”
空微微一怔,她刚刚说,顺手……
“我说了,不过是顺手罢了。”
这句话,山洞处那抹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中,清晰可见。
空微微低眸,眼眸不明深意。
“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是否有伤疤,在哪里?又是否中过渗析毒?”
白洇烛浅浅一笑,道:“这似乎不是一个问题了吧?”
“回答。”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尖锐,还带着些温和?
“有,在我左手腕上,”说着,白洇烛微微动了动,更明白的解释着,“至于渗析毒……教主问这个何事?”
倏然间,空抓住了她的手腕,靠近了她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用近来描绘了,甚至可以隐约间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空依旧是定睛看她,语气低沉,“回答我。”
白洇烛微微转了转眸,轻轻瞥过头,试想离他几分,否则,这个距离,空就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声。
白洇烛正要回答他的问题,忽然,车帘再次被拉开了,两人同时望向那人,发觉是个小婢女捧着一盘雪花糕。
“教……教主……”
显然,那个小婢女是被这一幕惊住了,白洇烛也有些尴尬,刚刚是兰晶,现在是这名婢女,搞不好,接下来还到谁呢。
白洇烛微微动了动被空握住的手,空双眸扫了她一眼,便很迅速地松开了。
空看向那名婢女,足足盯了她几秒,眼眸处流过些许情绪。
“何事?”
他的语气带着些寒意,不近人情,那名婢女也是一愣,才慌慌张张地把那盘雪花糕放在桌上,手也有些颤抖,语气有些急促,道:“教主,这……这个是未琐姑娘让我给你们带的夜宵。”
绿衣小婢女微微抬眸,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双瞳,心下不免一颤,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
然而,空却忽然反常地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属下该做的。”
说着,小婢女便轻轻苦笑一下,便小步地挪着步伐,走出了这辆车。
然而,至始至终,白洇烛一直都注视着那名女子,灵动的双眸流过一些异样。
空双瞳的余光微微扫了眼白洇烛,那只修长的手便很轻便地拿起一块雪花糕,道:“看上去挺不错的……”
说着,空的手已经拿起了那块糕点,正要靠近嘴边时,忽然,白洇烛连忙道:“别吃!”
她的声音有些惊慌和失措,不似平常那般温柔。
“哦?”空饶有兴趣地望向她,“看来你也想吃啊。”
“……”
白洇烛无语,见他依旧是要品尝时,连忙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手,“别吃,有毒!”
空忽而戏谑一笑,“笑话,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阻止本座了么?”
说着,空便甩开了她的手,显然,空是不相信她的话。
白洇烛有些急了,也只能定睛看着他。
倏然间,在空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白洇烛忽然靠近了他几分,一下子便咬上了他手里那块雪花糕,也顺手打翻了那一整盘糕点。
空见她咽了下去,那双带着散漫的双眸瞬间不淡定。
“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它有毒还吃!”
空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紧张。
白洇烛没有回答他,继续咽着。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可不能死得比我还早,那样子,我会很难过的。
空见她不为所动,连忙捏起她光滑白皙的脸颊,“快吐出来,你个笨女人!”
这是白洇烛第一次感受到她与空的肢体接触,不由得间,身子有些僵硬。
白洇烛彻底地把那块方形的雪花糕吞了下去,才道:“刚刚那人,易容了,而且,她在这些糕点上都动了手脚你可别上当。”
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但是,那双漆黑的双瞳,总是保留着那般神秘感,他的情绪,不是旁人可以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