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眼神微微有些凝重,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莫耳手中突然变成了墨黑色的木剑,那木剑之上原本的生机气息变成了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那种气息宁风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魔气,很纯粹的魔气。
宁风一时间百感交集,或许莫耳本身都不知道这黑魔气代表着什么,或许在他看来那只是一种极端强大的力量,但对于气海里种植着甲子树的宁风来说,这一幕给他的讯息实在太多了。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老鬼说过的甲子树,生命之树还有那传说中的永恒之树,或许想要寻到这个秘密的答案,魔土是个很不错的去处,之前宁风心头还没有底气,甚至一度认为应该在人族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现在他几乎可以笃定的在心头对自己说,甲子树的秘密恐怕在魔土,或者绝对跟魔族脱不了干系。
甲子树这东西宁风不是太感兴趣,至少目前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甲子树涉及到的是诸天九剑中的枯木剑,宁风有关的枯木剑的消息,仅仅只有当初那本剑录上记载的事情,那位枯木剑主最后陨落的地方是剑陵。
宁风心头打定主意,先去剑陵一趟,若是寻找无果,或许就要将目光盯着魔土了,去魔族,也被宁风算在了计划之内,如今,他已经隐隐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些猜测,魔族,也是极有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的确很有走一趟的必要。
恐怖的魔气包裹着莫耳周身凝聚的剑意涌向宁风,那浩瀚无垠的气息让上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学院长老都微微有些侧目,老人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很显然,那下方的攻击居然对他这武皇强者产生了威胁,这不得不让他心神大震,暗道这新生当真不简单。
对面,宁风的表情看上去委实怪异至极,一脸沉思之色,看上去有些神思不属,这等危机时刻,他居然还敢分心他念,莫非是找死不成?那长老心头一叹摇摇头,同时又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这名弟子觉得抵挡无望,这是选择了放弃,那样的话就更可惜了,放弃也不怪傻站着不动呀,须知越是强大攻击手段,往往花费的准备时间就越久,留给对手反应准备的时间自然也越久。
宁风若是一心想逃,也不是没有可能逃出这恐怖剑招的攻击范围。
不仅长老疑惑,莫耳同样不解的看着宁风,暗道莫非他是突然这时候有了什么顿悟,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呀,可是他剑势已成,而且出招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想要收回断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土墙之中包围的决斗区域,实在算不上宽阔,剑势成型的情况下,他即使想帮宁风顿悟也收不回剑招了。
让莫耳和那名长老都没有想到或者想通的是,那威力恐怖的剑招,刚刚就要随着木剑洞穿宁风的胸膛,一直呆愣着的宁风像是猛然间反应过来,抬手一个轻描淡写的格挡,那木剑之上的黑魔气居然尽数消失,全部变成了之前那暗淡的翠绿色。
木剑周身的剑气,也快速被宁风周身的剑意吞噬,反而是莫耳被重重的反震,踉跄着一连退出了十多步,然后才稳住了身形,有些震惊和不解的看向宁风,这种力量他实在不明白宁风到底是如何化解的。
土墙之上的长老同样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看向宁风,能够威胁到他的攻击,居然就被这弟子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怎么可能,我都没看到你拔剑。”
莫耳颇为不解的问道,他感到自己的剑意瞬间顺着木剑之上的力量的消失而瓦解,他知道,他输了,而且输得十分的彻底。
宁风沉默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你用的这黑魔气,遇到我的黑煞气,完全是大巫见小巫,不仅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会被我体内的黑煞气威慑,他想了想,只能模棱两可道。
“莫耳,以后这种力量你要尽可能少动用,他对你剑道的修行不一定全是好处。”
莫耳顿时不解的看着他,皱眉道:“为何?”
宁风想了想,叹道:“因为我之前也过度的依赖它,还因为他,过早的产生了心魔,差点没扛过去,你现在尽可能少动用它,待修为上去,再去修炼也不迟。”
莫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土墙之上的老者招了招手行了一礼,主动认输退出了土墙之中。
第一场,宁风顺利拿下胜利,分数也就是原先初始的五点加上赢了比赛的十点,在加上莫耳原本拥有的四点,一共就有了十九点,也算分数不低了。
但一想到他打了一场还没第一那个叫姜文的家伙初始分数高,他心头就略微有点不爽,黑幕,果然全是黑幕!
