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千期月查完账回来之后,叶帆已经带着穆逸离开了,只让莲堂给她带了一句话:“半月之内,必归。”千期月撇嘴,信他的才有鬼。但是叶帆办事也的确够周到。千期月刚刚坐下来,就已经有暗火的人进来了,之前吵吵闹闹的叶梨,顾岸,纪娅茹也停了手,正襟危坐。
千期月完全不惊讶,淡定的接过莲堂递过来的红酒,抿了唇笑道:“许久不见了各位。”站在中间的一位男子并不拘束,看到千期月的笑容之后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的开了一听酒,二氧化碳冲出瓶口,发出不算小的声音,他朝千期月举杯:“期月好啊。”莲湖,莲堂的哥哥,性格火爆直接,算是比较好相处的人了。千期月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冲他点点头后招呼大家:“我也是刚刚来,大家都是熟人,都坐吧。”
大家都是豪爽的人,听了这话也都不拘礼,都向沙发走去。一时间,长条的沙发明显有些挤,千期月看了一眼表情放松下来的众人,轻轻笑了笑,起身,再一屁股坐到了厚厚的地毯上,动作干脆,完全没有一般女孩子的矫揉造作,反倒多了一丝英气。莲湖啜一口酒:“期月倒是越来越豪放了。”千期月白他一眼:“你需要我在你们面前装?”
“这不是取决于你吗?”沙发的边缘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齐义。他和千期月似乎有过节,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过节,他们知道的只是这个平时温和的男人在看到千期月的时候总会带着莫名的敌意。齐义拥有一张清秀的脸,虽然没有一般男人该有的英朗线条,但却多了一丝柔弱和安然。此人外表温良,内里腹黑,卖得了小萌也下得去狠手,这也是为什么叶帆选他做暗火军师的原因。这样的人,不出毒计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
千期月并不想跟他计较,毕竟是要一起守护暗火半个月的人,现在不适合闹翻。她没有应答齐义的话,站起身去吧台那边抱了一件啤酒过来,拿出一听,从茶几边缘滑给沙发边缘的齐义:“喝。”齐义冷哼一声,接过酒,也不说话,开了就喝。剩下的两个人看这架势都没说话,千期月看她们表情僵硬,笑笑,也给她们递了酒:“很久不见,云繁,云霜。”两个女子看着眼前这巧笑倩兮的人,知道她没介意,也拿了酒,冲她温和一笑:“欢迎回来,期月。”千期月点头,旁边的叶梨等一众人也自行取了酒,对她说:“欢迎回来。”仰头,喝酒。
莲湖看着面色绯红的千期月,沉默一会问:“叶帆都告诉你了吗?关于现在的后街。”千期月摇头,晃着酒杯:“他只说了大概,你们再跟我说说吧。”后街的情况她也只是有所耳闻,因为有叶帆在,她并没有过多调查,所以并不见得有多清楚。她只知道后街这边有人挑事,还闹得挺凶,说是要收拾整条街上的店铺什么的。
莲湖听千期月这么说,点点头:“嗯,消息是这么传的,估计还有几天就要打到这里了。这几天大家神经都比较紧绷,所以……”千期月知道他在为齐义解释,也没揭穿,只是轻轻点个头表示知道了。“咱这里是后街中段,那批人经过街口到现在都没有受到阻碍么?”莲湖摇摇头:“这里虽然是后街,但是那些生意人哪个不是人精,又怎么会和他们硬碰硬?”
千期月抿唇:这样的话就有些不好办了,被入侵的毕竟是整条街,要是大家都不团结,这架还打什么啊?直接认输算了。这也难怪大家都为难了。千期月问:“叶帆是什么意思?”云霜答道:“那家伙直爽得很,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就问我们骨头松了没。”这回复简单粗暴到无以复加,果然是他的风格。想到穆逸一脸娇羞的样子,千期月为他暗暗吸了口气。诶,果然受就是受啊。
意识到自己思绪飘得太远了,千期月忙轻咳一声,又问:“那,你们大家是什么意思呢?”云繁和云霜都不是婉约的人,意思也很是明确:“打,怎么不打,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没必要跟乌龟似的缩头缩尾。”挑眉看向莲湖,他点点头,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转向齐义,后者抛给她两颗卫生球:“舆论。”千期月也不笨,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统一了民心接下来的就是部署了。“阿梨,现在本部有多少人?”被点到名的叶梨放下酒罐子,正色:“人手是肯定够的,这点不用担心。我之前观察过那群人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人才。”千期月提醒:“不要轻敌。”叶梨吐吐舌头说了声是。旁边的顾岸也开了口:“需要我帮忙吗?”千期月向叶梨投过去一个问询的眼神,看她点头之后,心里放下了,说:“欢迎,谢谢。”顾岸见她这么客气,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就不开口了。
等千期月走出暗火都已经过了午夜了,她喝了酒又不能开车,本想找代驾后街又实在太乱,叹口气准备打车,遇到了跟出来的叶梨和顾岸:“期月姐姐,让我们送你回去吧。”千期月看向两人:“你们?”“难不成你要自己开车啊?你今天可是喝了不少哦。”千期月摸摸鼻子,看着两人一脸的调侃,无奈之下,把钥匙递给叶梨,叶梨转身就把钥匙都给了顾岸。看着两人的互动,千期月装作已经醉了的样子,叹道:“真是怕了你们了,走吧。”
顾岸的车技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千期月看来是如此。她坐在后位上,看见昏黄的路灯轻柔的扫过前排两人的侧脸,为他们精致的面庞镀上一层美好的光晕,突然就有了两夫妻和即视感,千期月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阴郁和落寞:曾经,她也和某个人有过路灯下的相伴,只是斯人已去,空留自己而已。那段时光,算是她一生里最难忘记的风景了吧。
“你们两个,还真般配呢。”被认为已经醉酒了的千期月开口,倒吓了叶梨一跳。她转头看见千期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许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复又回头,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顾岸,后者偏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梨儿叫你期月姐姐,我能这么叫么?”千期月听他这么答,心知自己看对了,勾唇一笑道:“你决定就好,对于称呼我一向是无所谓的。”顾岸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送完千期月,也看着叶梨回了家,顾岸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件事,你有把握吗?我不想伤害梨儿。”对面的似乎是个男子,声音很是清冽:“没事的,我保证。”顾岸轻哼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