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祺泽道的时候,其他人也差不多到齐了,除了不常露面的三皇子以外,其他两个年幼的皇子,也都由他们的母妃抱着出席了。
一大堆人跪在皇帝的寝殿外面,本来很大的一个宫殿,因为这些人都变得拥挤了起来。
景祺泽快步走到人群前面跪下,没多久,一个太监走了出来,说道:“皇上请诸位大人平身,另外,宣几位皇子与正三品以上文臣武将一同入内殿听讲。”
“是。”众人齐声应道,景祺泽站起,抚平衣摆的折痕,跟在三皇子刘星洋身后进了内殿。
屋里熏烟淡淡,温暖如春,桓文帝斜靠床边,正有一美貌宫装夫人伺候着喝汤。
刘星洋率先走了过去,行礼道:“父皇,母妃。”
其余人等也跟着行礼,桓文帝摆摆手,有些虚弱的说道:“这些虚拟就免了。今日召各位爱卿过来,是想说说逆子刘星澈的事。”
众人听到这个称呼,心里都不由咯噔一声,忙肃立一旁听讲,尤其之前是大皇子派系的,现在更是大气不敢出,默默站在一旁当鹌鹑。
桓文帝了口汤,缓缓心中的怒气,这才慢慢说道:“相信有些人已经猜到,刘星澈谋反,被朕抓到现行,已经废为庶人了。
至于薛贵妃,教子无方,还多方纵容刘星澈,甚至伙同他来谋害朕,也已被打入冷宫了。”
有大臣问道:“皇上英明,洪福齐天,真龙护体,才叫奸计无法得逞,不知皇上是怎样发现其中端倪的呢?”
皇帝看向一边站立着的刘星洋,说道:“多亏了星洋,是他心细提醒,我才留意到其中蹊跷。”
原来皇帝最近身体不适,细查又没什么毛病,皇后便说可能是身体虚弱引起的,每日里翻着花样的给他熬汤,而熬的最多的,则是茯苓汤。
他睡眠一向不好,病了之后更加难以入睡,刘星澈就给他去。找了些安眠的熏香。
起初效果确实很好,可不知怎的,明明吃好喝好了,身体还日渐消瘦下去。
还是三皇子进来探病时,一语惊醒梦中人。
三皇子自从伤了眼睛后,看了无数大夫,汤药更是天天喝,所以对一些药理已经比较精通。
他当时闻着熏香,就对皇帝说了句:“大哥真是孝顺,这香十分贵重,而且很是难得,大哥给您送了这么多,可见是真心盼望您早日恢复。
不过,这种香里有一味独特的成分,单独闻时候没事,甚至能起到安神来助眠的奇效,若是用香的时候还吃了茯苓,那便会形成剧毒,少量多次服用,可致人死亡。”
难怪他一直缠绵病榻,每次快好的时候,又变回原样,原来是有人胆敢在他饮食上动手脚。
至于动了手脚的人是谁,那还不十分清晰明了,像是刘星澈找的,汤是薛皇后炖的,除了他俩还能有谁。
皇帝马上封锁了他们两家,又从刘星澈的府里搜到不少铁证,这下,可是罪证确凿了。
只是把他们二人抓起来时,两人还一直喊冤,一个说道,卖香给他的行商没有告诉他。,不可以在用香时吃茯苓。
而薛皇后也说,自己准备的膳食,都是按照太医院那边给出的方案来执行的,根本不存在谋害一说。
皇帝也不理他们的推脱之词,直接宣布了最后的结果。
他接着说道:“朕最近要调理身体,恐怕没那么快可以重新上朝,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封四皇子景祺泽为储君,代管朝政。”
众人应“是。”又纷纷向景祺泽道贺。
桓文帝的抬手制止他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众人领命而去,出了内殿,便听到有大臣小声嘀咕今日的变故:“好在这事发现的早,处理的也及时,牵连没那么大,不然,恐怕又像上次二皇子贪腐案一样,大半个官场都得换新了。”
另一人也庆幸道:“是啊,好在躲过一劫,话说回来,皇上到底在大皇子家发现了什么?这才如此大动干戈。”
先前那大臣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留意这边,这才小声说道:“据说是黄袍。”
那人啧舌:“黄袍?那可真是司马昭之心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奈何景祺泽武功高强,还是听到了不少八卦。
正听得入味,三皇子突然过来搭话:“恭喜四弟了。”
景祺泽一向与刘星洋没有什么往来,也礼貌的回道:“三哥客气,不知三哥怎么认得这味香?”
刘星洋道:“自我眼睛坏了后,便常常四处游历,这香也是游历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景祺泽问道:“三哥对此事怎么看?”
刘星洋笑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管我怎么看,此事对大家都是有利的,不是吗?”
回到家以后,景祺泽把事情始末告诉了程曦。
程曦问道:“毒真的是大皇子和薛皇后两人合谋下的吗?”
景祺泽摇头:“说不好,有可能二人真的不知这种情况,被有心人利用了,不过他想造反确是明摆着的事,所以有没有这件事,皇帝的判决都不算冤了他。”
“那如果不是他们做的,优惠是哪个?”程曦好奇。
“我之所以觉得有可能不是他们二人做的,是因为这件事情没必要通过自己手来做,一旦被发现,一抓一个准。
如果真有第三人的话,那我想最有可能的是三皇子。”
程曦有些震惊,三皇子一向颇有贤名,间间都传闻他温良谦恭,不敢相信他会做出毒害自己父亲,继而陷害亲兄弟的事情来。
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景祺泽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直觉,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
皇帝众多儿子里面,本来他是最有可能得登大宝的,却因为受大皇子所害,瞎了一只眼睛,还早早失去了皇位继承资格。
从天之骄子到一下子失去所有希望,换你你能不恨吗?
可三皇子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就连皇帝没有因其责罚大皇子,他也表现出一副理解的态度,这就很不寻常,好像他身上的佛性大于人性一样。
可是他又是真的这么与世无争,又怎会处处打造自己的贤名?
我更倾向于,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将大皇子拿下的机会,现在就是这个机会。”
“……你们皇家正是塑料兄弟情啊,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尔虞我诈,累不累啊?”
“你不喜欢?”
程曦察觉到这句话里的低落情绪,她走过去,抱着景祺泽的腰,说道:“是不喜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景祺泽心中,阴霾尽散,紧紧回抱着程曦,嘴上还不忘反驳道:“什么鸡呀狗的?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辰溪装疯卖傻:“小鸡小狗不是挺可爱的吗?你不是也挺喜欢柴犬的吗?”
景祺泽无奈了,轻轻一笑,说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