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晚的10点钟,城中公馆的客厅里,荣扶桑正慵懒地半躺在柔软舒适的宽敞沙发上,开了一瓶香槟,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晚间新闻。
当她看到那个高清的电视屏幕里,庄宜一脸错愕却又要强自镇定地被警方带走的时候,扶桑的双眸间无声地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关掉电视,起身正准备回客房,就接到了程芊语的电话。
“扶桑,快看网络头条新闻。”
荣扶桑回到房间,用平板电脑打开视频,上面正在反复重播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场匪夷所思的意外。
原来,大约两个多小时前,就在荣御诚成功取到那颗粉钻,开着车准备回荣家的时候,车子行至高速路的收费闸口,天边忽然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
荣御诚停车付钱的时候,正巧有电话进来,他一边拿钱,一边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说话,一两秒的沉默后,对方就挂了线。
荣御诚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又想起此刻被他小心地藏在衣襟之中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南非粉钻,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警惕。
这时,高速收费员将零钱和高速卡一并递给他:“祝您一路平安。”
荣御诚重新发动车子,急踩油门,生怕这一路上会出什么意外,只想能快点回到家。
他这念头刚起,车子就突然发出噗地一声巨响,随即便熄了火。
车窗外是一眼望去,除了深黑便再无其他色彩的沉寂高速公路,那如碎珠般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不管不顾地敲打着他的车窗玻璃。
此刻入目所见的所有一切,对于荣御诚而言,都充满了诡谲。
就在他心绪烦乱时,手边的电话又陡然间响了起来,更诡异的是,随着电话铃声的每一次响起,车子的转向灯就会自动地开始闪烁。
荣御诚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一年前荣玉澜的那场车祸……或许,他的这辆车早就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
念及此,他连忙撑了伞,拿着电话走下车,正准备拨打110要求救援。
此时,落着瓢泼大雨的天边,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一个深红色氢气球,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地空气中晃荡了好一会儿,然后便缠住了荣御诚头顶上的一根电线。
那氢气球上的一根长长的白线,轻细地宛若雨丝,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荣御诚正撑着的那把黑色大伞上。
意外就发生在这样令人完全措手不及的一瞬间。
荣御诚还完全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股极强的无形电流就顺着那根细长的气球白线迅速地传递到他手中紧握的大伞,最后,便是他看似健康结实的血肉之躯。
荣御诚在超强的电流控制之下,整个人开始疯狂地抖动,喉嗓间则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本能地发出低沉又急促的求救之声:“救……救命!救命!”
荣御诚昏迷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后,才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哪怕是隔着屏幕,荣扶桑仿佛也能感觉到荣御诚在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那种深深的绝望与痛苦。
可她望着那样残忍的一幕,却已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神色自若。她甚至伸出手,轻抚上自己的左边胸腔,心脏也毫无明显情绪起伏地安稳跳动着。
曾经,她荣扶桑的性命在那些人眼中,亦是如此的卑贱廉价,宛如春日里随时生长随时就可以被残忍割去的草芥。
如今……终于诸事轮转,世易时移。
而她荣扶桑,也再不是上一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柔弱瞎女。
*
傅洐一直到晚上10:30过后才回来,回来之后就直接进了书房处理公事。
荣扶桑出来喝水的时候,就听到家里的老佣人对着她轻叹一声:“傅先生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我说给他煮个面吧,又不敢去打扰他……”
荣扶桑于是道:“你煮吧,我给他送进去。”
又是一个与傅先生单独相处的夜。
荣扶桑端着一碗素面走进书房的时候,傅洐正站在窗边讲着电话,荣扶桑放下面,也不急着出去,捧了pad慵懒地靠在飘窗旁的躺椅上看一部老旧的经典电影。
这样舒适没有忧虑且又规律的日子,是数月前的荣扶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她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
她透过阳台的玻璃反光看向坐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夜色笼罩着他高大的影子,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但扶桑能从他偶尔敲动的手指间窥探出他此刻的某些不耐情绪。
而他手边的那只水晶烟缸中,也在悄无声息间落满了烟蒂。
荣扶桑忽然站起身,趁着傅先生不注意的空档,拿走了他手边的烟盒与火机。
傅洐结束了一通电话,手往旁边伸了伸,竟意外地没有摸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皱眉回头望去,这才看出了异样。
傅洐转身,看到不知何时进来的荣扶桑,原本就紧锁着眉头此刻皱得更深了一些,语气有些不悦:“玩儿呢?你藏我烟儿了?”
