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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8久别重逢

  苏雨桐愣了愣,随后释然笑笑:“你怎么这么多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刘婉莹努努嘴:“晚上打麻将的时候,记得做我的托,给我放炮,知道吗?”

  苏雨桐连连应下,好好好。

  老爷病了,带传染的。

  没人敢进去照顾他,苏雨桐走进去了。

  他鬓角染了许多白发,此时是厌厌的失了光泽。病的厉害,时不时说着胡话,梦吃。小妾,旗袍,打麻将。

  她听的多了,渐渐的串了起来。陆家上一任大老爷,娶了十几房妾,又在外面惹了许多风流债。

  陆石屹的娘——沈柳,那时候还是个学生,被当时的儒雅气质浑然天成的富商老爷追求一段时日,倾心了。

  心甘情愿的当了这外室,怀了孕,十七八岁的女娃娃,不大受得住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便央着陆老爷带她回去。

  陆老爷本就是拿她找刺激,怎么可能答应,拂袖离去。

  沈柳是抱着孩子,逼进陆府当了小妾的,这事儿让陆府蒙了羞,陆老爷的夫人——谢淑,受这影响最大,后院失火,时常被人拿出来笑话。

  在一个府里,不得宠爱的妾,就是丫鬟。沈柳成了丫鬟,常被谢淑使唤,年少懵懂的陆石屹,就在一旁地上坐着,看谢淑跟其他姨太太打麻将。

  谢淑没有孩子,见他年岁小,好哄,便常将他带在身边养活。

  她待陆石屹不错,常给他吃的,也乐呵呵的笑,偶尔还会抱着他拿着他的手去摸牌。后来沈柳自缢了,一部分是被困在宅院里看不到光彩的绝望,一部分是得不到尊重,她就是个丫鬟。

  谢淑是这么觉得的,这府里的所有小妾都是丫鬟,打发了也就打发了,拿来当下人也无妨。沈柳走了,谢淑便成了他的母亲。

  陆石屹知道是谢淑害死他亲生母亲的,却也没太多的恨意,他不敢恨。

  谢淑手狠。

  她发落一个又一个妾室,将那些风华正茂的妾打进深渊里——原因嘛,老爷不喜欢了,她们又没有用。

  她将一个又一个同他年岁差不多的孩子,杀死,又带陆石屹去看,教他学——你以后继承家业了,手里的脏会更多。

  她将后院里的一切腌臜给陆石屹看了,又将她刽子手的一面吓着陆石屹。谢淑有着阎罗的心,却长了一张善人脸面,气质也是温婉的旗袍女人。

  陆石屹怕的厉害,比起对谢淑的恐惧来说,沈柳的死,就像一片羽毛飘过心头肉,挠了一下。陆石屹同以往一样,叫谢淑母亲,做完功课后,坐在一旁,看她打麻将。

  谢淑会冲他微微的笑,温和的问他,今天一日的事情。陆石屹同她慢慢讲。心里总打鼓,担惊受怕的,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噩梦惊醒,脑子里全是谢淑怖人的样子。

  转念,又因为想着她温婉的模样,哄骗自己,这才是谢淑,夜夜都如此,方能安然入睡。这是陆石屹一辈子的伤口,后来,他也只找温婉气质的女人。

  可他找的每一个都只是表面温婉,内心都藏着另一个性格。

  大家不过都是,表面装的温婉。在这深宅大院里,行尸走肉的活着。

  老爷最终还是走了。

  临终前,到是回光返照了。难得意识清明的同苏雨桐说了点话。

  “楚婷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正爱上我,她错了对吗?你说,她错了对吗?”苏雨桐答不上来,她的心,从她把自己卖了的那天起,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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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我的爹娘双双离世。

  我极为淡然的处理了我爹娘的丧事,整个过程无悲无喜,没有亲人离去的悲伤,没有即将解脱的喜悦。

  我选了一个吉日,这天清晨,刘屠户出门卖猪肉,得夜晚才回,我走了几里路进了山。

  确定四下无人后,往树上丢了一根绳子。我想死,老天却不让,我被一个眉目硬朗,生的年轻的小警察,抱了下来。我认识他,这人是刘居户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后,曾在我家住过,他名叫刘宇,是个心善正直的小伙子,笑起来很阳光。

  他在我家的时候,刘居户会给他几分面子,不怎么打我。

  之后在警察局里,给刘宇寻了个小警察的差事。他下了差常帮周围领居,乐于助人的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儿,帮老人家跑腿买点东西,帮没力气的挑几桶水,农收时又帮忙去收点稻谷。有人感激他,有人嘲笑他,有人挖苦他。

  夜晚,他来我家拿我纳的鞋底时同我倾吐这些郁闷的烦恼。我觉得他做的事儿,确实傻,但也感激他帮我挑水,去集市上帮忙跑腿买些布匹回来,时而帮我做些体力活,我力气小,做这些事儿极其费劲,若没有他,我可能整日都在挑水的路上。

  于是温婉的开解他,夸他:“你是个好人。”

  他笑了:“嫂子也是个好人。”

  好人自古都是被恶人磨的。

  我挣脱他,蒙着脑袋,忍住害怕,用尽全力冲那树撞去却被他拽了一下,头碰了一下,轻微的反震后,是激人的疼痛。

  我没死成,尖叫着,拍打他,推搡他,我力气小,挣扎不开他的怀抱。我没了力气,便任由他抱着,我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眼泪却还是从我的眼睛里流淌,我微微的抽气,想拾手擦眼泪都做不到。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声音嘶哑,凄厉。

