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由唐安推着,慢慢行在长明县的大街上。
她摸了摸口袋。
口袋里从来没这么鼓过。
之前的银子满打满算,剩下了三两并三百二十文,再加上救人的一百两,地暖利润四十两,还有李铁匠给的一两利润,她现在统共有一百四十四两又三百二十文。
这些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除此之外,还有刚刚卖山货换来的八两银子,这是他们三方共同拥有的。
唐宝决定把自己那部分钱都利用起来,才能钱生钱。
其实这个时代能做的生意应该非常多,但她目前的注意力都在制作手工品上,没有什么需要用到大笔资金流的地方。
保险起见,她还是打算把钱换成不动产。
比方说田地。
唐宝眯着眼睛认准了一个方向,两人进了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
是一家牙行。
牙行在这时代,是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里面就包括地产、房产的买卖。
唐宝一进去,就看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少年。
正百无聊赖地聊天。
中年男人道,“你说这县里人都死哪儿去了?青天白日的,也不见有人来,这个月老板又要发火了。”
少年安慰,“钟哥,你甭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我着急?我着急个屁!我卖得再差劲,还能有你差?倒是你个小废物,眼看都要月底了,一单都还没出!老板早说了,这个月还这样,下个月你就滚蛋吧!”
少年冷不丁被一阵呛声,委屈巴巴的,却也不敢和前辈抬杠,只能可怜兮兮地闭嘴了。
唐宝适时地发出一点声音,两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她和唐安。
这俩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布料都很差,尤其是那少年,身上还补丁摞补丁的。
一看就穷得没边,和县里的富贵人家没法比。
中年男人语气十分冷淡,“来干啥的?”
对方的态度,让唐宝想起了前世不可一世的柜姐。
她的主要目的是买东西,便没介意,淡淡道,“我想买地。”
买地?
就她这样的?
中年男人怀疑地打量她两下,撇了撇嘴,从柜台后面扔出一个本子来。
泛黄的纸皮,显然被翻过很多次。
“这是咱们长明县所有可以买卖的地,最次的三等地在前五页,水田九两一亩,旱地八两,最低一亩起卖,不能拆分。”
中年男人说着,还嫌弃地叮嘱,“后面的都是好田,不买就不要翻,如今纸贵,翻烂了你们赔不起的。”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
唐安拧起眉头,“你这个人怎么……”
被唐宝一把拉住。
唐宝懒得吵架,打开本子慢慢翻阅,一边发问。
“有没有价格不太高,流通性比较好的地块?最好是现在已经被佃户佃去的。”
这样就能马上收到租子。
中年男人更加不悦了,“有的买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小姑娘,不是我说你,就是买得起一等地的主顾,也没你要求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