扶桑无辜地眨眨眼,摇摇头:“没有啊。”
傅洐淡淡睨她,很明显并不相信她。
荣扶桑才无所谓呢,她转开目光,继续看那部无聊得几乎令她昏昏欲睡的片子。
堂堂傅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他不禁眯了眸,冷冷唤起她的名字:“荣扶桑。”
荣扶桑理都不理他,目不斜视,一副看电影看得出神的模样。
“……”傅洐走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进卧室,就将扶桑往床上一抛。
而他自己呢,站在床边,眼神邪魅,手指正格外优雅缱绻地解着身上衬衫的衣扣:“你偷了令我上瘾的东西,就没想过有什么后果?”
荣扶桑看他,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床边挪:“你一晚上抽了十几根烟,不怕猝死啊。”
傅洐手上的动作微顿,他目光幽邃地望着她,语气倒是清冷:“你管我?以什么身份?”
“……”荣扶桑看着他,忽然扬唇笑起来。
但那抹笑,在傅先生看得出来,并没有多娇美,反而含着几分自嘲。
她从家居服裤袋中掏出那个烟盒还给他:“我谁都不是,只是觉得,你的公事再烦,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
傅洐沉默地看了她许久,然后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接过扶桑递过来的烟盒,打开,随后却又合上了。他甩手,直接将那盒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荣扶桑望着他,眼神难免意外。
傅先生别扭地错开目光,冷冷哼了一声:“别想太多,我不抽烟,不是因为你。”
扶桑望着他隐约有些别扭的样子,忍着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当然。傅先生又怎么会听女人的话。”
傅洐看到她浅浅笑起来时,唇角边的那两道甜美的梨窝,他心中原本有万千愁绪,此刻竟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她脸上的那两片甜美之中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唇角:“你怎知我不听?”
“你不必听,”荣扶桑笑笑,说:“你有钱就足够了,这世上的女人都会听钱的话,你让我们向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傅先生被她的话彻底逗乐。
他笑着起身踱步至窗边,挺拔的背脊背对着扶桑。片刻后,他转身,问她:“你渴望的金钱,可有上限?”
荣扶桑一时没有明白。
傅洐凝着她,淡淡地勾了唇,他说:“扶桑,该是内心多自卑多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用贪财这样的理由来伪装自己?”
这个男人太犀利。
荣扶桑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目光超过一分钟,她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头。
男人的目光这时轻落在她样式略显保守的家居服上。
眉头又忍不住皱起,傅先生有些心思不纯地斥责她道:“就你这样几两肉都没有,还想学别人拜金?你要真有胆子爬上我的床,我都嫌脱你衣服太费劲。”
他说完,忽然用极快的速度伸出了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子。
然后……
那手指仿佛是因为惯性而下,又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脖颈,然后是隔着一层薄薄衣料的……额……胸。
荣扶桑顿时红着脸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他,薄怒道:“傅、洐!臭流氓!”
傅洐却在这样的时候忽然正了神色。他一把将扶桑揽在怀里,湿热的吻缓缓朝下,先是在她的唇上浅啄。
一下,两下……
荣扶桑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整个人有些懵,呆呆地看着他:“你……”
傅洐的眼中渐渐染上笑意,他再一次低下头,深吻住她甜美的唇。
面对着这样温柔却又不失强势的傅洐,荣扶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无法抗拒。
她一双手无力地抵住他,不似拒绝,反而更像欲拒还迎,被男人高大身躯拢住的气息也渐渐凌乱失控起来。
这一夜,眼看着又要一发不可收拾,灯火稀落的晚窗上投影出两人交颈缠绵的两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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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下午。因为我有全职工作,所以万更只能在休息或者有推荐时偶尔出现,平时会尽量保持两更4—6千字,但是不会断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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