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笑嘻嘻感谢独树别致的打赏,祝笑口常开)
一只巨大丑陋的水耗子,被电的皮开肉绽,趴在那哗哗掉眼泪,呜呜的伤心的哭,这场面很是匪夷所思,却也很是搞笑。
实际上皮五也是真伤心了,一瞬间想起自己在妖族中夹缝求生存的过往,想起自己被迫参加上两届乱战会,东躲西藏无数次险些丧命的经历。
尤其是这次,被王动擒下后,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生怕丢了小命,只能逆来顺受,虚与委蛇。
硬是被人家在后背捅出个血洞,一根铁链子拴住了自己的脊椎骨,像被畜生一样的对待,那冰冷坚硬,估计他利齿咬不断的铁链子,每每一动,他就会疼的要死。
可是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咬牙硬挺着,好不心酸。
然而现在,他带着王动二人躲到这处水洞,出了大力,受了巨大的创伤,自认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却被嫌弃长得难看恶心,个中滋味,实在让他委屈。
就在这一瞬间,脆弱如他,又一次想起了仙逝多年的叔祖,想起了他亡故多年的娘亲,这两个至亲,对他最好了。
他的父辈是谁?他却是不知道了,至于他的其他远亲,也没有几个,即便有,也和他一样奸猾似鬼,不靠谱,他认为不想也罢。
他痛恨自己的实力低下,痛恨自己的身不由己,顾影自怜,哭得越发伤心了。
王动貌似生出些恻隐之心,轻笑道:“好啦好啦,算我言语不当,戳中了你的痛处,你哭一哭,发泄一下也就是了,哭得差不多了就停下,办正事要紧。”
说话的时候,王动从储物袋取出了一把清灵丹,蒙着青色光晕,溢着荷花般的清香,数量能有十几颗,掰开皮五的巨大鼠嘴,气劲一推送了进去。
之后,他又取出一只水囊,扶着皮五的尖嘴巴,给这水耗子精喂了几口清水。
清凉的药力,在皮五的体内,水润大地般的散溢开来,来自内脏的剧痛,来自妖丹的剧痛,来自骨骼皮肉的剧痛,顷刻间减轻了许多。
皮五忍不住轻快的长出口气,一双红色的巨大鼠眼,神情莫名的盯着蹲在一旁为他外伤上药的王动。
他犹豫一下,弱弱问道:“你,你身为正宗的人类修士,为何对我这个妖修这么好?为我上药的动作,为何这般温柔,就好像对待你的儿子一样精心?我小时顽皮受伤,娘亲也是这般待我的。”
鬼才有你这样的儿子,王动瞪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倒也不是诳他。
“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人妖之分,不问种族,只重恩仇,你虽然是妖修,但却是为我出力才弄成这样,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不管你,我笑话你长相难看,和救不救治你,没有一点关系。”
不问种族,只问恩仇?皮五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动,“真的?这话不是骗我?”
“我自行我路。”王动坦然一笑,话里的意思是你爱信不信,上好药后拍了拍手上透着清凉感的药粉,“好受一点就变回人形吧。”
皮五看着王动起身走到一旁,又去照顾秋义天的伤情,他沉默了,心中似有某种热流淌过,旋即暗暗嘀咕道,皮五,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啊,人妖殊途,不可付真心,他这是在骗你呢,一有机会,你还是要逃啊。
片刻之后,皮五变回了类人样貌,神情越来越惊讶。
就见和秋义天并肩而坐的王动,伸手抓摸着石壁上垂挂下来的那些银色的根须,拉拉扯扯的摆弄着,翻来覆去的看。
而那些先前放电的根须,随着他的抓捏,居然十分的温顺,一会缠住他的手,一会又卷起他的头发和衣衫翻来翻去,似乎很是好奇。
皮五和秋义天同样疑惑,难道王动是在研究这些根须为何能够放电?
其实他们想错了,王动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是在通过这种举动,和那个尚未谋面的妖物,建立一种更为亲近互信的联系,说白了就是在培养感情。
见皮五看着自己,王动松开手中的一条根须,问道:“上两届乱战会,你躲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今日的攻击,是不是?”
