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荣扶桑瞪着眼恶狠狠地恐吓了一句,傅先生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又忍不住摸着眉骨笑出了声。
所以说这丫头能讨他欢心啊。
男人双手插在松垮舒适的家居裤口袋中,唇角含着笑,看似一脸温和地走向荣扶桑:“既然早晚要被你骗光一切,要么我今晚先收点利息?”
荣扶桑脑中顿时响起警钟。她一步步后退,他一寸寸逼近。
“再靠过来,你会后悔。”
傅洐看起来心情很好,他那琥珀般的漂亮双眸间虽然弥漫着淡淡的一层疲倦,却又灼灼奕奕,眼尾处因为笑意而泛起一条极具魅力的细纹。
“会念书,能飙车,会玩电脑,连厨艺也是一流。”
傅先生走到她面前,两人身后的壁炉里依旧燃着炭火,那温暖的火光想着旖旎的热度,熨烫着扶桑的半边面颊。
他轻轻伸出自己的大掌,抚上她的另外一边脸庞,笑着道:“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去发掘?”
女孩鲜花般娇艳的脸蛋在男人的掌心之间慢慢滚烫起来,身后燃着的是火焰,眼前困住她的则是男人眼神中的浩瀚海洋。
她逃无可逃。
男人的手掌玩味似地不时捏着她的脸颊,时而轻,时而重,偶尔还会用他略显粗粝的指腹去戳她唇间边的浅浅涡旋。
傅先生目不转睛地凝着她那张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脸蛋,像是在很认真地探究着女孩的皮肤构造。心想荣玉澜从小都喂她吃了些什么,竟然能把女儿养得这么水光柔滑。
倒是忘了这丫头的牛犊子倔脾气,也就是一个晃神的工夫,大手虎口处被荣扶桑用力地咬出了一个血印子。
傅洐这才收回了手,脸上也不见恼意,反而将手臂慢慢抬高,悬举在半空中,时而掌心,时而手背地来回慢慢地看。
荣扶桑觉得这男人也是闲得淡疼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端起他方才泡的一盏茶,一下子就喝了小半杯,全都蓄在口腔里,慢慢地往下咽。
甘甜茶香沁满了口腔,她抬眼再次看向男人时,很快在他的动作间闹了个大红脸:只见傅洐将那只手凑到自己的唇边,就着她刚才咬出来的牙印子,居然慢条斯理地将他的薄唇贴了上去。
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别开眼,一颗心在胸膛间完全不受控制地跌宕起伏,舌头情不自禁地想去去轻舔自己的牙齿,却忘了口中还有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香茗。
于是,茶水呛得她咳嗽不停,牙齿又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难受得她不停地捶胸顿足,一双眼睛很快便莹出水光来。
傅先生走过来轻拍她的背脊,语气很无辜:“多大的人了,喝口水还这样毛毛躁躁?”
“……”荣扶桑伸手推开他,“你……你猥琐死了你!”
傅洐大概是头一次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个词,他掏了掏耳朵,身体又逼近了她一些:“你说我什么?”
荣扶桑又往后退了一点,却不想整个人往后倾倒,跌进了柔软的沙发之中。男人揽着她的腰,与她紧拥相贴着一起倒在上面。
扶桑红着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立体五官,道:“你……你刚刚居然在舔我的口水……”
傅洐挑眉,额头虚压着她额前的留海,笑着道:“这样就叫猥琐了?”傅洐大体就是这样的男人。心里越灼热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却越悠然。
从踏进别墅的那一刻,傅洐心中已经很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地亲吻安慰她。
其实最该抱她吻她的时机已经错过。
那是她昨晚在即将爆炸的车厢里拼死挣扎的那一刻。
哪怕那场意外是有人蓄意而为,但像傅洐这样的男人,他是绝不容许自己身边的人被旁人这样欺负的。
一个成熟的男人,并不会去为他过往的失误而太过耿耿于怀,但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只不过男人总是很难将肉麻的情话宣之于口。
于是吻便变得温柔再温柔了起来,拥抱缓缓收紧,他有力的臂弯锁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荣扶桑心里是抗拒的,她无法在这样的窘境下与身上的男人发生关系。
在这样的时候无论与他发生了什么,都会变成男女关系中最不堪的一种——交易关系。
她下意识地握住手边的一个硬物,然后用力地抛掷向不远处墙壁上的火警按钮。
下一秒,安静的客厅里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头顶四处的一个个消防喷头开始陆续喷洒出水花。
屋子里像是下起了一场夜雨。
管家面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却在看到沙发上姿态暧昧的两个人时,脸上泛起尴尬矛盾神色:“傅先生……”
傅洐刚刚洗过的头发再一次被水淋湿,他强硬地将扶桑抱在怀里,头也不抬一下,说:“出去。”
管家心头一惊,连忙躬身哈腰着离开。
扶桑在他怀里,呼吸显得很气促。
傅先生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过激,不免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说我今晚要上你了?给老子弄出这么大动静!”
荣扶桑冷哼一声:“怕你兽性大发,我也是好心,想着给你降降温,不好么?”
傅洐抱起她上了楼,痞痞地凝着她,问道:“是把我兽性大发还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他带着烟草香的呼吸轻吹在她的鼻翼间,坏心眼地故意温柔着声音,道:“刚刚吻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可是享受的很。”
“……”荣扶桑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下来:“我还是回家吧。”
傅洐并没有直接拒绝,他放下她,改为牵住她的手,开了书房的门走进去。
两个人来到窗前停了下来,傅洐掀开窗帘,指着远处对面路灯下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看到了吗?”
荣扶桑皱着眉,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傅洐:“如果我是荣御诚,原本以为你只是我捏在手里的一只小蚂蚁,却没想到小蚂蚁在一夕之间竟然变成了最大的威胁,我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荣扶桑抱胸站在窗前:“他们绝不敢在你傅洐的地盘动手。”
傅洐低下头,闲闲地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但我总会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总会有形单影只的时候。他若要杀你,总会有机会,也多的是手段。”
荣扶桑觉得脑袋里一片嗡嗡乱响,思维空白,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突然灌进了大量的冰块,冻得她四肢发麻而紧绷。
傅洐看着她慢慢失去血色的脸庞,语气平淡地像是在与她谈论着天气:“看来,你此刻面临的危机,并不是一个一流黑客可以轻易解决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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