  “你现在不是在救我啊。”

  “啊。”我张嘴哭了一声,便埋着脑袋哭,把一腔愤满流露。

  “为什么不跑呢?”那小捕快摸了摸我脖颈处的青痕。“没用的,我走不快,跑不掉,没本事儿,活不下来。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个男人,我只有死了,我只有死了,才能解脱。”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情况,愈发的绝望无力了。

  刘宇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对我说,“不如,我带你跑吧。”

  我被这句话激的精神了,手脚浑然有了力气,撑起身坐在他面前看他,心头有点什么东西,以往一直在憋着,现在崩堤般的冒。

  刘宇看着我,红了脸,说话也抖了起来:“我是说,嫂嫂,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你死,你在刘哥这儿活不下去,我就带你跑就是了,帮你寻个活计,安置下来,你自己一个人过活,寻个良人又嫁了,你看怎么样,要是你不...”

  刘宇话说一半,我就急不可耐的抓住他。刘宇眉头微微抬了抬。

  我松手,急哭道:“我要跑,我要跑。”快要溺死的人,用尽全力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他应下了!背着已经没了力气的我下山,回家收拾东西。

  我却看到刘屠户正坐在房里,沉着张脸,凶狠的看我,仿佛我不是他同床共枕的小妾,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我软着腿,扶着门。

  他问我跟刘宇去哪儿了,脖子处的淤青,是那来的。

  我神都被吓到九天去了。他抄起旁的东西打我,我不言语,抱着脑袋,只求他打累了,快些走。

  刘宇拦着他。

  他打不到人,咧着嘴“我好心好意待你,给你找差事,给你吃住,见你今日没去当差,还特意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你居然给哥哥我带绿帽子?”

  刘宇内疚极了,见刘屠户拿起杀猪刀后,也顾不得内疚了,把人打晕。带着我跑了。路上,我问他去哪儿?

  他念了首诗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我们去江南吧,那里风景美,人也美。”

  “嫂嫂去了哪里,也是极美的人儿。”

  他带我去了江南,给我寻了一绣娘的活当,便哭着跟我说,他要去赎罪,可能回不来了。刘屠户对他不错,刘宇是个好人,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在他走前的夜晚,我走进他的房里,解开旗袍扣子。

  人就是这样,会爱上那个,在绝望中拉了自己一把的人。刘宇说:“等我回来,江南风景美,人也美,我想跟你一起在这里生活,在生几个娃娃。”我哭着:“我等你回来。”没等到,等到他快死的消息。我为了救他,把自己卖了。

  然后又写了信告诉他,我已经嫁给了别的人,让他别等了。

  我的良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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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雨桐心死了,第一次将自己卖给刘居户时,就已经早早的还没尝过情爱就死了,是刘宇让她活了,也是刘宇让她死的彻底。

  苏雨桐哭了,为了她曾经的欢喜哭,为了她这一生身不由己哭。

  陆石屹看出了她的心思,最后又给她留了封信。

  和离。

  而后,是刘婉莹调查来的,刘宇现在的居住地。苏雨桐手都抖了。却怎么也下不去这个心。刘婉莹如今是这个家里的当家老母亲了,日子过的风光。没忘了这个深宅大院的好友,便同她讲:“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的。”

  “你看我,我就一直为了自己活。”“老爷死了,干我什么事儿,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正室,你看看,我这不就成了。”

  苏雨桐看她笑的眉眼弯弯。

  又被她生拉硬拽的上了火车。苏雨桐想到:“万一,他结婚了呢?”刘婉莹甩给苏雨桐一张电报:“你儿子,知道了你的事儿,问了刘宇。”

  “闲革命呢,没结,不过这人还挺厉害的,是共产党的一个师长了。”

  “对了,路上,你们可以发电报交流啊。”电报是发出去了,收到的回信不大乐观,刘宇有事儿外出了。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是被陆鸣招待的。苏雨桐笑眼盈盈的看着陆鸣,他长的极像陆

  石屹,却又没有陆石屹身上那吓人的气质,平日里笑起来是个极其阳光的男孩子。

  陆鸣同苏雨桐说了许多刘宇的近况。

  极为直观的在苏雨桐的脑中,铺开了一个善良正直的男人,是怎么样在这世道中生存挣扎。

  苏雨桐听了许多,愈发觉得,这人过了这么多年,一点儿也没变。

  他依旧是个正直热心的人,成了师长后,也平易近人的,帮助邻里乡亲做些力气活。这天大清早的,不就帮苏雨桐抬了一桶水回来,还烧好了菜。

  等苏雨桐醒来时,被那香味一勾,人就出了门。

  重逢见到了刘宇,他已经不再年轻,面上沾染了太多风霜,使曾经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如今内敛成熟,面上虽是挂着微笑,但不威自怒的流露出上位者的气质。

  他是刘宇,是苏雨桐一直想着的刘宇。

  苏雨桐走向刘宇,那人三两步走上前,将她抱起。

  多年的苦难,在这一刻的团聚中,苦尽甘来。

  泪水模糊了双眼,尽数埋进了男人的臂弯里,一如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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