皮五点头,“是啊,上两次躲进来,这些早就存在的根须,并没有电我,而且也不像这次这么灵活。”
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那套漆黑的皮甲套在身上,凑到近前蹲下,仔细的打量着撩动王动衣袍的几条根须,忽然又有了发现,“它们的颜色,也比上两次鲜明的多,原来是淡银色,好似淡淡的月光,现在却是纯银色了。”
王动神色一动,和秋义天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生出了类似的判断。
时光如水,沧海桑田,上两次乱战会距离如今已过百年,百年的时间里,这有着不知多长,不知多少根须的妖物,显然也经过了修炼。
而原本的淡银色,变成如今的纯银色,一点也不稀奇,毕竟修炼一途,只有越发的精进,没听说有谁越练越倒退的。
王动看向皮五:“那些骷髅死灵,之所以没有挖开落石追进水洞,是不是因为惧怕这些会放电的根须?”
皮五道:“是,这些能放电的根须,和那些死灵仿佛是天生的宿敌。”
“听我叔祖说,他当年参加乱战会躲避在此的时候,这妖物的修行尚浅。”
“那时候常有死灵潜伏进这里,这妖物仿佛出于天性捍卫领地,每一次都会通过这些根须,放出微弱电流,击打那些浑身缭绕阴煞邪气的死灵。”
“虽然过程漫长,这妖物也会损失大量根须,但是最终都会将入侵的死灵赶尽杀绝,长此以往,那些死灵将这里视作雷池禁地,不敢逾越半步,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王动沉吟道:“先前进到水洞之前,我发现那些死灵貌似没有多少灵智,只是一副残忍嗜血的模样,论智商,它们都很低级,结合传闻看来,定然有更为强大的死灵,作为它们的首领,操控着它们。”
秋义天点头道:“一定是这样,否则那些低级死灵,恐怕早就追进洞里了。”
皮五没说话,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王动接着道:“据传言,阴煞海中存在着实力堪比结丹境修士,甚至更强大的死灵,那么依此判断,这洞中的妖物,修为也一定高绝,远非我等所能匹敌。”
看着神情紧绷的秋义天,王动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头,低笑道:“只不过,他的这里,还很不聪明。”
秋义天和皮五,仿佛猜到了王动想要做什么,皮五暗暗心惊,你想要收服这个强大的妖物为己用,可千万别弄巧成拙连累我死。
王动问道:“皮五,你见过这妖物的本体吗?”
皮五摇头:“没见过。”
王动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背着秋义天站起身,道:“好了,你在前面带路,现在就去上两次你躲避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它脚尖挑起拴着皮五的黑铁链子的另一端,紧抓在手,另一手抽出斜插进岩石的寒漓剑,冲着银色根须密布的通道前方指了指。
如今四周遍布着蒙着灿灿银光的银色根须,视线清晰,光线很是亮堂,已经不用秋义天再口衔夜明珠了。
皮五神情沮丧的点了点头,身后拖着铁链,一瘸一拐的走在了前面,现在倒是不担心那些根须再对他不利。
他看得出来,那些根须,对王动很友善,自然也不会对付他和秋义天。
一妖二人顺着潮湿的通道,向前又走了片刻,皮五脚步加紧,回头道:“前面就是了。”
王动和秋义天抬眼看去,就见越来越宽的通道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层次不齐的溶洞顶部,非但倒挂着形态千奇百怪的石钟乳,而且往下滴答着水珠的石钟乳之间,还倒垂着一条条银白发光的长长根须。
那些根须,散发着银色的亮光,将溶洞中照的纤毫毕现,宛如一个银光皎洁的地下宝库。
一行继续前行,片刻后来到了溶洞正中的地方,走在岩石生辉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王动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片潭水吸引。
那潭水,反射着洞顶根须散发出的银光,平静的水面,宛如一面银光蒙蒙的平镜,恬静,炫目,很美,静若处子。
走到近前,他放下秋义天并肩蹲下凝视潭水,发现又和方才看到的不一样,潭水并不清澈,反而乳白浓稠,好似稀释过的牛奶。
平静的水面,随着王动二人和皮五的呼气荡起了两片浅浅的波纹,然而扩散不出多远,便消失了。
王动示意神情激动的秋义天别动,而他,抓着寒漓剑探入潭水搅动,并且放出神识感应。
涟漪阵阵中,王动赫然发现,这潭由石钟乳年深日久滴水聚成的水潭,除了富含着浓郁过外界十几倍的灵气,而且暗含着充沛之极的雷电之力。
这种雷电之力,他可谓记忆犹新,和他的辟邪雷电相似,正是先前银色根须放出来的那种。
他严肃的叮嘱秋义天和皮五:“这潭水里没有生物,却含有充沛之极的电力,你们经受不住,千万不要去触碰。”
秋义天和皮五点头,相信王动的判断,因为见识过了王动也能放电。