宁风打完没事,也就抬头看向空中的屏幕,然后观看者其它还在进行着比武的人的决斗,有的的确是碾压,比他还快的大有人在,有的却是棋逢对手,打了许久都是僵持不下,甚至到最后双方打到力竭宣布平手的,第一轮居然就要整整四个人。
高台贵宾席上,一众大佬们此刻也在睁着眼说瞎话,魔族一名祖境强者朝着书生道:“久闻书生院长奇门遁甲之术傲视古今,当初北海之上一手七杀剑阵名动天下,更是压得海族几千年都不敢冒出水面,这些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书生闻言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逆羽这时候义正言辞道:“你白痴啊,这当然是假的了,他要这么厉害,轮得到你现在这么嚣张,看看你那蠢样,我看着就来气,怎么手抖有病?有病看医生呀白痴!”
书生和叶秋白等南川院一众高层闻言都是嘴角抽了抽,就连书生也跟着一群弟子同时举杯喝起了酒来,假装没有听到某个男人的话。
魔族另外一名祖境老人看不下去了,寒声道:“小辈,我们与你师傅说话,哪里轮的道你插嘴,不知尊卑的东西,若不是今日在你们南川院,哼……!”
逆羽看了看书生,见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心头暗骂这老小子真阴险,又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嘴上却是不屑道:“你又是哪根葱,我和白痴说话关你什么事,难道说你也是个白痴?不过你这老东西倒也不傻,知道这里是南川院。”
其他势力的强者倒是看热闹看得十分开心,都是沉默的各顾各的吃着东西,他们这等强者,别说吃东西了,就是几十年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身体依旧顶呱呱。
不过贵宾席间却有一道很煞风景的身影,一名浑身破破烂烂黑袍的中年人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用双手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快朵颐,边吃边咂吧着嘴,满嘴油腻的样子实在让人联想不起美感这个词。
魔族一直没说话的那名祖境老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黑袍中年人对着逆羽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你们南川院如你这般不知规矩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怜呀,实在是可怜,可悲呀,实在是可悲!”
逆羽突然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而一旁的叶秋白等人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唯独那名被点名批评的中年男子罔若未闻,还用油腻的右手抓了把头发,然后抱起个猪头继续咬了起来,那模样和一个饿死鬼没什么两样。
这一幕看得诸多强者直摇头,不过许多心思细腻的人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个中年男子来,最后都是齐齐无奈放弃,这个男人,委实让人看不透呀。
莫非,真的只是南川院故意为了羞辱他们,当着他们的面,随便找来了一个乞丐?
“龙哥,有人骂你呢!”逆羽贴着龙傲天的耳朵小声道,后者一把嫌弃的推开逆羽,不开心道:“小崽子,我警告你,今天别打什么坏心眼,不然我弄死你!书生呢,叫他过来,给我揉揉肩,叶什么的小娃娃呢,也叫来给我倒杯酒,不然老子不干了,不回去了,嘿嘿,反正你们也拿我没办法!”
一群强者给他这话给逗乐了,这家伙看来不仅行为怪异,连脑子也不太正常,敢让书生揉肩的,这世上真的有吗?
书生和叶秋白心头都哭笑起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呀,这龙傲天吧,活了几万年岁月,说是他们的八辈祖宗的八辈祖宗都毫不夸张,而且这些年也算是给南川院做了不少事情,往年的话,他们将这位爷放出来溜达都会套上锁链的,今年觉着吧,当着这么多势力的面,这么做似乎有点不礼貌,加上他们清楚。
龙傲天其实也早就将南川院当成了自己的家,活了几万年,即使是龙族,恐怕他也找不到当初同代的龙了吧,再说他是被龙族排斥的异类,找到了回不去反而更加痛苦,估计这辈子,也就交代在南川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