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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最萌皇子妃 流水泱泱 7436 2022-11-05 02:37

  院门外,怜儿看着这天色越来越黑,又没有办法进去,只能干在原地转圈。

  不多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一言不语,向着竹离微微亮出一个玉牌,又低声说了些什么。

  严温下意识想要利用内力听得清楚些,不料那小厮声音极低,甚至还用了内力隔绝了声音。严温心头一紧,他竟然已经被防到如此地步了。那么皇上交待的事情,他还能不能完成?

  他在来时的途中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是皇上的人,七皇子自然是不会轻信于他。他本来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以七皇子的实力,一定会把他查出来,那时他就真的没有办法接近晔风了。那么他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公开,更能显得真实。本来他已经想好了,在必要之时可以制造机会重新取得七皇子信任。可是……现在看来,晔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或者说,晔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严温偷听不成,只好安分地守着门口。

  那小厮将玉牌交给竹离后,便又匆匆离去了。

  竹离拿着玉牌,心事重重,却半刻也不敢犹豫,转身进入院子。

  晔风看见竹离进来,问:“何事?”

  竹离知道自己打扰了主子,但公事更为重要。他将玉牌呈给主子。随后刻意压低声音道:“殿下,这是从那个刺客身上搜到的。”

  晔风看着那微微发污的玉牌,皱眉,没有伸手去接,“那刺客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东西?”

  竹离摇头:“属下也不知。但这玉佩确确实实是从他身上搜到的。那刺客自尽后,我们的人反复检查了他的遗体,甚至还解剖了他的尸体,才发现的这个……”

  晔风脸色越来越白。

  竹离知道主子恶心了,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殿下,这个玉牌,是太子殿下的……”

  “哦?哪个太子殿下?”

  “是您的兄长,当今皇后的儿子,晔真。”竹离顿了顿,见晔风毫无反应,小心道:“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晔睿一派,就您和八皇子形单影只,各自成派……这种局势对您很不利。而且,这刺客摆明了就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派来杀您的。他们如今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可见对您是起了杀心了,殿下您要是没有什么准备……”

  晔风挑眉,“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跟晔涵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晔真和晔睿?”

  竹离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曾经为主子担忧过,可是主子从未放在心上。殿下是很有实力不错,可是得道者多助这个道理,不应该不懂的。对待敌人,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这次遇刺就很能说明问题。

  晔风笑着回道:“竹离,你还是老样子。”

  竹离一时间没有听懂,摸不着头脑,弯腰拱手:“属下不才。可是殿下,属下真的觉得,您应该找几个盟友了。您不能就这样自己耗下去啊。”

  晔风却只是道:“玉牌而已。你下去吧。”

  竹离在心中叹息,施展内力将玉牌粉碎得干干净净,半丝踪迹也不留下,才告退。

  花香只看得见这俩人嘴巴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后来见竹离刚进来就出去了,心生疑惑:“你那车夫咋了?”

  晔风淡淡一笑,“没事,只是最近越来越糊涂了。”

  花香肯定地点点头:“对啊,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竹离糊涂,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准你比他更糊涂。”

  晔风不为所动,“是啊!看你的丫头在外面急得那样子,就知道她主人是个怎样的人。”

  花香郁结,没想到又被反将一军!几秒钟后,她转而问:“怜儿在外面干什么?她为什么不进来啊?”

  话音甫落,晔风清雅的声音又响起:“是我不让她进来的。”

  花香气呼呼地问:“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未想,她捻起衣袖,正要打算质问他为什么要欺负她家怜儿,晔风却已经站起来,白衣宽袍轻浮,伴随着浅浅笑意,立足于茶桌前,好似三千凡尘都为之动荡,霎时间便照亮了她的眼睛。

  他细细打量着她,良久,摇头,“不是我不让她进来,而是我知道你不想让她进来。因为北清词让她告诉你,今晚去后花园上课。”他耳力超群,只要凝聚真气,方圆十里内的一切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北清词走后对怜儿说的话他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又是上课……花香咬咬牙,抱怨道:“都怪你,谁让你把他叫来的,要是你不把他叫来,我不就用不着去上课了吗!”

  晔风颔首,答曰:“我要是不给你寻个老师来,花叔叔回来之后我们两个可是都要挨罚的。”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请他?”

  晔风捧着杯盏,纤细的十指好像苍白的透明,只遥遥那么一眼,便是清远生风。他耐心解释:“北清词和我是故友。最近他手头很缺钱,我便命人为他找了个活儿。再说,他医术高明,我又病了,把他请来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也是舍不得我病死的对吧?我死了就没人替你出头了。”

  花香愤懑哼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晔风见她没有反驳什么的,继续温声道:“再说,从小到大,你闯的祸也不少了。上上上次,你擅自爬树,结果不小心摔下来,幸好我去的及时。上上次,你把孙老师气走了,幸好我自愿当替补。上次,你私自让我带你出去玩,结果半途遇刺,如若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有这次,你还对这个老师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实在是顽劣,所以我决定……”

  花香越听越心惊胆战,急忙打断晔风认错:“我下次不犯错了!你、你不许告诉爹爹娘亲!”

  冷不防听到这个,晔风不由嘴角一顿,“我只是让你先尝尝我那个厨子做的梨花糕。”

  梨花糕?

  花香两眼放光。仿佛闻到了梨花糕的阵阵香气,满脸期待地看着晔风,急急道:“在哪里在哪里?”

