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记忆力非常好，凡是经过他手上的药，绝对不会忘记，这些天的药都是他经手熬的，每一天什么药他都记得很清楚。

　　其中一个医官和那位神医相互对视了一眼，那正是他们方子的药。

　　“多了还是少了？”

　　“第二个多了，第三个少了。”

　　“你知道多什么少什么吗？”

　　风楚飞问莫如，几个人商量好了似的，对地上跪着的三位视而不见。

　　“这是多出来的，”莫如拿出其中一样，“少了的这个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能画出来。”

　　“这个方子是我新想出来的，多一味药药效会更好。”说话的是号称神医的楚神医。那神态一看就是对医术非常执著，对自己非常自信的那种，只是这医术嘛，就只能呵呵了。不过楚州地处边境，他也算是其中的翘楚，否则也不会将他请到营帐。

　　“陆永，你有什么说的。”

　　陆永万万想不到，莫如竟然能将所有的药都记下来啊啊啊！

　　“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他抬手扔个什么东西到嘴里，随后身子向后一倒，眼睛一闭，嘴角渗出一线鲜红，这家伙居然服毒自尽了。

　　“崔嵬，你有什么话要说？”

　　莫语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知道他这刻服毒，肯定是那种没救的，也不理他，出乎意料地问起了看得目瞪口呆的崔嵬。

　　“大人，安神香是属下在楚州买的，当时还有张六在场，是一个僧人卖的，在易安堂，说是经过了祈福的，上等的云起安神香，没病养身，有病治病，尤其对久不生病忽然生病的人作用更好。我就买来送给风大人了，风大人爱兵如子，我也是为了风大人的健康，请莫将军明察。”

　　崔嵬不卑不亢。

　　“让他下去吧。”莫语看向风楚飞。

　　“好。以后莫要将不明不白的东西带回来，免得被人利用。”

　　崔嵬跪地，“下官愿意接受处罚，以正军记，以儆效尤。”他是营帐负责采买的，是少数知道风展辰病情的官兵。他本是楚州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一次风展辰外出，正看见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扔到了荒郊野外，风展辰命人带了回来，将奄奄一息地他治好，便留在了营帐。他对风展辰自是感恩戴德的，这次病的严重，他也是心急的不行，听到对病人有好处，想也没多想就买了回来，没想到好心做了坏事，差点儿被利用了。

　　这次莫语相信他，知道他不会明知是害人还明目张胆地送过来，没有责罚他，但他却不能原谅自己。要是真的对风展辰有什么不利后果，他就算死了也无法换回什么。最后在他坚持下，自己领了二十军杖。

　　“着人调查陆永都跟什么人接触，从什么开始有了异常。再调查胡蔓草和落芝花的来源。”陆永这条线索不会很快有着落，现在只能从毒药上下手。莫语叫来手下交代。

　　手下领命而去。“大小姐，您看这样行吗？”

　　风楚飞满意地点点头，“倒是昨天我着急了。”她是在说昨天要砍了陆永这件事。

　　“大小姐不了解他而已。”莫语为她开解。他是庆幸和敬佩这风楚飞的，如果没有她来，风展辰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再看看他。”

　　风楚飞走向了陆永，她是想知道陆永是吃了什么毒药，却意外有了新发现。

　　风楚飞发现了什么？

　　风楚飞发现，陆永的身体正在消融！

　　问话崔嵬的这么一会儿，他的半截手臂已经没有了……而且没有痕迹，连血都没流出来一滴，只看见断臂处冒着小小的泡泡，一点点地融化这骨肉。如果不是风楚飞想看看他拿药的手有什么反应，还真就被长袖掩盖住而忽略了。

　　她抬头看了看莫语，然后猛然惊醒般地看向了他的面目。

　　陆永，果然是带着人皮面具的！

　　“快！把我的药箱取过来。”

　　只一眼，她就看出这是用药水融合上去的，也只能用药水才能揭开。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奇做了一个这样的面具，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风一样的莫如回来，洒上药水，但还是晚了一点点。

　　一边脸已经被融了一小部分，但就大半边脸也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陆永！

　　陆永在楚州大营已经待了八年多，他们自是认识他的。

　　陆永呢？

　　“扒了他的衣服，快！小心别用手碰他。”

　　“大小姐，你先回去，等下我找你回报。”莫语不忘风楚飞避嫌。这男人，即便是死的，也不是个大家闺秀看的。

　　“好。”风楚飞也不坚持，即便前世看过数不清的人体，这里也不能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