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楼的生意这么红火,几乎成了富商权贵家办酒请席的首选场所,。
有那些正经谈生意,或者不喜欢密室逃脱之类新奇游戏的,那里景致优美,曲水流觞,吟诗作对也是一件美事;或者吃饭听曲,小赌怡情也可以满足。
可以说临风苑,满足了大部分聚会的要求。
许多官员也喜欢在此宴客,程知郎以为这次又是他们翰林院一次普通的聚会,本也没多大兴趣,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有那么多。以前没见过的新奇玩意,他不由得惊叹,这里东家的聪明才智。
那新入翰林院的几个后生,毕竟像要去玩什么密室逃脱去了,留他们几个上了年纪的在此闲聊磕。
“我本以为这就是个小年轻取乐的地方,没想到布置得也如此雅致,想来那东家也是个妙人。”翰林掌院学士秦大人道。
另一名侍附和道:“是啊,下官方才看那些摆设,有不少乃是名家之作,前朝古玩,适才我还看到了几幅和怀居士的画呢。”
秦大人来了兴致,问道:“哦?可是备受皇上赞誉的那位和怀居士?”
那侍郎点头道:“正是那位,这位以前也没听过他的名头,突然间冒出来了,还得了皇上青眼,也算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秦大人叹道:“他能创前人之所未创,已经当得了开派宗师的称号,画风简洁明了且立体真实,意境悠远而绵长,确实了不得,也难怪皇上欣赏。
就是现在他的笔力还不足,笔锋也有些绵软拖沓,不过这些都可以练,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成一代宗师。
对了,说起和怀居士,程大人不是最喜欢他的话吗?”
程知郎正在神游太虚,突然被点名,有些狼狈的回过神来,他也没听清秦大人问的是什么,只得含糊的应了几声是。
而那边已经从画技,讨论到了近来京城最是热闹的八卦上来。
“听说了吗?那今晚也前两天又上了公堂。”一名侍郎说道,他们翰林院不用上朝,也很少接触皇子那些人,所以对这些皇室八卦更感兴趣。
另一名侍郎说道:“听说是为了一名女子,你说这景王也真是的,才回上京城多久?好像什么事都有他一样。
攻打高昌他差点成了首功,没多久就为了女人被皇上禁足,现在又为了女人上了公堂,啧啧,这生活简直不要太精彩。”
秦大人不悦的皱起眉,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皇家的事,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讨论的。”
其实平日里大家也有讨论其他皇子的八卦,只要不太过分,秦大人一向不会怎么管,反正他们翰林院虽然靠近权力中心,这一下没有什么实权,环卫的争夺牵扯不到他们。
不过,景王的事不太一样,他身居高位,总比那帮只会死读书的侍郎多了几分政治敏锐,他能感觉到,皇帝对景王,是越来越欣赏了,未来的皇位,说不定真有可能落到此人身上。
刚刚说景王八卦的人咳嗽了一声,又把话题扯回到了那场官司:“听说是景王一个‘朋友’,被诬陷逃婚,还牵扯到什么民匪勾结,杀人以后冒充身份,夺人取家财的事,离奇得很。”
辰溪的案子本来是很快审结的,可不愧是侍郎的嘴,经他一说,似乎就成了民间奇谈,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兴趣。
秦代人这时也已经缓和了脸色,随意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郎便绘声绘色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来的,居然说的十分详尽,几乎所有细节都兼顾到了。
程知朗听到林大前来自云州府七里村时,表情一愣,若有所思,待听到林素娘小小年纪,便被卖到县令府做奴婢时,表情更是凝重了三分。
最后那侍郎总结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案甚是蹊跷,那女子十之八九便是他的逃婚妹妹,不过那勾结流匪,杀人夺财应该是没有的。
有那知情人说,那股流匪,可是二皇子的人,怎会和乡下一女子勾结?
而且听说那女子长得娇柔纯美,如果真的这副蛇蝎心肠,估计也得不了景王的青眼。”
“我听说这女子美则美矣,却也不是绝色,怎么就得景王如此死心塌地的对待?听说为了她,还得罪了不少京中闺秀呢。”
程知朗心中苦笑,可不是嘛,就连他两个女儿,之前也想过拿下俊美无俦的景王,当然他也是乐见其成的,自打大哥走了以后,成家一天比一天衰落,早已不复当日荣光。
如果两个女儿能顺利拿下景王,无疑是让程家重回巅峰的最佳途径。
只可惜,景王心有所属,对其他女子不假颜色,即便程氏姐妹有心,也没有撼动景王心神半分。
不过,没想到景王属意的,竟是那人,不知这算不算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或许,这件事有他可以利用的空间。
他慢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早已忘了身处何地。
没过几日,京城又有新八卦,那家胆敢状告景王心上人逃婚后杀人夺财的林家,这次反倒被人告了,也可以说得上是风水轮流转了。
林家不过是一副小小商贾,他家被人告,本来不应该引起什么轰动才对,只不过他们这件事,还与上次的事件扯上了一点关系。
告他家的人,乃是翰林院的程知朗侍郎,状告林大强母亲拐带了他大哥唯一的嫡亲女儿,导致哥嫂二人含恨而死。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趣了,上次的事件中,关于辰溪的身份,很多人都心照不宣,如此说来,难道这位景王的心上人,竟是程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吗?
因着这层关系,一时之间关注这件案子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以前一直觉得辰溪身份配不起景祺泽的人。
如果辰溪真的是程家的女儿,那她勉强也算个官家小姐,倒也不是真的那么不相配了。
唯独那些还对景王念念不忘的姑娘们,把自己手中的锦帕都揉烂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