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把目光投向顾章华,期待他的答案。
“爱鸣则鸣,不鸣随它。”
“方甲。”
先生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点点头,道“你们是方字辈的,从今日起,木牌上的字,就是你们在这里三年的名字。木牌随时挂着,不要弄丢了。
你们先去吃饭,吃晚饭,有小童带你们去相应的地方再行拜师礼。”
说完,先生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
真是个很怪的地方,规矩奇怪,人更奇怪。
他们坐在饭厅,每个人面前摆着一碗素面。
还是刚才提问的那个学生,顾章华看了下他木牌上的字,“方丙。”
“就这一碗面,就是我的一餐?”
方丙的语气有些不好,谁都能听出他的不满。
顾章华是方甲,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然后等着小童解释。
其他二人,方乙和方丁,则是连看都没有看方丙,直接坐在旁边,开始吃饭了。
“山上的食材有限,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还望公子您多包含。”
小童很规矩地说着,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悦或者是道歉的意思。
就算是顾章华再没有眼色,也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味道还不错。
方丙看着他们都吃开了,自己也就坐下,动起筷子。
饭桌上的几人,各怀心思。屏风后的几人,也在捋了捋胡子,发愁自己的问题。
“药老,您真的选了那个方甲?”
一个身穿白衣,续着半尺白胡子的,眉毛头发也白,脸上却没有皱纹的人,微微点头,睁开眼睛,道“就是他了,你们也尽快选好自己的徒弟。”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穿着紫衣,头发白,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也没有一点胡子,道“我就要那个方丙吧。”
他身旁是个道士打扮,拿着拂尘,黑发黑髯的人,道“一个有多年行军打仗蒋妍、却又多年潜心修行的将军,去教一个有杀念的人,真是合适。
那我就教那个方丁吧,善于等待的人,总要让他多活上点,由我这修道之人,教他再合适不过了。”
“你上个学生,可能是……”
“白鹿书院的规矩,教的学生是谁,不能去追究。出了书院之后,是生是死,书院概不管。”
旁边的老人道“他们能回来一次求助,之后便和书院彻底没有半点关系。”
道士旁边是个穿着藏蓝色正统儒衫,手拿佛珠,满面慈祥的老者,笑着道“那个方乙,我看着很是喜欢,既然诸位都不和我抢,那我就收下他做徒弟了。”
白衣老者点点头,道“既然你们也选好了,那你待会让人把他们领到地方。”
刚才陪着方甲他们几个的先生,向白衣老者躬身道“是,院长。”
白衣老者点头。
还在吃饭的几个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师傅这么短时间内就定好了。
此时,他们四个都吃过饭了,碗也有小童收拾了。
人一般吃饱了之后,都会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睡觉了。尤其是折腾了一天的他们,更是想早点休息。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人过来带着他们去休息的地方。
方甲,也就是顾章华看着大家都无聊,就粗着声音问道“诸位,你们说,为什么这个书院的规矩会这么奇怪啊?”
“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想必诸位在来之前,家里人都和大家说明白了。如果不守规矩,你们家族中的子弟是不能再进入白鹿书院。你们回去,估计会很不好和家中父母交代。”
众人都不说话了。
顾章华奇怪了,三哥没有交代的事情,怎么这么多。我还能不能在山上好好待下去了?
悠闲地躺在甲板上的顾秋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旁边侍卫问道“公子,那白鹿书院的规矩那么多,小少爷肯定是要骂你了。”
顾秋白了下眼睛,道“万事听从安排,就没问题。
那小子虽是个不守规矩的,可是,阳奉阴违的本事却很到位,不会顶撞那里的先生,能惹出的祸实在有限。”
“所以,你就不用担心小少爷在里面会如何了,关键是咱们啊。大哥都来了,这次恐怕……”
“那公子打算如何?”
顾秋闭上眼睛,道“等我先休息一会。”
“公子,您都睡了两天了,不怕睡出毛病了。”
顾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慢悠悠地说道“没事,天塌不下来。”
神机无语。
顾章华更无语,她还没有找出李昊轩是谁了,就被带到了一个白衣老者面前。说他老吧,脸上却没有皱纹,说他不老吧,头发和胡子都白了。
在行完礼后,看着顾章华有些奇怪的表情,白衣老者只是笑着问道“你想学什么?”
顾章华愣住了,她上山的初衷只是为了找到那个人而已,却还真的没有想过能学什么。
“医术、武功、轻功、药学、治国……”
“我想学轻功和药学。”顾章华挑了两个,她觉得这两个以后能用上的机会大。
白衣老者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好。这里是医庐,院子不大,也就四间房。这里是为师的住所,旁边是你的房间,对面是药房和炼药的丹房。”
“师傅,那平日里弟子需要做些什么?”
白衣老者只是递给她一个卷轴,道“为师这几日有事,出趟远门,你把上面几种药草熟悉一下。其他的事情,待会有小童过来安排你。”
顾章华点点头,道“知道了,师傅。”
白衣老者看她好像还有所疑问,就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师傅,弟子有个问题,不知道当提不当提。”
“那看来是不该问的东西了,”白衣老者看着顾章华有些泄气的神情,又道“问吧。”
“为什么进了书院,要把原来的容貌都敛去,换成另一副样子?而且以后,好像还不能和别人说起,在书院待过啊。”
“真是沉不住气啊,还以为你会忍得久一点了。”白衣老者捋了捋胡子,道“来这里的学生,都会问这个问题。但我们从来不会回答。”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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