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尔虞我诈生存多年的月芽反应过来,她差点惊掉了下巴,结结巴巴的问,“公子,这彩云姑娘是不是别有所图?”
苏木兮见好戏登场,自然乐得瞧个热闹。“月芽你既已瞧出端倪,何必说出来,破坏了兴致。”
她偷眼细细打量白衣公子,眉清目秀,薄唇并未因女子的纠chan不休而紧抿,至始至终扬着一抹笑意。一双黑眸纤尘不染,仿若世间最为纯净的所在。只见他长身玉立,俊若修竹,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温柔如暖阳的声线更是为他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俨然是人群中最为卓尔不凡的存在。“姑娘别误会,在下不过是见姑娘可怜才出手相助的。”
孤女彩云没有因此而停止纠缠,反而嘤嘤啜泣,泣不成声,端的是一个我见犹怜。“求这位公子收留我,我无处可去了。”
白衣公子已识破女子的意图,他不但没有当场点破令她难堪,反而后退一步保持适当距离。不恼不怒,温言道,“姑娘若是无处安身,可以到茶馆客栈谋生。”
“可是我……”
未尽的话语被原本想置身事外的苏木兮打断,她上前一步,以局外的人的身份给予在场的人台阶。“这位彩云姑娘是吧,这位兄台替你指了明路,你何必推辞。”
她的一番言论引来白衣公子的侧目,彩云抬头望向苏木兮,身穿青色绣竹锦袍,腰系价值不菲的玉佩,手持折扇,赫然是清新俊逸的少年郎。
见白衣公子软硬不吃,她睁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看向苏木兮,悲戚哀声道,“可民女实在无处可去,不然这位少年公子可否收留我?我什么都会干的,什么都愿意!”
“咳咳。”苏木兮被她的豪放震慑,万万没想到生在这个朝代,也有如此开放的女子。虽说此朝民风开发,许女子上街游玩,可也不至于此。
她打开折扇,扇下的翠绿流苏衬得她肌肤胜雪,将折扇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明眸打量起彩云。
“姑娘兴致不错,年迈老父已故,不能入土为安。姑娘却能在得到银子时,与出手相助的兄台纠chan不清,是为何故?再者姑娘卖身葬父面无哀色,反倒涂抹胭脂水粉,为的是何事,在下只点到为止,望姑娘能好自为之。”
京城最为热闹非凡的街头巷尾上,月芽欢呼雀跃,轻快的步伐跟随她左右。“公子公子,你好生厉害,是如何看出这许多破绽的。”
“人生阅历多了,也就不难发现了。”
“多谢兄台出手相帮,不然在下肯定会被姑娘纠chan不清的。”
苏木兮侧目望去,见是方才两袖清风的白衣公子,她望着他身上的白衣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不敢当,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兄台解惑。”
“兄台但说无妨。”
纵观古今,结合无数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成了众人心中最为费解的问题。记得某姓青丘女扮男装的女子,与她的师兄双手环胸,异口同声说,“不管是侠士还是丈夫,必定穿着白衣。”
因此,这个未解之谜成了苏木兮的心病,她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真心诚意的不chi下问,“在下相知晓为何出手锄强扶弱的人,都是着一袭白衣。”
白衣公子低头扫了眼身上的白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个……兄台还真幽默,在下姓白名清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苏木兮也不含糊,忽悠界她自诩第二,绝无人第一。“在下姓苏名佳铭,还有要事,便先走一步,日后有缘再见。”
一段小插曲过后,月芽跟在苏木兮身侧,不曾离去。现下东张西望,环顾四周隐蔽地方,困惑不解的问,“公子,你说暗卫是不是不在,没什么动静。”
对于月芽的天真单纯她也不予置评,张望着京城的欣欣向荣,“隐在暗处你看得见?”
也亏得这护卫有眼力,若是跟随她身侧,她肯定想方设法甩掉他。可惜的是,为皇兄办事,她也不能过多为难。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熟悉的吆喝声响起,她顾不得月芽的呼喊,朝前奔去。那可是流传于民间亘古不变的传说,每逢佳节唯它最为出众,吸引的大部分顾客为青年男女和孩童。
“糖葫芦,糖葫芦,冰糖葫芦……”
等月芽拨开人群,气喘吁吁赶上时,只见苏木兮手中多了两支冰糖葫芦,笑盈盈地递给她其中一支。
月芽慌乱地将手藏到背后,小脸上全是惊讶和惊慌。“这不妥,奴……我不能收。”
原本脱口而出的奴婢二字,在苏木兮眼神示意下憋了回去。若是之前的五公主,刁蛮任性,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举动?她一方面惊于苏木兮的改变,一方面又顾着主仆之分。
苏木兮哪管那么多,看着月芽不断挥舞着明显拒绝的小手,眼明手快地塞进她手中,“此处何须多礼,叫你拿着就拿着。”
少顷她接着道,“月芽,京城生意爆棚的窑子在何处?”
乍听此言,吃惊之下月芽长大了嘴巴,圆滚滚的糖葫芦掉落在地,她自以为出现幻觉,抱着一丝希冀问道,“公子,您说什么?”
苏木兮将月芽有趣的行为举止尽收眼底,红唇边依旧挂着一抹浅笑,“需要我说得更加贴切?”
月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用,可是您若去了那里,我会被……”
苏木兮自知月芽的担忧,她扫视周围,发现行人步履生风,意兴阑珊,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在各种耳熏目染之下,对于青楼ji院耳熟能详,好奇不已,又怎会甘心错过。
“你怕什么,现在他们又不在,谁能给你定罪?”更何况,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不把握机会,可没时机一饱眼福了。
月芽不情不愿的带着苏木兮到达目的地,春江院是京城生意如火如荼的青楼,姑娘们沉鱼落雁,长得标致不说,更是能歌善舞,一举一动风情万种,令人魂牵梦萦,见之不忘。
这时,一声高亢且娇艳欲滴的声音响起,“大爷下次再来啊,桃红等着您呢!”
此人正是老鸨无疑了,身穿红色bo纱罗裙,行至苏木兮跟前,轻摇折扇,“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是头一次来?”
苏木兮被脂粉香气呛得转头打了个喷嚏,“家中管得甚严,难得有机会目睹一下春江院的风采。这位姐姐生得国色天香,在下瞧着十分欢喜。”
老鸨乐得咯咯娇笑,“公子嘴真甜,里边请里边请,我们春江院的姑娘包您满意!”
苏木兮正要跟随老鸨步入传说中的青楼,下一秒一只大手牢牢擒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往僻静处走去。
她拼命挣扎,奈何此人手劲极大,因此苏木兮不顾形象大喊大叫,“喂!你谁啊,放开我!”
月芽见此,先是微愣片刻,反应过来后,往两人方向冲去,柔弱的嗓音语带威胁,却不见丝毫作用。“公子!你快放开我家公子,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