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姝儿丫头?你且说与我听。”老王妃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白姝刚要张口,自己的贴身小丫鬟神色匆匆跑了进来,见到上首坐着老王妃紧忙冷静下来,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姑奶奶,我有点事儿要去处理,等会儿回来再给您讲讲路上的趣事。”
“去吧去吧。”
白姝起身行礼好后带着丫鬟不疾不徐出了门。
出了老王妃的屋子在院子里一个偏僻处停下,四下看了没人白姝才开口,“锦瑟你确定吗?”
“奴婢确定,是那个女人亲口说她住在潮汐院,让您去潮汐院要猫。”锦瑟说完又想起什么紧忙补充道,“奴婢问过潮汐院守门的侍卫了,他们说那女人就是住潮汐院的。”
白姝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侍卫们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那个女人肯定住在潮汐院。
李弘景身边自小没有侍女伺候,所以定然是那个女人。
那个抢了她位置的女人······
“小姐,那咱们还去吗?”锦瑟小声询问着。
白姝冷笑,“走!”
去吗?当然是去了,她倒要去看看那个突然横插一杠子,抢走豫王妃名号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而抱走猫的柳月回到院子迎面就碰到要去找她的绿珠。
绿珠一愣,小姐怎么回来了?
“小姐?”
柳月一脸冷然,抱着猫就进了屋。
绿珠心里迟疑,但也跟进了屋。
这是谁惹了小姐不痛快?刚刚她走之前不是还好好地?
“小姐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何止是不开心?柳月现在恨不得当面质问李弘景,豫王府未来王妃的名号这么不值钱?任他随意许诺别人?
柳月默言把猫放在桌上,转身去了里间,黑猫却不乱跑,柳月把它放下后就静静趴在桌子上,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一会儿柳月换好衣服,将小脸擦干净又让绿珠为她重新束发。
看着铜镜中自己娇嫩如花儿的面容,冷冷一笑。
“小姐?”
“没事,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除非动起手来。”
嗯?等下要发生什么事?小姐还可能动手?绿珠无措的看向柳月。
柳月抱起猫,“你长得这么好看,想来你家主人也生得样貌端庄吧?”
“这猫有主人?”
“有,刚才在花园里猫主人的小丫鬟找我讨要。”
“小姐为什么没给?”
“因为小丫鬟说猫的主人是未来的豫王妃。”
绿珠傻眼,未来的豫王妃不是小姐吗?
“小姐,未来的豫王妃不是您吗?”
柳月嗤笑,“可不敢当,他李弘景不知道用豫王妃的名号骗了多少家姑娘,我眼瞧着那小丫鬟拿李弘景说事,若不是小丫鬟的主子得了他的承诺,放眼上京城谁敢乱用他的名号?”
这···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绿珠为难的瞧了眼柳月,
王爷对小姐的好她作为外人看得一清二楚,按说她会站在王爷这头,可是小姐也不会拿这事说谎,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绿珠,“小姐,那丫鬟真说她家主子是未来的豫王妃?”
“可不是嘛,还说她家主子不高兴的话会让李弘景打杀了我。”
“打杀了您?”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所以我把猫带了回来,告诉那丫鬟想要猫让她家主子亲自来潮汐院讨要,正好也看看李弘景的豫王妃。”
看着柳月的脸色,绿珠了然闭了嘴,回头她要好好问问铁衣大哥,怎么无端还生出另一个豫王妃,这不是打小姐的脸吗?
白姝来得也快,没多大一会儿侍卫就进来禀报说有位白小姐和她的婢女要见她。
柳月手指娇俏地逗着猫,“来得倒是快,请进来吧。”
白姝带着锦瑟进来时柳月还在逗猫,秋末的午后阳光烈烈,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少女单手支颐逗弄着桌上的猫儿。
少女带着几分娇俏稚嫩,姣好的五官已经能看出未来是何等绝色佳人,仅是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白姝目不转睛盯着柳月,早在见到柳月之前她就猜测过她的长相应该不会差,等见到真人简直比她猜想中的容貌更甚,没想到小小年纪却生得如此漂亮,与柳月比起来自己的容貌反而落了下乘。
柳月余光见白姝进来,唇角牵起,扯出一抹笑,这就是李弘景的豫王妃?
待白姝逆着光走近些,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依照女人的眼光看来白姝的长相只能说是中上而已,除此之外,柳月看不出她还有哪里出众的,只能说是比普通的女人强些。
柳月淡淡,“请坐,绿珠看茶。”
白姝大方坐下,“多谢。”
无论是坐姿还是脸上的笑容白姝的作态无一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相较于白姝,柳月的坐姿随意,手里还逗弄着猫儿,丝毫没有待客应有的礼数。
白姝敛去眼底的轻蔑,听说是知府的女儿,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一点礼数没有,她还以为惹得李弘景惦念的人如何不同,现在看来眼前的小姑娘除去容貌以外,竟是没一处比得上她。
论家世,她是百年世家的嫡女,论关系,她是老王妃的亲侄孙女,论学识,她自幼熟读百家经典,琴棋书画更是信手拈来。
唯有长相方面次于眼前的小丫头,也仅此而已,她相信只要自己和柳月在李弘景面前站定,谁更适合李弘景一眼便见分晓。
一厢比较下来,白姝对横插抢了她位置的柳月更是不屑,在她眼里柳月只是一个凭借脸蛋上位的花瓶。
柳月眼眸微抬,对白姝眼底的轻蔑选择性看不见,包括白姝这个大活人。
她依旧逗弄着手里的猫儿,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
桌子另一边的白姝看着目中无人的柳月心中很是恼怒,与柳月的见面她设想过很多情形,有可能是激烈的争吵,也有可能是愤怒的嘲讽,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柳月会对她视而不见,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柳月的行为好像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告诉她自己连一只畜生都抵不上。
“柳小姐。”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白姝好言好气的唤道。
柳月挑眉一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备而来,明明知道自己是谁,还敢让她的丫鬟称呼自己是未来的豫王妃。
“怎么?”
“这就是柳小姐的待客之道?”
“待客?这位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自己尚且是个客人,怎么能代庖越俎替李弘景接待你?”
这···白姝一噎。
柳月说自己是客人,并未以潮汐院的主人自居,更是搬出李弘景来,白姝一时忘了如何回话。
绿珠忍不住闷笑,看到柳月不会吃亏她就放心了。
绿珠的闷笑声自然没瞒过白姝,她脸色微变了颜色,扫了眼绿珠继而又看向柳月,轻蔑道,“柳小姐的丫鬟好没规矩。”
白姝的话名义上是说绿珠不懂规矩,暗里也在说柳月不懂规矩,连个下人都教导不好。
柳月歪头笑着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惩罚我这不懂规矩的小丫鬟?”
“自然是拉下去杖打三十棍以示尊卑,让她涨涨记性。”没等柳月说话,白姝又说,“这法子狠是狠了些,但这样没有规矩的丫鬟陪在身旁早晚会为柳小姐惹下祸事,不如狠下心给个教训,让她也知道在上京权贵聚集的地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绿珠,你听到了?”
“奴婢听到了。”绿珠瞪了眼白姝,上前一步屈膝对着柳月盈盈一拜,“奴婢愿意领罚。”
“那还不去叫人把这位小姐的丫鬟带下去行刑?”
这是什么意思?
一屋子人都愣了,绿珠是没想到小姐要罚的不是自己,白姝则是秀眉一皱,锦瑟也是一愣,不是要罚那个丫鬟吗?怎么要罚自己?
白姝眉头一皱,“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