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淡得如同白水一般的过去,我委实很难想象能让娄妙烟爱高渐离爱到死去活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追来鬼谷,还花大价钱请人来破阵法,太荒唐了!
可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事实好像正朝着这个荒唐的方向发展。
对面的娄妙烟痴痴看着高渐离,像高渐离忽视她的问题一样,她也不去接高渐离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控诉的口气说着自己:“高公子,我用尽了自己接下第一装杀人生意开始到现在积攒下来的钱财,查遍了与你有关的全部事情和人……”
“我知道你们有不少辟邪珠,我也知道你们后来去了哪。我还吃过鱼舍的饭食,可与你关系最深的地方都不在外面,而是在这个鬼谷中。高公子,那个活跃在黑市的小偷也很聪明,顺利破了阵法。只是,武功修为不怎么样。”
她说着,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扫了一眼柴房的方向:“你是来救他的?那敢情好,就用徐前辈他们来换吧。”直到我说话,她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嫌弃。
额,也不全是。看那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模样,这是恨上我了。
娄妙烟冷嗖嗖瞥着我,脸上全是好笑的表情:“救他?一把打开鬼谷的钥匙而已,现在鬼谷既然已经打开,钥匙的死活我才懒得管。再说,他要是死了,我正好省下一笔钱……”
她忽然转向高渐离,用甜到诡异的目光粘住他的身影继续道:“为我们成亲之用!”
霎时,我愣住了,高渐离也愣住了。就连后面那些人也屏气凝神看着娄妙烟,安静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她幸福得快要倒在地上的倩影:“我要把鬼谷的每一棵树都绑上红绸扎成的花,从谷外到竹屋都铺上红毯……”
这女人疯了吧?!
“你闭嘴!”高渐离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怒吼出声,我被他吓回神,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就算院子里的柴火已经小去,我还是清楚的看见他额头上跳动的经脉。
娄妙烟被他这声怒吼镇住,总算是消停了一下。
“我问你,我师父徐夫人还有师娘、师姐、师姐夫他们在哪?!”高渐离说话的时候,依稀可见他要紧的牙梆子外面的皮肤鼓了鼓,手里的长剑也指着娄妙烟。
后者失神的后退数步,脸上的神情在明明灭灭的柴火光中很是难看。
不过,她最后还是一脸无赖的笑起来:“他们当然被我请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忽然,她把手指伸到唇瓣上,对着正要火冒三丈的高渐离道:“嘘——”
我心下一紧,果然是她绑了鬼谷的人!
照着娄妙烟得意脸的火光跳了跳,转眼灭了。“点火把!”她朝后面吆喝一声,忽然站在那里的人人手一根火把点起来,瞬间驱散了院子里的黑暗。
可惜,我反倒觉着有这些亮光在,脚下的黑暗更扎眼了。
“高公子,你应该感谢我心细如尘。”她腆着脸对高渐离抛了个媚眼,“我不仅好生安排他们,还怕他们受到不必要的打扰,把一切能够通风报信的鸟兽都杀干净了。”
娄妙烟忽然朝我看过来,那视线像是直接扔过来两把刀:“知道你身边的贱婢懂得那些飞禽走兽的声音,我刻意那么做的。”
“娄妙烟,你最好现在就放了他们。还有,注意你说话的措辞。”杀气自高渐离的周遭蔓延开来,他举着剑一步步朝娄妙烟走过去,看起来像一条龇着牙慢慢靠近猎物的狼!
然而,对于他的雷霆之怒,娄妙烟却没有半点惧意,她乐呵呵的看着高渐离的眼睛:“他们是我与你成亲的令牌,我怎么可能放?”
“我杀了你!”高渐离话出剑到,一剑捅进娄妙烟的肩膀!
高渐离这剑势连我都吓一跳,我以为他只是吓吓娄妙烟,没想到真的出手。不过,要是换做我站在他的立场也捅下去了,人就是这样,你可以打我杀我,但我不准你碰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娄妙烟身后和左右围着院子的人更是全都唰唰唰拔剑,一时间周围全是一片寒气逼人的刀光。不过,她及时抬手制止了那些人就要扑上来的动作。
“高公子,你这剑可要悠着点。否则,我不保证被我请去的人会好好活着!”她依旧痴痴的看着高渐离,忠孝两全,刚正不阿,又在她心中扎根更深一分!
无论如何,今天你都是我的!娄妙烟见高渐离握着剑一僵,她勾唇笑了。
高渐离再也没有将手中的剑往前送半分,而我已经在夜风中凌乱,不怪我,是剧情转变太快!这才一眨眼,就从跑来成亲变成逼婚了……
“高公子,我要你在这里杀了那个贱婢。然后与我成亲。这样,我会好好把你的师父和师姐、师姐夫当成祖宗供着!否则,他们就会死……不管是你拒绝杀她,还是拒绝同我成亲,或者杀了我都一样。”
她后退一步,从高渐离的渐渐上退下来:“高公子,除了杀人成亲,你没有选择。”
高渐离怔怔看着自己的长剑,一脸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模样。他这还是头一遭被人威胁,没想到是如此的“有能无力”,整个脑袋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坨冰块,冻住了。
“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谁叫你识破了那个小偷假扮的师父呢?我原本不想如此的,你要是没认出他,他就会主持我们的婚礼……可你不但识破他,还抓了他,我只能拿出杀手锏了。谁让……”
娄妙烟单手撕下一块布,举到高渐离面前:“你不是一般的剑客呢?帮我包扎伤口吧,高公子。”
额,她忽然媚起来,吓得我浑身一抖。我拧着眉毛看高渐离,后者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握着剑的纤长手指也是白里泛青,可见他是用尽了力气忍着不一剑杀了娄妙烟的。
“呵,不肯?”娄妙烟举着那块布半晌,高渐离还是没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