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锦今日起了个大早。
她那日与薛思思提出了合作的提议后,不曾想过了两日,薛思思便主动来找她,说愿意与她一道开糕点铺子。
融锦喜出望外,当即便让核桃去查查帝都里正在售卖的铺面都有哪些,今日她亲自过去逐一挑选。
烈日中天,熙熙攘攘的长街上人来人往。
“姑娘,可还满意?”屋主是个年岁稍大的妇人,体态丰腴,眼角的鱼尾纹深浅交错,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屋子位于玉石街上,虽比不得正街繁华,但这条街上多是茶余酒后的休闲之处,这屋子门前开阔,左邻瓦舍,右靠棋社。融锦绕着屋子,粗略看了一番,只见屋内宽敞明亮,但融锦还是摇了摇头:“不太满意。”
妇人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地将融锦主仆二人客气地送了出来。“您慢走,日后若是有需要可再来。”
“小姐,这间铺子又有什么问题?它完全满足了您提的要求。”核桃右手替融锦打着油纸伞,左手从腰间掏出丝帕擦了擦额间冒出的汗。这天气,实在太热了,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地面冒着丝丝热气。
融锦的脸上泛红,小巧的鼻尖微微冒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才那铺面虽然满足最基本的条件,但细看之下,还是不行。这屋里的构造也有些讲究,你方才瞧见那屋子里的楼梯没?”
核桃仔细回想屋子里的构造,点了点头。
“那屋里的楼梯正对着门,这寓意不好,财一个劲儿地往外流。回头你仔细看看别的铺子,极少有楼梯对着正门的。”
“没想到开铺子还有这么多门道。”
“那是自然。”
主仆二人看了一早上,都没找到一间合乎心意的。眼下又累又饿,融锦发话:“去如意楼,吃饭!”
如意楼里食客如云。眼尖的店小二看到来了两位客人,笑容可掬的迎上前来:“二位贵客,请上座。”
“招牌菜每样来一份!”融锦果断拍板。
店小二眉开眼笑,“好叻!姑娘您稍等。”
核桃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递给融锦。“小姐,眼下帝都在售卖的屋子咱们都看完了,现下可怎么办?”
融锦也有些发愁,“我也不知道,总不能将就着挑一家铺子吧?”
“在挑什么?”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雄厚粗旷的声音。
融锦回头望去,只觉得来人有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
只见这男子大剌剌地往边上一坐,热情地朝着融锦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肤与洁白的牙齿对比强烈。“嫂夫人,是我啊!路尝辛,记得吗?”
对方称呼她为嫂夫人,那应是与沈砚之相熟之人。她与沈砚之赴宴那日,倒见了许多他的同僚,融锦一时记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
男子站站了起来,在融锦面前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满怀期待地提醒道:“记起来了吗?咱们在宫里见过。”
这男子长得五大三粗,此刻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显得有些滑稽。融锦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那日只有一个人是腿脚不便的。她冲着路尝辛微微一笑,“幸会幸会!原来是路大人。”
路尝辛摆了摆手,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我那日赴宴时腿脚稍有不便,今日已经全好了,怪不得嫂夫人认不出了。”
路尝辛好奇问道:“我刚才听到你二人在说什么挑铺子?”
融锦并不在意路尝辛的唐突发问,如实说道:“我眼下正想买一间铺子。”
路尝辛为人仗义,一副热心肠:“巧了!你想买个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融锦惊喜道:“真的?”
“真的!你若是有别的难题我不敢打包票,但若是这铺子,我家多的是。那可都是我祖上留下的产业。”
“我想选这么一个铺子,第一要大,得有阁楼并且内堂宽敞,第二位置得好。”融锦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路尝辛听罢,脑海中细细搜索了一番,面露难色:“这有是有,不过…”
融锦看他面露难色,“路大哥可是有难处?银子不是问题。”
路尝辛一听,融锦唤他为路大哥,内心立即涌起一股为人大哥的豪气,一拍桌子:“弟妹,你且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回府等我的信儿,最多不过两天,便带你去那铺子看看。”
核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几句话的功夫就从路公子变成路大哥,铺子的事也搞定了。
过了两日,路尝辛果然如约来到沈府,带了融锦一道前去铺面。
路尝辛给融锦细细讲解:“这铺子,原先是做客栈的。那老板是个外地人,如今年纪也大了,便回了乡。这铺子也是刚空下来不久。你看着如何?可还满意?”
融锦细细观察了一番,这铺子位置极好,位于帝都最繁华的正街上,屋内布局开阔大气。只是这铺面刚巧就在那梨花斋对面,若是以后将对面的客人全都抢了过来,不知那儿的老板会不会气得半死。
可融锦觉得这铺子太符合她的心意了,眉开眼笑地说道:“简直太满意了。我要了!”
路尝辛:“只是眼前有一道难题。”
融锦问道:“可是价钱问题?”
路尝辛:“那倒也不是,只是这屋子的地契,其实在我弟弟那,但我与我弟弟之间略有龃龉…”
看路尝辛支支吾吾的样子,融锦哪里还能不明白,于是说到:“路大哥,要不这样,您帮我将令弟约出来,我与他谈谈?”
“那行。”路尝辛说到,“届时我让小厮到沈府送个信儿。”
“那就拜托路大哥了!”融锦双手抱拳。
“弟妹,客气了!”
李融锦这些日子为了铺子的事,时常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因此沈砚之好几次到清竹苑寻她,都扑了个空。要么是不在,要么就是睡着了,她的贴身丫鬟死活不放他进去,沈砚之颇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