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御卿,你这回先让我带人把清王妃请的刺客收拾了,再让无痕出手将你打成重伤,然后情急之下你被木清依所救,莫不是为了、为了……”
不等鹤羽霄把问题问完,慕御卿已经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他对着鹤羽霄的目光,凝重地点点头,解释说道:“没错,我大费周章,不惜与无痕对掌,正是为了找个机会试探她。羽霄,现在看来,我试探对了。她应该和我要找的人有极大的关系,只是具体是何关系我还没弄清楚。”
自打太后赐婚,他就查过,寻过,只可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反倒是她的手段和身边两个显眼的护卫让他有了方向。
那么厉害、那么隐秘的人物,除了江湖上新冒出来神秘却又厉害无比的归云山庄,普天之下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我可是仔仔细细查问过的,证实原先那个木清依却是个草包,怎么可能会突然转了性,变得如此厉害?想来其中定有缘由,再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会不会、会不会林豫秋他已经猜到了御卿你的用意,特意把这个人送来安排在你身边?”鹤羽霄大胆的假设。
慕御卿摇摇头,“具体怎样我还不清楚,但我知道,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恶意,否则我那天受伤的时候,假木清依也不会那样紧张。”
假的木清依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他一眼便能洞悉,却在他受伤时那样紧张,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慕御卿的命对她来说很重要。
在她看来,他慕御卿还不能死。
在她眼中,他慕御卿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所以,他还有机会。
“这就好办了,只要林豫秋肯出手,我就有把握保住你的命。”
鹤羽霄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不同于以往的轻松玩笑,这一回,他是发自肺腑的感到一股轻松。
慕御卿点了点头,然后说:“羽霄,王妃婶婶和郡主还在,帮我去传个话吧,就说我有些疲惫,实在不好见她们俩,让她们各自回府吧!”
邀月走了,慕御卿只能让鹤羽霄去说话。
鹤羽霄却轻摆衣袖,扁了扁嘴,说道:“清王妃倒也罢了,两句客套话我还说得出来。黎若萱那边我可不去说话,要不然把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弄哭了我可没心思收场。”
“那你帮我把话传给邀月,让她去说。”
“这没问题。”
鹤羽霄转头要走,却忽然记起什么来,又扭过来问慕御卿,“御卿,清王妃那件事我还没整明白呢!你说她是不是太闲了?竟要花钱买人杀你老婆?”
“王妃婶婶并不是要杀‘清依’。她呀,是太爱清王叔了,估计听见外头传闻,说金殿之上皇上将‘清依’误认成了清王叔毕生最爱先淑妃娘娘穆嫣然而有些起疑,所以才找个由头把我们叫去清王府,然后伺机探探‘清依’的底细,要不然,她也不会只请那些没用的一级杀手了。”
清王府不缺钱,天渊阁也不缺杀手。
倘或清王妃真要‘木清依’的命,就不会请最低级的杀手,而会不惜代价请厉害杀手,以一击毙命才是。
慕御卿如是解释,鹤羽霄这才点点头。
“也是,清王爷虽然娶了清王妃,和她有了孩子。但先淑妃一死,王爷就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终日用酒麻痹自己。等小郡主一出生,他更和王妃断绝所有往来,一个人搬到了山上的和尚庙出家做和尚去了。王妃嘴上不说,心中对先淑妃定然是存有怨念的。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被皇上误认为是先淑妃的女人,她心中不安想要一探究竟也情有可原。”
“是啊,她一个大活人,有才有学有势有样貌,更一心一意爱着王叔,却偏偏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付出都比不过一个已经死透了的女人,如何能不怨呢?”
慕御卿叹了一声,忽而明白过来为何玲儿会那么讨厌‘清依’,为何会处处针对‘清依’。
他想,这也许也和皇上错认淑妃有关吧?
王妃婶婶嫉恨先淑妃,玲儿自然也不喜欢先淑妃,更何况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先淑妃她连喊一声父王的机会都没有,又怎能不生气呢?
“羽霄,你再帮我给邀月传一句话,让她告诉清王妃婶婶,就说铭香阁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回,‘木清依’是我的女人,再有几天就会入府伴我左右。她也好,玲儿也罢,都不准伤害‘清依’分毫,更不许玲儿再胡闹,否则,别怪我不近人情!”
