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省心的妹妹,原先也就嘴巴毒点,如今居然说出这种是非不分的话来,可真为她感到羞愧。
好人哪!
宋大人真是大好人哪!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为他辩解的,只有“宋玉”宋大人,那些为他辩驳的好友被自动忽略。
清安侯感动的五身投地,看着“宋玉”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宋大人!”御史大夫汪成举了举笏板,“哪个罪犯会承认自己犯罪的?那些江洋大盗会承认自己杀人掠货吗?”
“好你个汪成,你的意思我儿是江洋大盗?”
清安侯见有人帮腔,声音也拨高了不少。
“老夫哪里得罪你了,这样污蔑我的儿子?”
“唐易,别无理取闹好不好,老夫什么时候说你儿子是江洋大盗了?”
文玉儿的一席话又挑起了新一轮的口水仗。
文玉儿又站到角落里不说话了。
皇帝被众人吵得脑仁疼,“够了,别吵了!”
龙椅上的皇帝疲惫的按着太阳穴,“宋卿,这事因你而起,也由你来解决吧!”
啥?
怎么又成了她引起的?
难道是她让御史大夫弹劾清安侯的?
好吧!貌似似乎有那么回事。
“皇上!”文玉儿举了举笏板,其实昨日她一方面让麻姑传播消息,另一方面也差了府里的小厮,从另一方打探消息,为的就是这一刻。
“微臣不仅有唐林的证词,并且找到了那天的几个路人,他们也都证实了唐林的说词。”
说着文玉儿从袖中掏出一物,低头呈了上去。
皇帝身边的黄大太监,把东西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了看,又示意黄太监给众大臣传阅。
御史们不服气,“真是可笑,就凭几个闲邦的几句话,就能证明这事是假的?”
文玉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大人们说的是。”
她欠了欠身,“玉也觉得就凭那王姓山民的几句话,就断定唐林强抢民女简直是太可笑了。”
御史们被文玉儿堵的说不出话来。
是,你们说几个闲汉的话不足为证,那么那几个不知打哪来的山民,凭什么可信呢?
更别说你们并没见过那几个山民,不过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而她“宋玉”,却有目击证人,亲笔画押的证词。
那么到底是谁有理有据?又是谁凭空胡说八道?
清安侯终于扬眉吐气了,像只常胜的大公鸡似的昂着头,走在下朝的人流中。
“宋大人,宋大人!”他高喊着追上文玉儿,“醉仙楼,大人什么时候有空,我请!”
“宋玉”这个人一向高傲,从不拉帮结派,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站出来帮他说话。
清安侯有意示好,又怕一句话不对,惹恼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
文玉儿微微一笑,“好啊!等哪天有空,一定让侯爷破费!”
这么好说话?
清安侯一呆,抬头望了望天。
天上下红雨了?
如果有的话今天下午也不错!
清安侯呲了呲好看的白牙,甩着袖子哼起了小曲。
高临自某个朱红的大柱子后面闪出身来,看着人群中文玉儿的后脑勺,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嘴边扬起一丝莫测的笑容。
这个宋玉,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文玉儿回到府中不见自己的两个丫鬟,宋氏派来的两个婆子,铁塔金刚似的站在门口。
“三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两个婆子把请字说得特别重。
她这个亲娘不知道又整什么幺蛾子。
文玉儿无奈的跟着两个婆子,来到宋氏的欣沁堂。
脚还没跨进屋门,宋氏又一个杯子丢过来,“孽畜,你干的好事!”
得,一下子她就不是人了,跨进了牲畜行列。
一屋子的人都到齐了,文登和她一样满脸懵懂,叶倩楠摇摇欲坠的依在椅子上,一向活泼可爱的文宛琪,惊惧的缩在奶娘的怀里。
她的两个丫鬟溪竹和墨菊,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押在一边,脸有些肿,好像被打了,见她看过来,两个人都眼泪汪汪的。
文玉儿丢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人的心果真瞬间安定了,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开始姑娘令她们如此的安心了。
而另一边文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一向得巧的焦娇,死了似的依在他的怀里,可那一双怨毒的眼睛,让她后背冷汗直流。
而白姨娘和三个庶妹,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不,文仙儿的眼里,还有别的一些什么。
“又是怎么了?”两天小闹三天一大闹不嫌烦啊!
那边宋氏还没发话,刚才还想死尸一样的焦娇,突然嗷的一声跳起来,冲向文玉儿又抓又挠,“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当着文玉儿的面“贱人”,她是不敢骂的?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敢骂,文玉儿这个爆竹筒,就敢把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幸好前世文玉儿,为了拿下一个打太极的客户,跟在那老爷子学了一段时间。
焦娇一通乱挠跟本没有得逞。
“什么儿子?二嫂你几时有儿子了?”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文玉儿真是莫名其妙。
文荣碍于自己庶子的身份,有宋氏在不敢造次,强忍着怒意甩了文玉儿无数记眼刀。
“文玉儿,你联合叶倩兰谋害我的儿,让我流产,还不承认我跟你拼了!”
焦娇说着就一头向文玉儿撞去。
“快拦住她!”宋氏连忙高喊道。
文玉儿这个孽障东西撞死了到也省心,焦氏要是撞死了,自己理亏,亲家天天来闹事,对登儿前途可不利。
众人又慌慌张张的,一起冲上去阻拦焦娇,慌乱撞翻了桌子、椅子,还有好几个婆子撞在了一起。
宋氏看着这混乱的局面,真想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失控了!失控了!
这时候文玉儿又成了她唯一可控的对象,“你个孽障,丧门星,不把这个家搅和散了,你浑身不舒服是吧,早就该把你扔在马桶里溺死……”
吵吵闹闹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反而弄的她一头雾水。
宋氏,她这原主的亲娘,也就厉害在一张嘴上,说起来头头是道,你要让她办点实事,一点能力没有,啥也办不成。
她再不出手,只会越扯越远,扯到最后这莫须有的罪名,还真就落实到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