而王动,听了听周围“叮咚……叮咚”如珍珠落玉盘的悦耳滴水声,站起身观察过四周,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水潭,就把离着不远,较为平坦的地方,作为了落脚的地点,和秋义天皮五安顿了下来。
洞中幽静,却不知外界的时间变化,王动只能根据一颗颗夜明珠先后亮灭的过程,大致上判断出时间的流速。
一连三夜,王动都会用带来的燃脂晶石,在水潭边架起温暖的火堆,用带来的蔬菜蛋类,做成各种佳肴汤水,配上美酒,和秋义天皮五一边说笑,一边惬意的享用美食。
这种与世无争,桃源妙境般的美好生活,甚至让皮五沉醉其中,险些忘掉了还在乱战会期间。
秋义天知道王动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情放松之下,任由让他绝对信任的王动施为,静观其变。
每晚饮酒吃食谈笑,已成惯例,之后,王动便会神情安然的盘坐在火堆旁修炼。
吞噬炼化聂藏峰等人的法源?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动对和他历经生死共过患难的秋义天,倒是绝对相信,因为秋义天已经让他对人性,重新燃起了信心。
可他并不信任皮五,就好像皮五总想和他真正发自内心的亲近,却又每每望而却步一样。
所以这三天,他修炼的,乃是五行法力演化出的种种法相,自有他的目的。
每当他长时间修炼的时候,秋义天和皮五便会目眩神迷的注目欣赏,那光怪陆离的场面,色彩太过绚烂迷人了。
由色彩斑斓的五行法力,分别形成的种种法相,繁花似锦的围着法相庄严的王动旋转不休,飞动如鹅毛飘雪。
大到山河树塔,狮虎雄鹰,鲸鲨蟒龟。
小到拳掌刀剑,蚊蝇跳蚤,桃李……
种种法相,那般绚烂栩栩如生,其中,更有王动见过的一个个人的面孔,就好像世间百态齐聚,在王动的周围,万象更新。
转眼间,到了第七日的晚上,他照例盘坐在火堆旁修炼起了法相。
而一旁的皮五和秋义天,经过最初几日的迷醉,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秋义天躺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皮五坐靠着一根石笋,发出轻微鼾声,貌似是在睡觉,实则是在琢磨着乱战会结束的时候,如何才能逃离王动的魔掌。
然而,闭着眼的他们,却没有看到王动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终于禁不住诱惑了吧,呵呵,我以为还要多等几天,你才会现身呢。”
王动眯开一条缝的眼睛,露出好笑之色。
就在水潭上方,洞顶石钟乳间的一片阴影里,一颗长着密密麻麻银色树枝,树枝上挂着片片银叶的脑袋悄悄的张望着下方。
窥视着王动身旁走马灯似的,形形色色更迭变幻的种种法相,这颗插满树枝的怪头上,大大小小的银色眼睛里,充斥着好奇的神色。
它就好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婴儿,对从未见过的新奇之物,生出了浓烈难忍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愿望,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得更近一些。
“火候到了。”王动暗暗一笑,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留意到这个妖物,总会变换着地方藏在暗处观望他修炼,今晚离他这么近,是机会下手了。
他收了五行法力,种种法相消失一空,睁大眼微笑着,冲着怪头隐藏的那里,不带一丝急躁的轻轻地招了招手。
那插满了银枝银叶的怪头一缩,仿佛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就要藏回洞顶的岩石里面,
然而看着抬头冲它招手的王动的笑脸,它最终没有退走,而且尝试着钻了出来,渐渐的露出了真身。
王动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只见一道银色的古怪身影,从洞顶阴影里浮现出来,一根不断拉长的根须,如蛛丝一般,吊着它从天而降。
那是一棵遍体银白,高大如塔的树形生物,皱皱巴巴的枝干上,密布着龟裂如网的褶皱。
它有着根须组成、章鱼般的一堆乱脚,树干上摇动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的枝干手臂,枝叶浓密的脑袋上,没有鼻子,却有八只大小不一的银色的眼睛,没有人一样的黑眼珠。
类似下巴的位置,一个大窟窿,发出嘶嘶的声音,按王动的理解,这应该是它的嘴巴了。
秋义天和皮五被银树妖物落地后,发出的动静惊扰,几乎同时睁开眼睛,顿时神情惊愕。
树人,对,就是树人,王动给这妖物暂时取了个名字。
他慈眉善目,再次招了招手,曼声微笑道:“小乖乖,别怕,再靠近一点,我来帮助你,点化你。”
小乖乖?秋义天和皮五神情抽搐,十分想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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