  晔风抚额,带着花香走出门外,缓缓道:“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做。后花园的梨花开得正好,你没有闻到香气吗?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似乎应该是喜欢吃梨花糕的,就命人摘了些新鲜的花回去做糕点。”

  即便她不情愿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晔风对她是很不错的。而且也很细心。她从小在花园里长大,也知道这个时候府里的特种梨花开了。没想到她都还没有闻见香气,晔风倒是先闻见了。

  晔风继续道:“你要不要去后花园看看?正好北清词这时候也应该在等你了。”

  花香磨磨蹭蹭半天才挣扎出来,“好吧!”不就是去看那个冰块脸吗!那人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晔风这么腹黑。再严厉能严厉到哪里去?罚她写字一千遍?写就写,自从她写完晔风罚她的那一千遍后,她就不怕了。

  “嗯,我们走吧!”晔风伸手虚搭了下她的肩头,本来欲拉着花香一起走,如玉的脸色却突然愈显苍白。随即他连忙转身离去,语气似是勉强的平和,“跟上我,要不然没有梨花糕吃。”

  花香嘟囔着嘴,“谁要你假好心!”嘴上虽这样说着,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天空阴沉,临头一场雨便落了下来。她止步在门檐处,看着外面说下就下的大雨,以及雨中那人的身影,想着晔风果然是黑心事做多了,出门就下雨。

  晔风一袭白衣,衣袂临风隔雨,纤尘不染,他又走回来,拿起一把油纸伞,拉住门前不肯走的花香。

  花香眨眨眼睛,满是遗憾,“为啥你衣服没湿?”难道晔风遁入空门化身为神了?要不然下这么大雨他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为什么身上一滴水也没沾?

  晔风温声解释:“我有武功护身。淋不着雨的。”

  花香心里摇头直叹为什么晔风运气这么好,继而仰头看天,“都下雨了,要不别去了?”

  晔风点头,“都下雨了,要不这梨花糕就别吃了?”

  花香默然,晔风这个家伙真是喜欢揪人把柄。她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为了梨花糕忍住啊,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骂晔风黑心。果然梨花糕什么的都是假的!一切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去后花园!

  晔风看着花香不自在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和怜儿稍微交待了一下之后,半柱香的功夫,花香不情不愿地到了后花园。

  晔风轻轻拉着花香躲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避雨。

  花香仰脸一看,这可不就是那棵让她摔下来的树嘛!那时候,她就是爬的这棵树。整个花园最粗的一棵树。一想到就是因为这课树让她遇见了黑心的晔风,她就忍不住踢了树干两脚。

  粗壮的大树颤了两三抖,树叶轻微地晃了晃。

  花香使劲全身力气,这树竟然顽固不动。她不由来劲,又踹了大树两脚。嘴里还嘟囔了两声。

  晔风偏头看她:“这树惹你了?”

  花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说着,赌气似的爬上了这棵树。

  晔风无奈,声音温缓:“既然它招惹了你,那你就踹吧!小心又掉下来,半年下不来床。”

  花香听闻这话,手一抖,心有余悸地跳下来,拍拍身上的土,吐吐舌头,“我算是发现了,你就是喜欢管我。”

  晔风一笑,“我除了你,别人都不管的。”

  “我才不想让你管呢!”——你让我想起我祖母。花香默默补上一句。接着又默默对那大树道:对不起啦大树,我不是故意要踢你的,以后你要是转世投胎想要报仇,一定要找一个叫晔风的人……

  晔风没有接话,抬眼看了看这雨,“北清词说好的要来后花园教你上课,如今怎么又不来了……”

  花香瞪了他惋惜的模样一眼,开口道:“下这么大的雨,也就只有你才会冒着雨出来!我要是你,我就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哼,现在被耍了吧?”

  晔风不语。

  冷风袭来,风吹得晔风白袍飘动,他突然又剧烈地咳了两声。

  花香坐在树桩旁,看他实在是单薄得可怜,皱了皱眉,于心不忍他就这么冻死在这里,便脱下外衣扔给他,“你真的有病了啊,自己身体不咋地还跑出来吹风找死?”

  晔风看着手中的外衣有些征然。

  花香突然想起来晔风这家伙事儿似乎挺多,比如外人不进三尺以内什么之类的,便抱怨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衣服是新买的,一点也不脏,你要嫌弃不想穿,那就还给我好了。冻死你活该!”

  晔风一言不发地裹上了那件外衣。

  幸好今天花香穿的衣服是白色的,而且比较宽松,晔风穿上倒也是般配。花香看着不由啧啧称赞,果然是美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晔风眉眼如画,眸中笑意乍现,含笑轻问:“那天你为什么要爬树?”

  花香疑惑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乐意。”停了停,又小声道:“早知道会掉下来被你救,我就不爬了……”

  晔风点头,“我还以为你是要找鸟蛋来着。在树上掏鸟蛋或者纳凉倒是很不错的。”

  花香两眼再次晶亮起来,“你会掏鸟蛋?”

  鸟巢一般建在最高处的树杈上,她胆小,最多只能爬到树干顶部,再往上她就不敢了。所以她还从来没有掏过什么蛋。

  在花香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片段。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跟着她一起爬到树上。那个小男孩一下子就爬到的树顶,几下就弄到了几颗蛋,椭圆形的,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褐色花纹,还是温热的。

  晔风摇头:“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花香站起来,见晔风如此虚弱的样子,也打消了去找鸟蛋的念头。

  晔风盯着花香看了好一会儿,低头闭目养神。

  “别睡啊,你怎么在这里睡了?”花香上前拉他,“北清词不来我们就回去吧,在这里也快冻死我了!”

  “嗯,梨花糕应该做好了。是去你哪里吃还是去我那里?”晔风已然微微笑了。

  花香挠挠头,觉得去自己家近一些,便道:“去我那里!”

  这个死北清词,说好的要在后花园教她呢?结果她来了他却没来,真是气人。花香已经决定,做好的梨花糕一个都不让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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