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跃楼。
室内寂若无人,两个家丁颇为小心翼翼,时不时地往罗玉凤睃一眼,默然良久的罗玉凤转头瞥向他俩:“事先你们都没查过吗?害老子出这么大的丑!”说罢顺手抓起一茶盏扔了过去,家丁衣裳湿了一大片。
素来装作温雅得体的罗玉凤,也开始动起了粗,想必是气急了!
“少……少爷,老爷一向不让少爷插手……生意上……”
“滚!”
罗玉凤突然暴跳如雷,惊得两个家丁急忙跑到门外去。
罗家本是商人大族,尽管他在家颇得母亲祖母宠爱,可那个身为他父亲的人,是看不上他的,从不让他插手生意上的事!而生在他前头的几个哥哥却得以重用!
一想到这里,罗玉凤气得将屋里的香炉推翻,却被滚烫的香灰伤了手……
“奶奶的!没一件事是顺心的!”罗玉凤捧着手吹了吹,看着满地的香灰咬了咬牙:我就不信了!我不能比他们几个先搞垮顾盛两家!
之所以罗玉凤一心想搞垮顾盛两家,只是在路过他爹书房时,不慎闻风……
————顾府。
兰葶院。
“小花!”顾青葶急忙跑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小花,问:“小花!你跪着干嘛?”
说罢她又给小花拍了拍衣裙,谁知小花小嘴一撇,那双明亮的眼睛覆上了一层水气,豆大的眼泪顺着圆圆的脸颊滴落下来,好不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顾青葶又心疼又焦急地给她擦着眼泪。
此时,李嬷嬷抱着一木筐子回来,里头是些菜叶子,见她醒了,小花还从地上起来了,上前道:“小姐,小花是大公子让罚跪的,不够三个时辰,不得起来。”
“啊?”顾青葶这就不明白了,忙问道:“为什么?小花做错什么事了?”
一个时辰后。
整整三个时辰小花已经跪完了,顾青葶也掐着点赶紧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带着走不稳的小花进屋去。
“对了!小草呢?”顾青葶一边给小花倒水,一边问道。
小花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摇摇头:“奴婢不知,今奴婢醒了就被大公子罚跪,小草姐姐也不知去向。”
“又不知去向了?”顾青葶声音颇惊,皱了皱眉,想着:小草这孩子天天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等回来了,定要好好问问!
午时,小草还是不见回来,吃过午膳后,李嬷嬷用托盘托着两套绣花不同的衣裳到她跟前:“小姐,你看看这衣裳如何,上面绣了小姐最爱的茉莉还有玉兰。”
“又做新衣裳了啊!”顾青葶拿起细看,这面料有些反光,主体是淡粉色,又有些像白色,上面的茉莉绣花倒是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上面的香味一般!
李嬷嬷乐呵呵一笑,往边上靠了靠,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布料立刻呈现出五彩之色。
“这是五彩斑斓的白吗?”顾青葶惊讶地说。
“这是小姐外祖家送来的的隐彩锦,第一批上供给宫里了,这第二批做的第一匹布就给小姐送来了,据说是把蚕丝染色,再和白蚕丝一点一点织成的,十天织出的布才能做一身衣裳。”李嬷嬷解释道。
顾青葶看着就爱不释手,试问哪个姑娘不喜欢好看的衣裳?
“小姐,你要不要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好!”她抱着衣服进了屏风后头,小花帮着她换上了新衣,出来后在李嬷嬷面前转了个圈,褶裙流光溢彩,就连上面的茉莉都映上了彩光。
李嬷嬷和小花眼里有些惊艳,李嬷嬷乐呵呵:“哎呦!小姐你现在比那飞舞的蝶还好看。”
“是嘛!这不过这云肩好重啊!”顾青葶说着抖了抖肩膀。
绣花云肩为了有形故而有些厚,上面有一排水晶石吊坠,一有晃动便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嬷嬷给顾青葶把云肩拿了下来,说道:“那老奴拿下去让她们改改。”
顾青葶道:“不用怎么改,把那一排吊坠剪掉就好,不然好吵!”
李嬷嬷应了顾青葶的话,眼里看着她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忽看着一旁还有一套,顾青葶问道:“嬷嬷,有两套啊?”说罢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款式几乎一样,只绣花是玉兰花!
“是啊!”李嬷嬷语气柔和道:“本来玉兰这一套是拿来做其他款式的,老奴自作主张,让人做成了一样的款式,咱们府里有两位小姐,这布又只有小姐你得了,老奴是怕……”
“嬷嬷,我明白!”顾青葶又想起顾青画那天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
――――安合院
刘嬷嬷看着李嬷嬷离去的背影,对顾夫人笑道:“大小姐果真是不一样了,对咱们小姐好了不少。”
顾夫人难得打心底的高兴一回,温声道:“给画儿送去,还有叫她这几日不要穿,要分清主次。”
偏院。
一少女坐在木椅上,手里抱着一件斗篷,正一针一线的绣着茉莉花。
“小姐!刘嬷嬷来了!”彩月进屋说道。
话音刚落,刘嬷嬷就笑着进来了,手端着托盘。
“二小姐,大小姐给你送衣裳来了,是那匹隐彩锦做成的,一共两套,大小姐给你送来一套,连绣花都是玉兰的。”刘嬷嬷笑着说道。
顾青画放下手中正在绣的茉莉花斗篷,赶紧起身拿起来看,这锦缎到的时候跟着母亲看过,当时便觉得好看极了,只没想到大姐姐会给自己送来一套。
刘嬷嬷见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二小姐脸上出现了笑容,自己也高兴,嘱咐道:“小姐,夫人说这几天你不要穿,毕竟是大小姐生辰。”
“嗯!嬷嬷我明白的。”
刘嬷嬷离开后,顾青画将衣裳当进柜子中,又继续绣着花,眼里也有了些神采奕奕。
“小姐,该擦药了!”彩月将手里提着的木盒子放到桌边,打开一看,里头全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顾青画挽起袖子,本该是白嫩的手臂上出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疤!似乎是烧伤!
“小姐,这疤一直不见好,奴婢真是担心!”彩月拾起一只绿瓶子,打开后,忍不住埋怨道:“大小姐把小姐你推火盆里,到现在都还没道过歉,小姐你可不能因为一套衣裳就原谅了大小姐!”
“……”顾青画欲言又止,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手臂上出现膏药的清凉感,有些高傲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才不同没了娘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