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大地,一片清新的气息。
虽说出云阁位于锦城,但是距离随云镇并不算远。
气候相差无几,反而因为锦城的特殊地形,雨水更多。
这边繁盛,不似随云镇的安逸静谧,风波暗涌。
街道繁华宽大,比起中原城镇,无不及。
雨过江心亭,在江面上留下朵朵涟漪。
这江心亭是出云阁之地。
烟雨朦胧,雨意绵绵,放眼望去,江面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雨滴似断线的珠帘,连绵不绝。
意象实在有些太美,美得不真实。
凌云峰上,快意阁内春意动人;
出云阁旁,江心亭上意境悠远。
大凡美景都讲究动静,有动有静,亦动亦静。
亭内有一人。
雨动,风动,亭内之人则双手抚琴。
琴声悠悠。
曲是望江亭。
人是出云阁阁主唐飞霜。
这时,江边一人腾空而起,脚尖轻点水面,几步一点,溅得水花飘散,只是一转眼,人便到了江心亭。
“阁主,收到密报,魔教第一杀手应落歌已现身锦城。”
来人的声音打断了唐飞霜的琴声,唐飞霜手指轻拂琴弦,站起身来。
“如我所料。”
他人风姿绰约,闲适之姿颇有魏晋风范。墨黑的长发随着细雨微风飘动,显得潇洒十分。
“既然贵客来临,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
“是。”
雨过,天气逐渐放晴。
夏日的阳光开始耀眼起来。
应落歌坐于一家小店的二楼靠窗处,桌上是一叠太白酥,一盏清茶。
他一向沉得住气,他知道,有些人定会沉不住气。
果然,一盏清茶还未饮尽,便有人自动送上门。
十来个出云阁弟子走上楼来。
看情况不对,店里客人大多早已落荒而逃。
为首之人来势汹汹道:“魔教妖人,竟敢在我锦城撒野!”
“你们是何人?”应落歌的手中还有半块太白酥,他懒得起身,反而又饮了一口茶。
“这锦城的糕点还真是合我心意。”
“你!魔头休要猖狂!”
“说来说去,总是这几句话?我来拜访出云阁阁主,你们若是挡了我的道,不怕你家主子怪怨。”应落歌继续品他的糕点,并不理会来人。
眼下,他已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然而这些人光是开口说了几句,却没人敢上前来。
他们都听过魔教的嚣张,断然不想轻易送了小命。
“应兄,报歉得很,手下人不懂规矩。”
一个声音自楼下传来。
那人几步上了楼,挥手散退应落歌身旁的人,“实在不好意,我先前只是说应护法在此处,并没有要他们这般相待。”
“你们几个也真是的,搞不清楚状况,这是阁主的贵客,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
说罢便一脸笑意地双手抱拳,“是我管教不周。”
“也不怪你,我这名声是不太好。”应落歌调侃道。
“哪里的话。既然应兄已到,还请移步江心亭,我们阁主恭候多时了。”
“好。”应落歌这才站起身来。
出云阁明面来和凌云峰并无矛盾,反倒是出云阁一向自成一派,以暗器和制毒闻名江湖,说来也并非什么名门大派。
既然没有挑明的隔阂,自然面子上要做足了。
应落歌被请至江心亭,见到了唐飞霜。
唐飞霜只道:“应护法此来有何指教?”
“唐阁主,应落歌来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还要劳烦阁主赐教。”
“有什么事难得到应护法?”
“几日前,有两名自称是出云阁的弟子来到随云镇,使得便是玄心透骨针。”
“应护法怀疑这二人是我出云阁派出的?”
“唐阁主有何高见?”应落歌语气平淡。
“玄心透骨针确是我派嫡传暗器,然而这人也却非我的旨意。”
“阁主之意,这人与你出云阁并无关系?”
“既是玄心透骨针,我出云阁自然不会推卸责任,应护法已找到这里,我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凌云峰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还要有劳唐阁主。”
应落歌索性留下来,等一个结果。
前几日的暗杀对他虽未造成大的影响,然而沈府丫头却因此被杀,明月也险些遇害,各种缘由,值得深究,这也正是应凌云叫他来出云阁的目的。
锦城的夜晚不同于随云镇。
应落歌生性不羁,不愿留在出云阁。
他的夜晚,更加适合于烟花柳巷之地。
灯火霓虹,纸醉金迷。
凌云峰虽说是正派眼中的魔教,然而双修之法也是凌云峰的禁术,只得教主才可修炼双修内功玲珑图册。所以对于应凌云来说,与女子结合是为了练功,而对应落歌来说,完全是为了享受生活。
一场旖旎过后,应落歌独自坐于锦城怡情楼之上。
夏日的夜晚有些凉爽,吹得他身心舒畅。
“应落歌,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这里。”
听到声音,应落歌往下一看,竟是那陪伴自己两日的如意。
如意站在街角处,却一眼就看见了上方的应落歌。
“你怎么会在这里?”应落歌眼中一闪而过惊喜,顿了顿便回过神来。
这里本就是出云阁之地,如意在此处一点也不奇怪。
“你又怎知我在这里?”应落歌又问。
“你魔教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小。”如意道。
“上面风景更好,可要上来?”应落歌道。
“我是想上去,但是我却没有那个能耐。”如意道。
“有我在,你只说要或是不要。”
应落歌未等如意回应,一个飞身便落到了如意面前,潇洒飘逸。
他的眼中是柔情,一双桃花眼盯着哪个女孩子,哪个女孩子就要沉沦。
他的手穿过如意的细腰,脚尖用力,便又轻易回到了怡情楼之上。
“我就知道,一定会再见你。”应落歌道。
“找我何事?”说话间,他的手轻轻抚上如意的脸颊,“不过几日时光,你好像是瘦了。”
“我只是听说你来了,来看看你不成吗?”如意道。
“当然可以。”
这日再见如意,她一袭红衣,轻纱飞舞,身姿曼妙。眼中不再有那日的紧张和惊恐,反而看得出一分开心。
“那日离开,你真的没有被为难?”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我看你骗人的时候,心态是很好。”
“你说什么呀?”
“怡情院的头牌如意,又为何要冒充出云阁的舞姬呢?”
“不愧是应落歌,被你发现了。”
如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揭穿,眼中也并无任何害怕之意。
“那日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招人疼。”应落歌道,“却不想,是你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