事到如今,慕御卿很清楚,‘清依’完全有本事保护自己。
根本不需要他慕御卿的庇佑。
但他却依然想这么做。
毕竟心胸狭隘的湘王已经对她起了杀心,祁王和木家那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要加上玲儿和王妃婶婶,势必会添她不少烦恼。
届时要对付这么一大帮子人,就算不费灯芯也费蜡,当不得他表明态度,先把话放出去,轻轻松松地为‘清依’减少清王妃婶婶和玲儿这两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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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府
话说木清霞为了救祁王殿下不惜舍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不仅祁王感动的感激涕零,就连太后老人家也十分欣慰,话里话外对木清霞是赞许有加。
见孙儿又能在自己跟前活蹦乱跳地蹦哒,老太太一高兴就下旨封了木清霞为祁王妃,并要祁王府做好准备,先让礼部挑出个好日子来,把聘礼给木家送过去,再让祁王择吉日迎娶木二小姐木清霞过门。
不同妃后如云的兰氏一族,先祖曾随太祖皇帝东征西讨开创大梁基业;父兄又多才学兼备,有济世之能,可辅弼天子、助主上匡扶天下;且兰氏之女多貌美如花,艳绝一方,一门之中多出妃后并不稀奇。
秦氏一族祖上虽无大建树,却也是开国老臣,秦家世代戎马、满门忠良,曾先后迎娶多位得宠的公主入府,光耀门楣,算得上是大富大贵之家,所以秦氏多妃多后也属常态。
至于如今的木氏一门,其家世并不显赫,官阶也不是很大,更无丰功伟绩,却在二十余年间出了一后三王妃,不说云阳城,就是整个大梁也属罕见之事。
一时间,木府府门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以至于沉寂多时的木清霞之母申氏也跟着长脸,重新在木府活跃起来了。
她不仅一改之前的窝囊样,把自己打扮得精神起来,从前那些趾高气扬的气势也跟着回来了。
墙头草一般的仆人自不必说,少不得要受她的教训。
前些日子从她手里分走了玉蓉嫁妆的姨娘们,申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府里还有个要死不死的老太婆,申氏能立即下令把那几个‘贱货’捉了来痛打一顿然后赶出府去。
绿萝远远地瞅见了,转过身去对‘木清依’说:“小姐!您看她那得瑟的样,不就是一个祁王妃吗?做不做得成还不一定呢!”
绿萝不满地哼哼,心想:二小姐又不是什么干净身子,要是被祁王知道了,祁王肯定不会娶她!
“姑奶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怕祸从口出,丢了小命啊?”
林绮云赶忙捂住了绿萝的嘴,然后提醒她,说道:“她现在又没惹着咱们,且让她得意去吧!咱们横竖还有几天就离府了,少招惹是非,明白吗?”
强弩之末,她才懒得费心思。
绿萝哦了一声,然后跟着林绮云往外走。
这时木清霞和祁王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了过来,二人眉眼生情,浓浓密语,看上去感情很是不错,有些如胶似漆的意味。
林绮云一瞅,心中顿时觉得好笑,不禁暗想:祁王,你这猪脑子现在倒是挺高兴的吗?只是不晓得等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身边这位美人儿的前尘过往之后,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呢?
心想形露。
林绮云一时没憋住,就哼笑了出来,好在她脸上蒙着面纱,别人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那轻微而又急促短暂的暗嘲声还是被已经走到跟前的二人听见了。
祁王不解深意,以为‘木清依’在挑衅他,顿时丢了个冷眼过来。
木清霞却是心知肚明的,她阴柔的眼眸一眨,眼中顿时有万千杀意向‘木清依’汇聚,却又碍于祁王在跟前,不敢乱生半句言语。
只能暂时收了狠意,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声:“是四妹妹呀?怎么?要出门?”
‘木清依’嗯了一声,还未出声说话,就听祁王冷声说道:“什么妹妹不妹妹?一个丑八怪?也配做你的妹妹?”
“王爷!”祁王这话很对木清霞的心思,可是毕竟自己有把柄在,她一时之间不敢乱得罪了‘木清依’,反而暂时放过‘木清依’,对祁王柔声解释说道,“王爷,清依的脸并非天生如此,是后来不小心受伤弄成这样的。”
态度改变的速度,令‘木清依’佩服!
“是吗?”祁王不以为然,鄙夷地哼了一声。
‘木清依’则扯了扯嘴角,笑着说:“祁王殿下不必如此,我又没有叫你看我,你管我长得是丑是美?再说了,外表的美丑并不映衬心里的美丑,是吧,二姐?”
‘木清依’故意拿这话来刺激木清霞,说完话后紧紧盯着木清霞的眼睛,再时不时的瞥一瞥祁王,言下深意再明显不过。
祁王听了,当即愤然,以为‘木清依’在指桑骂槐,暗骂他心里丑陋,于是伸手要教训教训这个大胆的女人。
木清霞却是清楚的,她的小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恨不能一刀劈了‘木清霞’。
却又偏偏不敢让祁王碰‘木清依’一下,生怕把‘木清依’逼急了‘木清依’会把她和富贵那件丑事在祁王面前抖露出来。
“殿下,她是洛王妃,您不能对她动手,否则洛王爷会找您麻烦的,咱们还是快走吧,不要理她!”
木清霞落荒似的拉着慕景祁跑了,那逃跑时的憋屈表情,可真真让林绮云觉得刺激、好玩,外加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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